朝廷立即下诏书,将章惇贬斥英州安置。
王存找到刘挚与吕大防,便说,这样处罚略过了吧。
不提寇准扯破宋太宗的龙袖,强行将宋真宗推到前线,也不提范仲淹、孔道辅撞打皇宫大门,大骂吕夷简,攻击宋仁宗。
就说熙宁时,旧党那么疯狂,王安石虽然将他们外放,但给的都是肥缺,即便文彦博司马光他们,同样放在洛阳养老,一点儿苦都没有吃着。
刘挚恶狠狠地说,程熙还没有回来呢!
盛陶看不下去了,便说,刘相公,章子厚终是有功于社稷,可于就近安置。
小程能与章惇相比吗?
刘挚不听。
于是王存找到高滔滔,说了一个人一件事,唐垧那次大闹朝会,那么严重的行为,朝廷不过将他贬于潮州别驾监广州军监库。
一个是有官在身,一个是犯人,软禁的安置。
一个是上等的广州,一个是瘴疠严重的英州。
所以朝廷不能这么做,况且沈括已经死了,在宋朝无论怎么斗没有关系,但不要出人命。现在连人命都闹出来了,朝廷再也不能将事态扩大。
高滔滔凶恶地说,山可移,此州不能移。
王存担心地退下。
高滔滔一意孤行,引起了更大的反弹。不通过对比,大家还懵懂无知,一通过对比,大家才知道以前时光的珍贵。因为国家财政整个糜烂,现在九成以上的百姓开始怀念从前的时光了,许多人将元丰八年到朔正二年这段时间,称为黄金之治。其缔造者就是赵顼,王巨,蔡确,章惇,章楶,其实也要算上范纯仁。
不过因为范纯仁在赵顼死后的表现,没有百姓认可他了。
沈括倒也罢了,永乐城下冤死的二十多万军民,他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章惇并没有严重的过错,相反,南平梅山,安定交趾,又是黄金之治的缔造者之一,当朝宰相。
仅仅因为说了几句公道话,即便这些公道话有些激进,就要发配英州安置软禁吗?
其实沈括更不能死!
这是蒸汽火车与铁路,不管是什么样的火车与铁路,只要在这时代出现了,涉及到多少技术?
沈括死了,再也没有这方面专业的人才了。那么站在反对王巨一派的立场,宋朝以后技术永远被彼岸牵制。
当然,王巨可没有这个心思,他希望是两边共同的技术进步,共同的发展,共同的借鉴。但宋朝士大夫仍抱着奇技淫巧,不将技术放在眼里,那只好单干了。
事实上沈括死了,没有人为之伸冤,随后也没有重要的官员主持技术研发了。彼岸是陆续提供了许多技术,但两边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而且在永乐城沈括是犯了错误,沈括人品也不怎么的,但另一个时空,爱迪生的人品同样很差,可有人否认过爱迪生的伟大?
至少这段铁路没有错吧,没有这段简陋的铁路,以及黄河的河运,以现在中原的条件,如何能经营到阴山?
大家都没有认真的想,只顾着救章惇了,这还是不错的。
盛陶、赵挺之、李常等大臣陆续上书,替章惇说话。
然后他们迅速被刘挚梁焘罢出朝堂,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于是梁焘带着一群心腹开始炮制三份名单,章惇党人榜,蔡确党人榜,安石党人榜。
章惇榜包括蔡卞、张璪、吕惠卿、赵挺之等三十六人。
蔡确榜包括章惇、王安礼、蒲宗孟、蔡京、蔡卞、邢恕、曾布等四十五人。
安石榜包括蔡确、章惇、王安礼、曾布、吕惠卿等三十九人。
怎么有了王安礼?
尽管他是王安石兄弟,但可是名副其实的旧党。新旧重要吗?重要的是梁涛看你顺不顺眼!
