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皇宫门前,抬头看了看皇宫上经历了几千年风霜雨雪敲打的城墙,威严耸立。◆書荒阁中文网www.shu huang ge.com⊙∶眼神有着一丝锐利的寒光。这环绕着的绵延不断的城墙围成了一座华丽的牢笼,困住了迄今为止他生命的几个亲人和爱人——父皇,母后,皇弟,还有,那个一笑嫣然纯洁温婉的阿情。
第一次,他对这个生自己养自己,这个让自己经历重生幻灭的家,珩国的灵魂之都,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那种从心底反倒骨子里的恨意,恨不得,彻底的颠覆这样的牢笼,正因为这座皇宫的存在,才有了权力的诱惑。
弃马,大步的走向宫门,守门的侍卫恭敬的低首,“王爷。”
萧珩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神色淡然的穿过重重施礼的侍卫,手握紧随身的佩剑,向着山河殿走去。
阿情,原本是他的阿情,自己为了让他追随她所谓的爱情,才遭到如此的结果,也是他的爱情,让他有了新的生命,新的重生,如今为什么,在萧珩这里却忍受了几乎夺命的遭遇?
他爱她,爱得心碎,爱她爱得狂乱,因为爱她,他才甘愿让她留在萧珩的身边,追逐自己的幸福,只愿她可以享尽一切想要的幸福和快乐。
可是,如今,面对他的,却是怎么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握紧剑柄的手指有些泛白,目中无人的推开山河殿,无人,除了侍卫,没有他要找的人。
萧宸皱眉,声音严厉且冷淡,对着侍卫道:“皇上呢?”
一个侍卫,战战兢兢的看着这样的萧宸,有些害怕,但仍是开口,结结巴巴的说道:“后庭花院。”
话音刚落,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侍卫心底暗惊:几日不见,谨墨王更胜从前!
萧宸来到后庭花院的殿前,有些微微的迟疑,里面灯红酒绿,还传出阵阵的欢歌笑语。一直洁身自爱的萧宸,从未留恋过这种场所,因此未免有一个停顿。
最后,萧珩还是推门迈进后庭花院,看见里面的奢华景象,不禁皱眉,握着剑柄的手有些泛青。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微的停顿,萧珩皱眉,接着便又拥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细语调笑,丝毫不在乎萧宸的到来。
萧宸心底泛起怒气,大步持剑走进萧珩,一把扯开那位姑娘,白光一闪,利剑出鞘,剑尖对着萧珩指去。
宁负天下不负卿,他只为他爱的人癫狂痴乱。
萧宸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对着萧珩丝毫畏惧的拔剑相对。
萧珩挑眉,神色一贯的风淡云轻,眸中却闪过丝丝缕缕的不悦。
萧宸亦是没有开口说话,一贯温和的神色此刻已是因为愤怒有些狰狞。
两张一模一样绝世的面孔中间流窜着张扬跋扈的气势。
“谨墨王越来越不懂宫中的礼仪了,对朕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敬!”萧珩明知他是为了何事,却仍是如此淡定从容。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阿情?”
萧宸的“阿情”没来由的使萧珩想起了苏吟浅的哭喊:我不是苏吟浅,我是戴怜情。怜情?盼君怜情?是他吗?
“你明知道答案的,为何还来问朕?”萧珩收回深思,有一个的沉默,才淡淡的会问。
“这么多的女人,哪一个你不能用?为何偏偏要阿情!你知不知,你这样做,是会让她丧命的!”萧宸大怒,狠狠地抓起一个女子,用剑指着她,大吼道。
“除她之外,谁会让朱文君舍弃宁远城?”萧珩淡淡的神色,冷声道:“生在帝王家,应该知道,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棋子!”
“原来这个打算,你算计了许久。想必,在你寿辰那日,这样的计划已在你的盘算之中了罢!”
一时间,那许久之前的尔虞我诈,似是呼啸的而过的风,逆转而来,那些自西锦王萧肃死去,很有默契不再重提的往事,今日却像是苏醒般,陡然的张牙舞爪的袭向两个人。
刀光剑影,征战八年,统领珩国,一直萧珩是按照着自己的梦想完美的进行着,而他——萧宸却因为那个纤细的女子而放弃了千秋家国梦,还有,那个原本是随心而遇,容易知足的女子,也被萧珩的霸业雄心带进了这样的牢固的沉重里。
“是,那又怎么样?你我志向不同,你为何要来指责我?你为她可以对朕拔剑,朕为了天下,为何不能不择手段?朕这样做,会减少百姓的伤害,有何不对?”萧珩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犹豫,是的,那个女子有很大的能力,可以改变梦想,亦或者是爱情的力量很大。
萧宸不语,那样的雄心,那样的狠心,曾经的他也是如此走来的,一时之间,他真的没有任何话来反抗他。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胞弟,真的变了许多,如此的淡然已是陌生,不似以往的自如,多了份伪装,却有力不从心,举手说话之间,有着深深地失落。他不在会为了霸业而定而欣喜快乐,不似除去萧肃之时,那般激动,即使看上去依旧高高在上,却身上有着莫名的东西已跌倒深谷——是什么呢?
是心吧。
那样的女子,只需一眼,谁见到,也会爱上的吧。
萧宸许久,才道,声音有着颓然:“你有怎可以将她推向这样无情的政局厮杀的局面!”
萧珩眼神有些茫然,平静的声音像是白开水:“她想要离去,朕就满了她的心意。”
“可是,还有孩子。”萧宸盯着萧珩,直直的视线:“你难不知,她的孩子是你的?”
