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的是,乔父不肯见果儿,他知道果儿生病后,一直说都是她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甚至是咎由自取。他没理由找果儿谈什么。
父亲的强硬态度让乔临枫很震惊,没想到老爸会恨这个女人到这种地步,不知是果儿做的太不可原谅了,还是老爷子心硬,别人的过错都不放过呢?
乔临枫想不通,也没时间闲扯,就速速回去找艾欣商量了:“看来不行,老爷子拒见果儿。”
艾欣也有些埋怨,心想救人要紧,那老头怎还记挂着先前的仇恨,一点都没有恻隐之心吗?她想不通,就要单独求见乔董事长。
无奈董事长高明,就知道儿子不会轻易放弃此事,所以一得到消息,老爷子就尽快安排,去外地出差了,其实是度假,或者说躲清闲去了。
艾欣和乔临枫都只好作罢,这个方案行不通,他们只好做计划,把果儿接到自己家来。
为此,乔临枫提前买房,在近郊买了处小点的别墅,环境很好,绿化搞得精致,空气也较好,很宜居。
两人就把几处房间特意收拾干净,然后把果儿接到别墅来住,她在一楼客居,乔临枫和艾欣则在二楼。这样一个特殊组合的家庭就形成了。艾欣也辞去工作,专职照顾精神抑郁的唐果儿。由此果儿不再孤单。
果儿多数时,像个17岁的少女,眼神充满了天真无邪,仿佛回到高中时期,说话的腔调和笑容,都年轻了十岁。只是她的话语内容全部集中在高中阶段,对于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只字不提,好像也记不起成年以后的事了,总感觉她的记忆倒退了。
艾欣觉着奇怪,就不时请教各路心理医师咨询,摸索着为果儿治心病。
那些心理专家说,果儿一定在某个时间点受过刺激,她不愿回想起那次事故之后的一切事情,潜意识在逃避,压抑着痛苦的记忆,是种自我保护的防御机制,也由此引发记忆力倒退,只保留到17岁以前的记忆。
艾欣只想知道果儿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而那些专家都拿不准,实在不好预估。
看着果儿的退行行为,艾欣很伤感。
可是乔临枫却不这样认为。他搂着艾欣的肩头,说:“也许她回忆不起来那些痛苦的事,反而对她好呢。”
艾欣呆看着乔临枫,想了想,说:“问题是,她现在跟17岁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将来如何生存呢?就算找到她亲生父母了,那对人家也是种折磨呀!我们都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呀,她得能自立才行啊!”
乔临枫点头称是,觉得这的确是个麻烦事。
就目前来看,艾欣也没法着急,只尽力去照顾果儿,慢慢帮她恢复。
后来时间一久,果儿总是一副童真的样子,艾欣则把她当成了小妹妹,甚至当做女儿对待,对她是呵护备至。
而果儿也异常听艾欣的话,仿佛只相信艾欣和乔临枫,别人她从不亲近,都视他人为危险,就连艾家父母来看望果儿时,果儿都退避不见,除了唐一骏外,其余任何人都无法接近果儿了。
有时艾欣在想,是否给她请来老师,让她重新上学,以恢复记忆?
乔临枫觉得可以试一试,就找来个忠厚的中年女教师帮忙指导果儿。这样艾欣也能腾出时间去工作,帮乔临枫打拼事业。
渐渐一年过去了,果儿的学业进展很快,一年之内就把高中三年的课程都掌握好了,很让人欣慰。
果儿愈发开心,只是仍不记得18岁以后的事,好像跟艾欣发生的那些事也都不记得了,只当艾欣是知心大姐姐。
艾欣在想,不能总把果儿关在屋里,她需要跟外界接触,也许会对她恢复记忆有利。于是艾欣就找老公商量,想让果儿重新参加高考,选学一门学科。无论是哪方面的科目,只要果儿有兴趣,能扩大社交圈子就好。
乔临枫很同意,就帮果儿报考大学,还帮她选学校。
艾欣则问果儿的意愿:“果儿,你喜欢学什么专业?姐姐帮你挑个好学校。”
“要上学吗?”果儿天真地看着艾欣。
看到她清透的眼神,艾欣是既欢喜又失落,心情好复杂,就轻快地回答:“是呀,而且是上大学。”
“大学?那应该学问很高喽?”
“呵呵,你学成毕业了,才会学问高呢。”
“那我现在是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才是大学问呢。”果儿灵动地晃着头,显得很可爱。
“对,你上了几年大学后,层次就提高很多了。怎么样,愿意去吗?”艾欣温柔地说。
果儿开心地笑着:“当然愿意。那姐姐你去吗?”
艾欣也笑了:“哈哈,我不去了,早毕业了。”
“这样啊,那可惜了。假如咱俩一起去上学,该多好呀,我们天天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有多幸福!”