李清臣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上了一道很长的书奏,先是对比未废赵顼法令之前宋朝的情况以及废除诸多法令之后宋朝的情况,然后阐述这些法令的作用。
而且李清臣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适度地向权贵们征一些赋税,能缓解底层百姓的怨怒,能增加国家的收入。然后国家再用这个收入保卫国家,或者用之于民。就象朔正二年,如果不废除这些法令,国家财政健康,现在可以正式修建河工了。
但现在这些法令废除了,权贵的商税也不征了,甚至两税都不纳了,国家财政垮台了,皮之不存,整个经济恶化,实际权贵也不能得益了,不说别的,还有几个月银行司又要分红,看那些契股们闹吧。
难道说得不对吗?
可是高滔滔听不进去,相反的在朝会上大声斥责李清臣:“卿知不当废除法令,为何缄默不语!”
李清臣答道,当时众说纷云,臣也没有能力判断是非对错,不过现在的情况看来,肯定是错了。因此还望国家重新施用先帝诸法令,召回蔡确与张商英,收回远斥章惇的诏令。
然后他又说到三党,王巨时手段够强硬了,但也不敢轻易用朋党来对付政敌,因为这是一个魔鬼的盒子,一旦打开,后患无穷。况且这三份名单中还有不少名单就是一个笑话。
其实王巨在彼岸一直观注着。
对于现在宋朝只意味着党争,但对于王巨来说,在后世有两个制度获得成功,一个是中国式的换届集权制度,一个是西方发达国家的民主选举制度。
看上去似乎西方世界弊病更少更发达,确实无论什么集权形式,都易产生各种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道。但理智地分析,人家有一个前期的殖民积累过,这个积累一指财富二指技术。但与苏醒的中国相比,小国家不算,如新加坡,人家靠那个港口就可以发财致富了,西亚一些国家,人家靠石油,所有百姓就衣食无忧了,真正的大国家做得好的,只有美国与德国,其他的民主国家都开始衰落。德国如此,乃是德国人的认真,美国能成功,乃是其独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尽管民主选举与现在打击报复式的党争终是两样的,宋朝的乱象也有王巨暗中推动以及一些提前的相关布置有关,但王巨还是将手中的一些书稿烧掉了。
也就是真正的民主选举制度彻底从彼岸消失。
而且王巨心中暗叹一声,国家太大,人心……不齐!不管什么民主选举,只会乱,不会兴!
高滔滔大怒,立即将李清臣也贬放出京。
高压之下,终于没有一个大臣敢说话了。然而秋天又发生了一件事。
朝廷这么干,纯粹是倒行逆施,特别是差役法又重新开始了。
许多中小主户与商人好日子到头了,如果是原来,他们是走投无路了,难道逃向更落后的辽国?但现在还有一个去路,许多中小商人与地主将家产变卖,随船只去向彼岸。不仅他们,越来越多的百姓也随船去向彼岸。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原来元丰末年,逃向彼岸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少了,最低的时候只有一万来户,这还是在朝廷放开的情况下,不然数量更少。
然而今年秋后,大批大批的百姓向各个市舶司出发,不知凡几,这说明国家情况已经变得十分恶劣。
但朝堂不以为戒,反而下诏,让彼岸各个船队禁止携带宋朝百姓离开各个市舶司港口。
彼岸的船只听到诏令后,十分乖觉地听从了,只有密州知州吕澈有些不识相,接到诏书后,准备带人抓捕各个海商,结果船队上下来大批武装水手,吕澈怂了,但密州港的各个海商也没有将事情闹大,领首的颜平斥呵了几句,事情便结束了。
理由来了,王巨与彼岸商贾确有不臣之心。
打压面更大的王党榜又出来了,它不但包括大批新党大臣,还包括了范纯仁、李清臣、王存这些温和派的旧党大臣。
然而还不是致命的,在这个榜单上,还包括大量边陲得力大将,熊本、章楶、游师雄、种师道是逃不了了,甚至与王巨不是很对付的赵禼也在这个名单之内。还有当初随着参战的几位能打的监军,也就是李详等大太监也是逃不了了。
