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一片漆黑中坠落,似柳絮被风吹起,刹那间弥漫天地。
黒幕之下,耸着一栋飞檐高阁,灯火透亮,如群玉山头里的明珠,耀眼而璀璨,隐于峰间,在雪中若隐若现,吸引着迷途之人不断前行。
这就是天籁莱阁,四周围着红墙,顶上铺着绿瓦,四面建造着亭台楼阁,种着琼枝玉树,恢弘而大气,布局精致可与皇宫一较。
按照阁里的规矩,殷小虎被抬上天莱阁。
朱门被推开,窄小的窗户旁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单薄的在垂纱之后若隐若现,几欲飞却。
啪的一声,她被丢到了地上。
“阁主,就是她,死都要见你一面。”那人说着,揭下了殷舞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春意的真容。
“色相害人,终究也没有人能躲得过,世人大都紧凭一张面目而认定一个人,可笑。”他的声音透着一点点的惋惜和无奈。
“其实这人已经有所顿悟,只可惜最后一叶障目。”
“哦,”他始终背对着她,“这样的人,我到想见见。”
春意弯腰扶起她。
“算了,终究不是我要找的人,见了又有何用?”
“敢问阁主,如何处置她?”
“这样的人到也特别,不如化个干净,也省得被这浊世污染。”
“是。”春意拱手,走到旁边的柜子钱,打开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瓶塞被拿掉,瓶体稍稍倾斜,水似的液体滴落在地,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糟糕!
原本躺在这个地方的殷小虎却在一瞬间睁开眼躲开了。
背贴着地板滑了约一寸,她一掌击向地板,撑着身体凌空飞起,腰身一个轻折,稳稳落地,与此同时,迅速拔出胸口上的碧簪,刺向帷幔后的人。
刺啦一声,帷幔被撕开。可惜仍是阻碍了她的行动。
迟了。
可是他动也不动,仍然站在那里。
难道他不会武功?笑话,天莱阁的阁主竟然不会武功!
“你……没死?”
“不装死怎么见得到你。”
“你要见我,”他语带笑意,“是为什么?”
曾经无欲无求,只单纯地依照内心的牵引,找到他似乎是烙印在心底的宿命,可是现在……
“对不起,我要杀了你。”
“你不想看看我的模样吗?”他语带笑意,也透悲凉。
“我……”她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他顿了一下,“是怕见到我之后,就下不了手吗?”
她幻想过无数次见到他时的画面,却没有想到今天的场面。一支簪子,两条人命,你死我活。
“不是的,”她深吸一口气,心脏不可名状地钝痛,“我只是不想那么难过。”
“你非杀我不可……”他的声音很轻,如同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别怪我。”
“我不怪你,你信吗,我一直在等你。”他挥退春意。
心血如那桌上的红烛,熬着滴着,终将蜡炬成灰。
天已深黑,雪花飘得更紧了,似乎在催促着她。
窗外天寒地冻,远处还有一个人等着她回去。
“动手吧,别犹豫。”
殷小虎闭上眼睛,稍稍一用力,可是手却不听使唤,只是迟疑了一瞬,突然从那人宽大的袍袖里卷起一阵风。
待殷小虎回过神,簪子落地,手腕已经被对方扼住。
是她太异想天开,居然会以为他会束手就擒。
“你终究是下不了手吧。”英郎抬起头。
殷小虎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是你?”眼前的人虽然穿着了一身男装,但是那秀气的五官和柔和的下颔,难掩她女子的身份。
“木雅?”她脱口低呼。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不承想他竟然是天莱阁的阁主。
那一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表情竟是哭笑不得。
“我既然杀不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木雅笑了笑:“你就不好奇?”
“好奇与不好奇,能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我说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呢。”她微微一笑,见殷小虎并不理睬,继续说,“如果我说你要的解药,我身上有呢。”
“真的!”她惊喜地转过头。
“这下你好奇了吗?”
殷小虎点头:“给我解药。”
“现在的你心里再也没有那个英郎了吗?”
“我记得,你也是来找他的。”殷小虎恍惚回忆。
“对啊,我找到了。”木雅看着她微微一笑,与此同时用绿簪抵住她的喉咙。
“我可以给你解药,但是代价是要杀了你呢?”她深笑。
“那就请你快动手,因为我没有时间了。”殷小虎紧张地看向窗外,芜姜已经等不及了。
窗外纷飞的大雪,似乎要将今夜掩埋,那便将她的躯体一起带走吧。
木雅叹了一口气,冷声吩咐:“你就留在这里吧。”
“为什么?”
“因为天莱阁的阁主需要你,因为这里有自由。”
“既然我是自由的,那就请让我走,我爱的人还在等着我回去。”
“你终于承认你爱他了。”木雅苦笑,“那么英郎,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
“他是一个名字,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木雅低下头:“是吗?你说他听到之后该有多么伤心。”
“我很感谢他曾在我心里陪我走过那些孤单的岁月,可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孤单了,只要你给我解药。”
木雅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瓷瓶,丢过去,被她稳稳接在手中。
“多谢。”她转身欲走。
“呵呵,迟了。”
殷小虎一愣:“什么意思?”
“春意没告诉你,其实你在密室里昏迷了整整一天,来不及了,你迟了整整一天。”
窗外的大雪在一阵呼啸之后,瞬间归于平静,大雪停了,这场梦似乎也该醒了。手机用户看萌妻没养肥:公子别乱来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08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