果儿甜蜜地幻想着,却陡然引起艾欣伤感了。
艾欣内心在说:“果儿呀,我们早就是同学了,只是你不记得了。想起以前欢乐的学生时光,我们是何等的幸福呢?那段日子真的弥足珍贵,是人生最美的阶段。可惜,你都不记得了。都是因为发生那么多不愉快,致使你变成这样,不能走出来,好遗憾。”
想到这些,艾欣情不自禁落了泪,感慨万千。
可是果儿眼尖,发现艾欣哭了,就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伤心了?”
艾欣觉得自己失态,忙表明:“没有,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没事。”
“真的?我帮你弄掉。”果儿就帮艾欣吹眼睛。
艾欣欣慰地抚着果儿的头发,幽幽地看着她,心里不时回想起大学时代的画面,不免又是一阵心酸。
果儿则好奇地问艾欣:“干嘛那样看着我?”
艾欣微笑说:“想到你要上大学了,为你高兴。”
“我要见很多人吗?”
“是呀。大学里学生很多,老师也很多,你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
“可是,我害怕。”果儿显出忧愁的神情。
“怕什么?”
“我不想见那么多陌生人,觉得好危险。”
艾欣耐心着说:“不会的,他们是你的同学,不会伤害你的。学校有监管的,有规章制度,学生必须遵守,校园里的人都要遵循的。”
“可我,还是担心。欣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学校吧。”果儿撒娇着说。
“呵,我要是上学去,还怎么上班呢?你临枫姐夫也需要我帮忙呀。”
“他不是老板吗?可以请别人做呀!”
“那可不同,别人配合不了他的。”艾欣看果儿仍害怕,就安慰说,“这样吧,你上学我就给你买个好手机,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好吗?”
果儿听了很开心,经过一段哄劝,她这才安心答应上学去。
虽然果儿失去部分记忆,但智商没受损,反而还升高了一些,学起东西来特别快。
艾欣则安排好一切,把果儿送入了大学,今后如何,真就看果儿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果儿刚去学校的时候,艾欣真有点不放心,白天总是担心的。可到晚上一见果儿平安回家了,她悬着的心才落定,觉得不该低估果儿的能力,她本就具备成年人的基本素质的。因而,艾欣不再过多牵挂和担忧,只全力做自己的事。
本以为,艾欣和家人就这样平淡地度日,可不想,有天周末果儿放学回家,却急匆匆跑进卧室里不出来,吓得浑身发抖。
艾欣看到了异常,狐疑着就去敲门:“果儿,你怎么了?开开门。”
果儿没回应,还躲在屋里。
“果儿,出什么事了?开门呀,我是艾欣。”
过了一会,门才开,果儿战战兢兢地把艾欣拉进屋里,显得特紧张。
“你怎么了?”艾欣担忧地问。
“有坏人,有,有坏人啊!”
“坏人?是谁?”艾欣最开始想到的是果儿可能遇到流氓了,就很着急。
果儿摇头说:“我不认识他,但他说认识我,还叫出了我的名字。”
“什么?”艾欣这才觉得非比寻常,想着一定遇到熟人了,是果儿曾经认识的人,就继续问,“他说他是谁了吗?男的女的?”
果儿颤巍巍地说:“男的,个子好高。”
“男的?”艾欣忽然想起一个人,或许可能是他,“你在哪看到他的?”
果儿直瞅着窗户,害怕地说:“他,好像跟来了,可能到小区了。”
“真的?”艾欣觉得事不宜迟,该出去看看是谁,别把好人错当了贼。
艾欣马上出门去找,快走到小区门口时,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但却是不愿见的面孔。
“果然是你,陆君!”艾欣严肃地看着对方说。
对面的男人也惊奇地说:“艾欣,是你?”
“我猜的不错,真是你,可我也希望自己猜错了。”艾欣厉声说。
而陆君也说:“看来我也没认错,刚才那位,就是果儿。”
“你还敢提她?你来干嘛?”艾欣不客气地说。
陆君愣了愣,说:“哦,我是偶然在街上碰到她的,没想到会那么巧,我以为认错了,可怎么看都是果儿,但她却说不认识我,就跑了。我就跟来了。”
艾欣冷冷地说:“是,她是果儿,已经得到证实了,你也知道了,可以走了。”
“艾欣!”
“难道要我赶你走不成?”艾欣没好气地瞪着他。
“不,我只想知道果儿现在怎么样了?她……怎么说不认识我?我看她的样子……”
艾欣打断说:“她现在很好,不过,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什么?失忆?”陆君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失忆呢?”
“还不是拜你所赐?”艾欣愤愤地说。
“什么?”陆君也惊愕地张着大口,不敢相信。
艾欣只简略地说了过程,然后就让陆君走人。
陆君却惊呆了,想不到果儿会有这等遭遇。
艾欣没耐性了,冷言道:“你不走还等什么?”
