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绾绾不明所以,她下意识看了看身旁的沈霆白。谁知沈霆白冲着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放心去吧,倒不知他是不是猜出了什么。但白绾绾见沈霆白这般示意,当下就不再多想,动身跟着沈母走了。对此,已经先行回去的江书棋,后来不知从哪听说了沈母单独留下了白绾绾,心下不愉,困惑不已。
再说白绾绾随沈母进了屋,她本也猜测沈母是不是要把那个上次被她拒绝的镯子再送给自己,但转念一想,那镯子说是给沈家长媳的,虽然之后沈母又解释说“镯子你公公给了我,该是传给霆白的媳妇,这与书棋沾不上边”。可就是沈母这般说,白绾绾心下还是不信,她不仅是不信更甚于困惑不解——历来长幼有序,立嫡不立庶,沈母没道理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怕上次沈母不过拿个空头承诺,哄哄她,让她同意纳妾而已。
谁知,白绾绾这一进屋一出屋,不长不短的时间过去,眼下她的怀里揣着个镯子倒也罢了,还有各房的钥匙……
白绾绾一出来,见沈霆白就站在庭院里逗弄着手上笼子里的小鸟,她当即奔过去,对上沈霆白的耳朵,轻声抱怨道:“娘怎么回事,她说今日后让我主事?”
说着白绾绾拿出怀中的镯子、钥匙,给沈霆白瞧。
沈霆白却是痞痞地吹了一声口哨,不以为然的模样,随即他单手环上白绾绾,低眸锁着那双水眸,轻笑道:“说明娘看好你,不过看你这么烦恼,莫不是对自己不放心?也罢,不若我出面帮你推了吧。”
“沈霆白,你小看我是不是,我就当好这个家给你看看。”白绾绾一紧手中的镯子钥匙,瞪了沈霆白一眼。
心道:小看人?白府只她一个大千金,是以从小算账看账本什么的,白绾绾可是最为拿手。当然相较下来,女红女戒什么的,白绾绾倒是差人好大一截,甚至不仅是差,她还根本不屑一顾。
这日之后,整日里的白绾绾可没得清净了!因着沈母还问了会不会看账本,白绾绾不明所以,但也不隐瞒,自然回答了是。谁知这日之后,一叠叠的厚账本全数送进屋子里来,偏偏白绾绾自己应下的事情,做得倒也认真。沈霆白每天见白绾绾端坐在一堆叠的高高的账本后面,认真的埋头拨着手中的算盘,会心一笑,随即凑上前闲聊几句,就在白绾绾的嫌弃中,勾着唇角出门了。是以白绾绾没发现的是——这段时间沈霆白似乎也忙起来,一日里出个门的次数,一日比一日多;一次里出去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但沈霆白掐着时间点回来,正午一回来就领着迟迟不肯放下手中账本的白绾绾,去前厅用膳;晚上一回来就上前抱起有时醒着、有时趴着的白绾绾,洗漱就寝。
白绾绾看得认真,对沈府外面的铺子也就有了一定的了解,沈府在外面有一家成衣铺,但苏州绫罗绸缎本就数不甚数,有些更是走得西域货,沈府的这家中规中矩,也就因着老字号,终是没倒业亏欠。还有些田地,约莫三、四百亩,却荒着也不知租给农家汉都是好的。其他房契地契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倒也不少,但没什么是来钱的,有些甚至亏养着。好在是其下有家酒楼,满贵楼……看到这,白绾绾心道:原来苏州最大的酒楼竟是沈府的,难怪眼瞅着沈府一日不如一日,却是仍保持着大家风范,大户该有的一分不少。
放下手里的账本,白绾绾伸了伸腰子,抬头左右一望,扬了声冲外屋的绿芜问道:“二爷呢?”
“小姐,二爷出府了呢。”绿芜闻言急急进了里屋,她这小姐终于肯关心关心二爷了,要说二爷这般每日的出府都好几日的啊,“小姐放放心,我替小姐偷偷瞧过,二爷这几日都是去了满贵楼。”
白绾绾一听,眉头轻挑,抬眸看了看绿芜,随即垂眸重复道:“满贵楼?”
“是了。”随即绿芜低了低头,唇角一抿,她两手放在腹间回话,本就是看着拘谨得很,眼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微微一颤,考虑了稍许,终是说道,“小姐,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见白绾绾示意她说,绿芜便继续说道:“二爷这几日在满贵楼开了宴,请的却是些品性……的纨绔子弟。”
在绿芜看来,沈霆白虽不是喝花酒,但成日里的和狐朋狗友这般的胡吃海喝,也不是个事。但这话说出口,绿芜心下不禁害怕不已——她最是害怕白绾绾一怒之下,与沈霆白闹得不可开交。但绿芜心道:这几日相处下来,小姐可不像个不会思忖的,男人得管不能惯,但怎么管,她最是相信小姐是会管得。你要说不信,单瞧瞧二爷这不是不敢去百花楼了吗?!