另位还有五十几份名单,全部是宋朝最得力的大将,包括退下来甚至死掉的刘昌祚等人,也包括未退下来的姚麟、姚雄、姚古、种谊、种朴、刘仲武、王光祖、刘法、曲珍、王恩、郭景修、赵隆、贾岩、訾虎、薛义、王文振、刘绍能、郭成、苗履等等,几括囊括了宋夏这十几年战争锤炼出来的所有精英,只有折可行折可适,因为顾虑到府州折家家,才得以幸免,余下的全部进入王党榜单中。
因此导致这份名单长达一百二十多人,囊集了宋朝大半文武精英,但梁焘是不管的,他反而说道,王党如此之盛,朝廷必严加防备,以防乱臣贼子死灰复燃。
如何防呢?好了,全部贬斥,这一贬导致陕西两路缘边九路,河东缘边三路,河北缘边三路所有安抚使全部贬到了南方,各州军一半知州知军也贬到了南方。
但朝堂这些士大夫们反而为之喝彩,无他,因为按照赵顼与王巨的规矩,边境各小路与各州各军首官必须用武将来担任,这如何让这些士大夫们甘心,正好用王党罪一一贬斥,再以文臣代替……
然后又下诏,派军队前往几个市舶司港口,看到各艘海船上有宋朝百姓者,一律抓捕,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但想做到这一条,很不容易的,无论那一个市舶司都没有这个足够的兵力执行这条诏令,必须在后方慢慢集结,那些海客也不是傻子,早就得知了消息,于是在军队未抵达之前,一一将各市舶司附近的商贾召集过来,取消契约。
现在的海上贸易在王巨推动下,已经无比的膨胀,交易的商货数量越来越大,但受季风拘束,必须提前订下交易的货单,不然明年就来不及准备了,但朝廷现在这么干了,明年我们的船队也不打算回来了,因此这些订单得取缔了。这件事处理完了,所有船只扬帆南下。
宋朝官兵这才姗姗来迟,其实这些船队不走,这些官兵也不会真的动人抓捕格杀,难道真是傻子?
但这可不是好事,这些交易不仅是交易本身,涉及到的附加产业不知凡几,最少宋朝东部地区十分之一的经济或多或少与它有所牵连。海上贸易彻底中止,本来就开始的崩溃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但梁焘他们可是不管的。
疯狂在继续,包括王巨派手下推广的大棚蔬菜,也被朝廷以劳民伤财,引诱百姓奢侈,有伤风化给禁止了。
没有大棚蔬菜,在宋朝一些早市蔬果也有着疯狂的市场,前几年宋朝经济不错,加上这个技术不是太复杂,数年下来,许多富裕州县郊外,都有农民种植了大棚蔬菜。
这一棍子得打死多少人哪?要知道稍稍能大规模种植大棚蔬菜的,九成都是当地的主户,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且这个产业也涉及到许多人,包括交通,以及各个菜贩子。
朝廷禁止,自京城郊外百姓开始,到全国各地,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永和三年,他们又做下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
王巨前世,俄罗斯真正的实力不一定比中国强,但为何许多国家害怕俄罗斯,而不是中国,因为他们敢打。
正是因为中国想换取一个和平发展的空间,于是越来越软,然后美国与日本公开来瓜分中国南海。
其实那时候很危险,因为有那个所谓的仲裁,美国与日本有了“法理依据”,有了法理依据则有了动手的理由,俺们不是在你们中国领土上开火的,用此来压迫中国。
如果那时中国继续软下去,南海就被瓜分了,接下来则更危险了,南海能瓜分,湾湾也能瓜分,接着再到xz、xj。
辽国出兵西夏也是如此,因为宋朝对辽国很软,斡特剌便写信给王巨,先是抗议,然后表态西夏不是你们宋朝的地盘,因此在这里开战,用此来压迫宋朝撤军回去。
结果被宋军一顿痛扁,过后耶律洪基带着群臣黯然的舔伤口了。但宋朝政局的变化,又再度让他们看到希望。这也说明辽国的昏庸,宋朝都乱了这么长时间,才被他们发觉。
不过发觉了就得要利用,特别是缘边各小路各州军的大将们一起被贬到南方,这使得辽国看到了希望。
永和三年元旦,辽使来贺,然后说道,当年宋朝用兵西夏,西夏臣属于宋朝,但也臣属于契丹,契丹救援有没有错?契丹有没有发兵进入宋境?况且辽军一直以调解为主,否则兵临宥州时,立即向西渡过黄河,宋朝能不能顺利将兴庆府攻下?