陆君严肃地说:“不是我推责,果儿变成这样,也和乔老爷子脱不了干系。”
“你!到这份上了还说这种话?你真不知悔改?有老爷子一份,可也有你一份呀!你不折磨她,她能变成这样吗?”
“她是个成年人,她自己就没责任吗?”
艾欣愤然说:“其实我要的不是确定谁的责任,而是你们各自的态度!你自己的态度!”
这话把陆君镇住了,他无话反驳了。
艾欣不想再见他了,又说:“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如果我老公回来了,看见你又是一场气。”
“你结婚了?”陆君问过后又后悔了,自言自语道,“对呀,这么久了,你们肯定结婚的。”
“那是我的私事,从此我和果儿都与你无关。你走吧!”艾欣下逐客令了。
没想到,陆君却说:“把果儿交给我吧。我带她走。”
“什么?”艾欣惊愕地瞧着他,难以置信。
“本以为,我会恨她、气她,可当我看到她变成那样子,我就……”陆君晦涩地低下头,心里话不言而喻。
“你带走她?”
“是的。我一直,都不承认我毁过一个女孩,总认为是果儿自己的错。可我知道,我也有一部分责任。为了这,我也深受各种困扰,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满身的光鲜了。”陆君说着,眼神就暗淡了,愁云印在脸上。
“看来,你混的不怎么样啊!”艾欣故意讥讽他,就是要刺痛他。
陆君默认,仍低着头。
“如果你就这副样子,我怎好把果儿交给你呢?何况,她很怕你,见不得你这样的人。我只怕你哪里做的不妥当,导致那残忍的记忆恢复了而刺痛她,岂不更捣乱?你还是别妄想了,她现在很好,等她精神好了还要带她找亲生父母,后边的事多着呢,你可做不了。”
陆君抬眼瞅着艾欣,心情很复杂,犹豫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艾欣不想浪费时间了,说:“你走吧,临枫就快回来了。”
他这才开口说:“我能再见见果儿吗?”
“不行,她受不了一丁点刺激。”艾欣坚定地说。
陆君无法,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艾欣看着他略微佝偻的背影,也是感慨万千。曾经他是何等光鲜耀眼的人物呀,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可现在却成了个小老头,不过四十出头的人就已经褪色的那么厉害,这能怨谁呢?
除了一声叹息,别无所留,艾欣也只好赶快回家去陪果儿了。
由于这场惊吓,果儿生病了,发烧两天多。艾欣这才发觉果儿内心其实挺脆弱的,没有想象得那样好。不过平时果儿遇到陌生人时,已经不那么怕了,或许是那天陆君对她说了什么话,抑或做过什么,果儿才这般惊吓的。艾欣想起来就很气陆君,但也没那么多时间责怪谁,主要的是让果儿尽快好起来。
忙活了两天,果儿总算退烧了,艾欣却病倒了,得了重感冒,头也是晕沉沉的。
乔临枫没办法,家里两个病人,他就减少工作量,照顾艾欣和果儿。
果儿已经好转,就是身体发虚,体力不支,感觉身上软绵绵的。她起床想要去卫生间,喊了几声叫艾欣帮她忙,却不见艾欣回应。她便自己慢悠悠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卫生间去。
快到时,果儿看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出流水声,就想到艾欣可能在里面,便推门进去了。
透过磨砂玻璃,果儿看到浴室里似乎有人在洗澡,就迟疑了。
也就在这时,浴室里的人推开玻璃门,一眼看到了果儿。那人下意识惊叫起来,光着身子连忙背过去,躲进浴室里,慌张地说:
“哎呀,你怎么在呀?快出去!”
果儿迅速脸红了,没想到洗澡的人是乔临枫,撞个正着,也害怕得仓皇而逃,躲进屋里不敢出来了。
乔临枫慌张地穿好衣服,心想果儿也吓着了,并且她可能要用厕所,就走到果儿房门跟前,对着屋里说:
“你去吧,我不用了。”
然后他迟疑了一下,就去楼上了。
果儿怕得要命,更觉得丢人,一个劲自责。可因为实在想去厕所,只好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去了。
但从那时起,果儿就有点怕乔临枫了。主要不是怕他这个人,而是一见到他就想起那件尴尬事,觉得特没脸。
乔临枫再见果儿看到她那样的眼神就很明白,便私下找她说了说,叫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谈过之后,果儿表现得好一点,但还是很拘谨,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仍不太自在。
而这些,艾欣都没看出来,一直以为是因陆君的事,果儿还心有余悸才这样的,所以没有想到别处。
乔临枫则尽量表现得自然些,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次小意外,不算什么。可果儿若总是终日提心吊胆的,对她自己可是没好处的。
所以闲暇的时候,乔临枫趁艾欣不在时,就嘱咐果儿,开导果儿,甚至会多关心她。
渐渐的,果儿不那么害怕了,见到乔临枫时也自在多了,反而还学他开起了玩笑。手机用户看隐婚首席绯闻妻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3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