谁知,白绾绾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反而若有所思地低头看向自己手边的账本。绿芜咂舌,她就知道小姐是个会思忖的人,但这也太过淡定了吧。
再看几眼,白绾绾干脆拿起手中的账本,正巧就是满贵楼的日常进出账本,不过这本是上半年的。白绾绾看着手中的账本,视线却是飘远,似乎是在想着沈霆白为何在满贵楼设宴请那些人。
这时:“二少奶奶,大少奶奶来了。”冬儿的声音急急地从屋外传进来。
闻言,白绾绾回过神来,她当即扔下手中的账本,这会儿心思寥寥,心道:近儿忙,这般说来,江书棋好些日子没来了,眼下倒是正好闲下来了。
“小姐。”这时绿芜却是望了望屋外,意有所指,“大少奶奶不请自来,怕是来者不善。”
小姐这次平白越过大少奶奶看起账本来,想必大少奶奶心下是有怨气的……
正这时:“还通报什么,我与弟妹最是要好,你说是吧,弟妹。”话音未落,江书棋已经跻身里屋。
这江书棋前脚刚进,冬儿后脚诚惶诚恐地追了进来,之后跟着进来的便是江书棋的两个贴身丫鬟。呵,真就这么闯进一屋子人!瞧着怎么这么像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说来也是,白绾绾本是自个说的沈府还不如白府,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是白绾绾自己许下的话,还叫江书棋不要插手她与苏离之间的事情,但如今苏离一走,竟就管起账本来。可要说白绾绾倒打一钯吧,江书棋是说不出口的,毕竟她不敢扯破脸皮兴师问罪,而眼下也不好得罪白绾绾。
白绾绾这厢也不回应江书棋,而是起身给江书棋看了坐,随即才问道:“大嫂怎么过来了?”
“我自是为了你的事。”说着江书棋佯装很似无奈的模样,她端起手边的茶杯,皱着眉头一阵轻叹,偏见白绾绾也不问问她,就继续道,“作为大嫂,我是怕你不知,这几日弟妹你是看账本起了劲,二弟却是时常出府。这出府是为了何事嘛……呵呵,别说大嫂不提点你,这男人可不能冷落。”
言毕,江书棋无比慎重地看了白绾绾一眼。
绿芜在一旁也赶紧看了看白绾绾,可她瞧不准白绾绾的心里在想什么,是以忍不住看向江书棋,大着胆子反驳道:“大少奶奶,您这话可不能冤枉了二爷,这几日二爷就是出府去的也是满贵楼。”
闻言,江书棋不屑,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几上,便冷哼一声:“呵,腿长在人身上,自然是爱去哪去哪。你道百花楼的花魁她是没有腿,还是跟树一般扎在一个地方,哪都不去不成?”
江书棋和绿芜,两人一人一句,白绾绾虽是没有说话,但她倒是听懂了江书棋话中的意思。这厢理了理,便问道:“你是说沈霆白虽然没有去百花楼,但是他叫了那个花魁一起去的满贵楼?”
“可不是么。”江书棋小拳一捶桌几,甚是为白绾绾打抱不平。
绿芜却是不信,她见江书棋最是包藏祸心,但就怕白绾绾的脾气一时上来,谁人都拦不住。绿芜本就站在白绾绾的旁边,这厢弯了腰,悄声道:“小姐!不过片面之言……”
谁知,江书棋两眼盯得紧,一听绿芜这般说。突地站起身来,带着责备的口吻,指着绿芜打断道:“你这丫鬟,怎这般狠心蒙蔽弟妹呢?!且不说我与弟妹讲话,你一个丫鬟插什么嘴,单是这么为二弟说话,莫不是谁人许了你什么好处不成。”
这般说来,绿芜的确逾越了,她自己也知道有些话不该由她的身份说出。但白绾绾一直对下人很好,绿芜这才不禁说了心底话,她是怕白绾绾着了别人的道。而江书棋指着绿芜,说得振振有理,但她随便的两句话,当下就挑了白绾绾与沈霆白、白绾绾与绿芜之间的关系;说来在搬弄是非上面,江书棋使得倒是越来越顺溜了。
“我……”绿芜一时无从辩解,当下诚惶诚恐跪下,“小姐,我没有。”
江书棋话中的意思,竟是说绿芜和沈霆白私底下……这等罪名!绿芜自认担当不起。可要是白绾绾信了,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一想到这,绿芜更加伏低了身子,心下惶恐不已。而江书棋却是有勾了勾唇角,暗自瞥了白绾绾一眼,颇为期待白绾绾的表现呢。手机用户看重生之为妻日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045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