反正当年战场上的主将要么死了,要么被贬到南方了,随便着扯皮。
然而宋朝却趁契丹不备,破坏和约,发兵云州,逼迫契丹签下不平等条约,因此这个盟约不能作数,但辽主为了两国和平友好,仍给宋朝一个机会,归还黑山地区与河西二州一军,如果宋朝不答应,契丹必集大军南下!
宋朝许多大臣暴跳如雷,纷纷抗议。
然而一些明智的大臣们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面对辽国的威胁,没办法打,一是经济崩溃,没有足够的财政支持开战。二是许多主将贬斥南方,无将可用。
两国重新谈判,几天后,朝廷答应退还了黑山地区,以及武都军,也就是原来辽国的宁边州,这个州很早就被辽国占领了,但在文彦博与吕大防、刘挚等人“强烈坚持”下,宋朝仍占有了胜州与榆林军。
卖国还有功了……下面的基层官员与百姓已经积累了可怕的愤怒。
其实有的道理,王巨已经暗中在信里,向蔡确、章惇、张商英做了预判,也只是这三个人,毕竟人多嘴杂,就能泄露了。
有三个原因,宋仁宗做得不错,虽然武功不足,国家也开始积累许多弊病,不过在他以身作则的的治理下,这些弊病一直没有严重爆发,于是宋朝变得更繁荣,并且朝堂总体很安静,尽管他晚年宋朝开始走下坡路了,但没有明显的显露出来。
加上宽松的政治环境,对待士大夫更是超级优容,使是这段时间成为文人向往的天堂。
所以无论王巨做得怎么好,范纯仁等温和派大臣依然认为王巨做得不完美,最好是大家不吵不闹,吏治温和,这也是仁宗之治留下的影响,同时也是旧党反对改革派的理由之一。
其次不论那一个执政者,都不能使所有人满意,特别想有大的动静,不满意的人更多。
就象王巨前世,改革国企,大批工人下岗。
这个幕后是多数国企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一个企业想做好,主要就是管理。
那么如何管理,一是人,勤劳守纪律有一定技术的基层工人,头脑灵活善长管理与经营的高管,二是十分规范的制度。
两者缺一不可,不管你是不是私企还是国企。
就象王巨前世家门口一个日本人开的小拖鞋厂,可能因为规模日本人几乎都不来视察,于是管理混乱,甚至许多工人以为是日本人的产业,肆无忌惮的将拖鞋往家里“搬”。
这还是私企的,实际上九十年代许多国企比这个还要更严重,领导贪污,管理僵化,工人懒散。
国家没有办法拖着这一个个大包袱前进。
然而与宋朝改革坊场河渡制不同,宋朝的是差役,因此将它们承包给私人后,反而这些工匠得到解脱,而后世的是“主人翁”,一个个下岗了,数量又庞大,国家又无法安置,于是出现了许多悲惨的故事。
但让执政者怎么做,继续让这些国企进一步恶化?