“已经没了。孩子没了。”许久,萧珩才沉重的开口,这件事情,使他的冷酷对他的证据,提及便会沉重,便会疼痛。“自己打的,朕只是说了一句不要她的孩子,便没了。”
萧宸震惊,他的爱情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却被萧珩派去远方,哽咽,“她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人,你为何要这样对她?“
萧珩喉咙一动,许久似是意识到什么般,问道:“她对你说的?难怪他会对朕说,她认识朕在先。”
萧珩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光芒,随后便是黯淡,定是那夜,那夜他酒醉,不记得任何事情只是记得香软在怀,温情,沉沦,还很冰冷,想到这里,萧珩的眸子又是一亮,似是闪电划破晴空,对,是那种冷,苏吟浅与生俱来的寒冷。
他为何没有早些想到霍然抬头,眸中有着懊恼,愤恨,自责夹杂,对着萧宸怒气道:“为何你不早告诉朕。”
倘若他先知,定是不会放她离去!
“倘若那时告诉你,你如此自大和狂妄,敢当时斩钉截铁的对着阿情坚决的来生“是”吗?”萧宸冷笑,笑中含着无奈。
萧珩无言以对,怅然,倘若他真的对自己说了那般事情,以自己当时的怒气和自大,换取的只是另一种疼痛的讽刺吧。
他的吟浅,曾经是如何忍受着那样的嘲笑,和折磨,支撑过来的?
“阿情曾经对我说,只要她抬头可以看见你,低头就可以微笑,她还说,她虽然是你的无关紧要,而你却是他的全世界。当他知道自己有了你的孩子,眼中绽放的那一抹光彩,震慑了我的灵魂,那样的女子让人如何不在乎?”萧宸眼神悲哀,似是回忆,似是陈述,然而更像是回忆着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
回忆起来的记忆里,满满的的全是她痴情以对,自己始终只是那温婉的女子和自大的男子的局外人!
萧宸某种闪现出淡淡的伤痛,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永远是深沉的疼痛,如此红颜,本不该享受着这样的命运,她享受的,应该是这时间一切的美善,无与伦比的幸福和快乐。
岂会是这些伤痛和嘲笑,还有世俗的权利所纠缠的命运?
“你知不知道,阿情她实际上是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实际上,每一件事她都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才做的,婚宴上的毒酒,菊花桥下的决绝,全部为的,向的,最后终是为了你,而我萧宸,是你的影子?抑或者只是风淡云轻的一抹记忆。”
萧珩听着萧宸的话语,脸色微微出神,始终是默默无声,但是脸色却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的阴沉下来,最后,淡淡的语调,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萧宸定神,看着萧珩,站了半晌,许久,晴朗的声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臣决定去追回阿情,这样的女子,臣不想在错过。”
别无他话,转身,离去,这一次,无论萧珩如何施压,他不想再放手了,也不能再放手了!
萧珩看着离去的白影,愣了半晌,逐渐脸上浮上落寞的神色。心底不由得一阵烦躁,紧握着手微微渗出了汗意。心中的恐慌史无前例的铺天盖地而来,让他的神色有些恍惚。
“皇上,奴婢……”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在萧珩耳边响起,轻声怯弱,像是往日苏吟浅的唯唯诺诺。
萧珩急速转头,看到的是浓妆艳抹的女子,心中立刻失望极了,慢慢的强自收回神色,喃喃低声道:“不是她,不是她。”
嘴角划过一丝嘲笑,自己如此送她走了,为何又会如此思念?
挥开莺歌燕舞,萧珩脸色有些苍白,掀开华丽的珠帘,踏出后庭花园,心中怅然的独自走在皇宫中。
路过笙箫阁时,远远的看见了那个亭子,曾经自己酒醉,留恋的一夜的地方,与吟浅极度缠绵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那一夜,那样的记忆,才有了以后这样的不同,这样的局面,无法言喻,无法纾解的疼痛。
喜欢自己的吟浅,总是毫无保留的付出,天真的以为温顺和放弃自尊便可以让自己懂得,人的心,很难改变,又很容易动摇,她的沉默,她的没有辩解,她的犹豫不决,才是他们,今日各天一方,如此的错过。
如今,远方的她,有没有后悔当初的不说,而此时的自己,却已是满心的后悔。
现在,他终于明白,当初的恶对也是一种爱,极端的爱,是那种无奈的爱,那个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的清白?
然而,那样的残忍,施加在她的身上,如今真的疼在自己的心上。
孤寂的夜晚,一袭紫衣,第一次显得那般的萧条,挺直的身板,此时却散发出浓浓的哀伤。
散发出来的悲哀,像是会发光的耀眼,刺痛了,身后不远处单衣伫立,头发散乱的绝世女子。
她的夫,一生所依靠的良人,此时的悲伤,为的全是那个胆小怯弱的女子吧?
早该想到的,如今,却还是狠狠地伤害了她的心。
一段爱情,总是能伤害着很多人,他们背后的人,永远是排在第二顺位的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伪装,再怎么动用心机,还是比不上,那失去的重要。
萧珩神色落魄的回到山河殿,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忧伤,刺痛了苏峰的眼睛。
“皇上。”苏峰轻声,情啊情,什么样的感觉?会让人转变的如此彻底?
萧珩抬头,隐藏了眼眸中的哀痛,语气淡淡的说道:“谨墨王出宫了吗?”手机用户看一榻之缘:暗夜王妃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77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