道理一个样,执政者时间长了,下面恨的人也多了。那怕做到王巨这一步,依然有不少人痛恨王巨。
最后就是高滔滔与文彦博,文彦博如果死了,那情况可能会好一点,但他活着,又有着巨大的号召力,很深的资历,如果得到重用,许多旧常便纷纷被他聚集。
高滔滔问题有点复杂,王巨一度想“改造”高滔滔,包括对高家的让利等等。
但时常进宫聊天的贵妇,全是旧党大佬的妻子,所以王巨的一些做法根本不起效果。
特别是高曹两家有不少人欲壑难填,认为王巨所谓的齐人,伤害了两家的利益,他们时常进宫,进一步挑唆。那么事儿来了,要知道高滔滔她不是平常人,宋朝制度又比较森严,就呆在宫中,那怕外面的世界繁花似锦一般,只要这些人不断地挑唆,进谗言,高滔滔也认为外面是一个悲惨的世界。
因此自从高滔滔立即任命文彦博起,王巨对于赵顼死后的宋朝,开始持着十分悲观的态度。
但也无妨,因为让王巨拖了一拖,赵顼又紧持了四年,王巨记不得高滔滔那一年死的,就是记得,也不能完全当参考,许多人的命运包括他们的寿命,已因为王巨而改变,就象蔡确与沈括,蔡确活了,沈括却死了。还有林广,林广平定南方后不久染上重病,因为没有注意,四十几岁就去世了,但因为王巨的提醒,并且后来还为这些大将配置了一些大夫,林广又多活了好几年时间。
不过王巨琢磨着,无论高滔滔再怎么折腾,顶多五六年时光。
那么放手由着他们折腾吧,折腾得越狠,反而越有利,于是王巨在西北时便做了一些布置,不是延续,而是加快破坏的速度。
包括那个鲁姓门客,实际就是王巨安排的后手,当然,这个没有对蔡确三人说了。
其实适度的调整是必须的,冬天穿棉衣,夏天还能穿棉衣么?
还是回到国企改革,改革了,一个个包袱抖掉了,然而国家迅速发现了一些情况。
实际私企并不是万能的,资本逐利而生存,为了赚钱,所以私企一般来说,管理比较严格,同时灵活机动,这一行不赚钱了,马上转行,效益远胜过国企。但因为过于逐利,国家又迫于技术上的差距,缺少对技术专利与知识产权的保护,以及体制的问题,然后一个严重问题出现了,那就是多少私企缺乏对技术的研究,缺少恒心,将这个行业做大做强做成品牌,或者有些私企不错,但又被外资给兼购了。
反过来国企也不是一无是处,因为它对利润追求要低得多,又是国家资本,如果眼光长远,往往会顾全大局,能持久地研发技术,还能照顾到周边百姓的就业,以及国家的整体环境,等等。
于是国企改革后,出现了两种情况,第一种外资的进入,如粮油,网络、啤酒、化妆品、日用品、高新科技,最后一半企业看似是中国的,实际都被外国资本控制,甚至一些命脉性的行业,也被外资操控甚至垄断。结果技术未得到什么,反而每年让外国人赚走了很多钱,要命的还背上了一个最大贸易顺差国的恶名。
其实资本进入政治未必比官本位更差,事实上政治也需要多样性,互相监督互相吸收营养,那么则会象春秋那样,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但问题这个资本是外国的……就象互联网这块,于是洗啊洗,爹如狗来狗如爹,爱国无功反成贼,人不如畜牲,是非黑白善恶颠倒,三观尽毁,这难道不可怕吗?
第二种,许多技术与外国落差不但没有缩反而进一步增加。
卖什么什么就贱,不光荣,一是自己企业不争气不团结,二是中国所有企业利润进一步下降,没有利润,就没有研发技术资金,工人待遇就不能提高。
买什么什么就贵,更不光荣,因为没有,因为落后,只好任由外资宰割。
这种情况下,又导致国企再次崛起,但经过这次震荡后,情况终是两样的。尽管领导继续贪污,尽管一些垄断性企业暴利剥削,但总的来说,不象以前那么僵化,工人的素质也进一步提高,至少国家不用再背负一个个沉重的包袱了,而且技术也渐渐赶上。
因此后面几年的调整,从经济上做得还是不错的,就是那个救欧洲救美国等于救中国,太操蛋,如果不是那次所谓的拯救地球,中国房地产恶瘤就不会那么严重,而且最少多赢来四五年和平发展的时间!
但这是因地制宜的调整,不是冬天即将到来,本来适度地加衣服了,然而却来一个减衣服,人岂能不感冒?
不过王巨也解释了原因。
本来文彦博等人就对王安石变法十分痛恨,一旦他们上位后,必然会报复。
后来王巨为了宋朝富强,又进行了一些改革,虽然对权贵做了许多让步,实际上这些权贵只要不是太抵触,在王巨的改革中都是获利的,可是对于一些极端者,王巨还用了一些强硬的手段打压,包括梁焘等人。
那么这些人上位后,报复必然会更加疯狂。
执政者反过来了,改革不是不好吗,那就让大家看一看将这些法令一一推翻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过王巨也说了,万一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因此临行前刻意在奏折里变相向文彦博写了一大段话,在皇宫里又向文彦博低头。
不管怎么说,王巨立下的功劳,那可是文彦博的十倍百倍,但什么要求都没有,反去了彼岸,又低头了,如果稍有一点良心,怨恨也消了吧。
然而根本就没有,相反越有人反对就越压制,越压制下面的百姓与基层官员就越怨恨。
就在朝廷自圆其说时,京城忽然传出一条打脸的消息。
朔正二年,磨古斯大败辽军。永和元年,也就是前年,辽国派出更多的兵力前去大漠镇压,磨古斯利用诈降术骗取辽国的信任,使辽军麻痹大意,又再度大败辽军。直到去年,辽国才给予磨古斯重挫。但磨古斯这次惨败还是宋朝造成的,旧党把控朝政后,为了换取辽国的欢心,不但禁止了居延海所有商贸,还派官兵严加盘查。没有宋朝武器支持,器甲消耗严重,没有宋朝商贸支持,钱帛不足,各部离散,这才让磨古斯越来越处于颓势。
但就是如此,磨古斯利用大漠的优势,与辽国奋战着。
然后再到辽东,生女真各部叛乱陆续被镇压,但逃走了许多首领,沉寂了两三年,去年东山再起,数千骑兵忽然降临到越里吉部,几乎将这个部族尽屠。而且这几年因为大规模的用兵,辽国经济情况很不好,虽然辽主下令,不得再苛剥生女真,可下面的官员依然不听命令,因此还有许多生女真部对辽国不满,于是一些部族又开始附和这次叛乱。
不能让他们再壮大了,辽国不得不苦逼着又调动大军前去镇压。
一东一西两场浩大的叛乱,让整个辽国忙得焦头烂额,那还有心情用兵宋朝?
这个消息传出,更让许多百姓义愤填膺。
于是一件事发生了。
虢州多山,栾川更是位于熊耳山环抱之中,原来是一个比较贫困的县。
但自从王巨改革之后,先是对贫困州县免役钱的补贴,缓解了差役的压力。随后又是大修道路水利,道路情况缓解,它的东面就是洛阳,那么山区所出也就能顺利销售了。还有,随着旅行社的推广,栾川多山,景色秀丽,也吸引了一些游客过来。接着朝廷鼓励百姓饲养大牲畜,特别是放开牛价,宋朝以前一直控制着牛价,以便让百姓能买得起,但一斤牛肉一百文钱,一头牛只有三到五贯钱,商人岂不杀牛?因此随着放开牛价,每头牛渐渐涨到五到八贯,甚至十贯。栾川县官员便利用当地的优势,鼓励百姓养殖大牲畜。这些措施的陆续推出,全县情况也渐渐变好。
然而很快,这些政策一一被朝廷取缔,差役再次成为栾川一个沉重的负担,更要命的是洛阳那边各个场务胥吏重新象以前那样盘剥百姓,以至栾川县财政恶化,百姓凄苦。
如今朝廷几十个重要的部司,数百重要的官职,多是由旧党控制,即便一些重要的州县,也多是旧党大臣。但余下的官员,未必全是旧党,许多还是新党官员,也有许多官员是温和派的旧党。
特别经过王巨几年选拨,有不少官员不但有作为,也颇有正义感,包括栾川知县华溱,华溱看到这些情况,便上书要求朝廷处查洛阳那边的胥吏,最少给百姓一条活路吧。
然而朝廷不但没有给答复,反而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以及朝廷这些年来的种种,使得华溱怒发冲冠,一怒之下,来到京城。就在文彦博下值时,他拦住了文彦博,未等文家随从反应过来,便将一坛黄物浇在文彦博身上,然后说道:“此物臭,只臭在一时,你这个奸贼必将遗臭万年!”
ps:还有三章就要结束了,这几章我写得不夸张哦,史上元佑党争比我写得还要疯狂。也不是为黑而黑写的,谜底后面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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