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子銮诧异她的举动,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手一滑,摔碎了杯子,这才让他心智清醒了几分。
他一手扶额,看了四周一眼:“这里是?”
见他似乎是清醒了几分,柳芝兰才担忧的凝视着他如画眉目,深深藏在心间的一份情愫袅转在眼中,飘逸出一股别样柔情。
她重新为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陛下,这里是偏殿。亲王殿下和胤王妃,还有端木藩王,会替陛下接待使臣和两位太子的。陛下放心。陛下是回寝宫,还是在这里喝下醒酒汤呢?扶摇已经去了御膳司,马上就会回来。”
玉虚子銮推开茶杯,再度倒回软榻上,有点心不在焉:“在这里即可。”
见他做出了决定,柳芝兰才舒了一口气,将杯子放下,坐在他一侧:“陛下,可是头晕?”
而她那轻微的一声吐息,也让他刹那心中寒了几分。
他闭目不语,高鼻之下的红唇微微收敛了一抹刹那划过的嘲弄之意,紧抿薄唇。
见他不语,她才侧躺下来,依赖般的搂住他的腰肢:“陛下,臣妾服侍您如何?”
玉虚子銮震惊,迅速睁开了眼睛,刹那寒煞划过,噙着一抹冰绝笑意,抬手轻轻的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姿,却并未真的紧贴她的诱人肌肤,只是示意性的在空中描画,最后反手便掌掴在她侧脸,让她和门口守着的侍女都极为的吃惊不解——陛下这是?
柳芝兰无辜的凝视着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陛下,您为何打臣妾?”她哽咽的声音溢出,心中也迅速将一团火降至冰点,眸光浮动的复杂情绪也是瞬起瞬消,“臣妾还请陛下言明。臣妾一定改正。”
他祁寒的眼神落到她点染着精致妆容的脸庞上,低沉的嗓音犹如冷酷的冰霜,袅转在她周身:“柳芝兰,天凌国柳丞相嫡女,年幼流落在外,后被人寻回,还封了郡主,入宫做了三日妃子,便被皇帝赐来和亲。临到来时,还被迫灌下一种特殊的毒药。一旦朕与你洞房,朕便会马上命绝毒发。可有此事?柳芝兰。不,应该叫你柳伊雪才对。朕的皇妃。”
柳芝兰惊悚的凝视着此时高高在上的帝王,那端坐的儒雅和眼中流转的阴鸷,都让她有些慌了神,却更迷了心,迷了眼。
她无法置信的摇着头,随后才颓然低下来,眼泪翻涌:“陛下,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昏庸无能的人。呵呵,芝兰其实早已发现这一点。与芝兰洞房之人其实也不是陛下,乃至她们也一样吧!陛下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包括陛下自己。”
但她却依旧为他的洁身自好而感到欣喜不已。
她知道,自从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爱上了这位帝王。
而她的命注定如此,就是一枚棋子,用尽之时,必将是被人灭口的命运,被人弃之如敝履……
他浑然没有一丝动容之色,阴柔俊美撩人惑人的容颜当下更冷硬了几分。
他拂了拂发丝,翻身侧卧:“既然你知道,还要如此做?你是希望朕杀死你,希望死在朕手中?你甘心?”
他不解,既然她什么都知情,为何不寻求帮助?
哪里有谁希望马上死的?
以他的了解,这个女人极会察言观色,应变之能也是不差,聪慧也是有的,她若是稍微想一想,弃暗投明,未尝不可?
若她表露衷心,他又岂会走到而今这一步来呢?
再者,小皇叔和万俟风华也是知道宫中之事的,不然适才也不会警告他酒中有毒了。
而那个时候,他选择了让端木清荷为他挡酒,倒也是让他诧异,她居然真的为了他,这么做了。
她可曾知晓,那酒中有毒呢?
那端木御方若得知自己的孙女死在自己所下之毒之下,不知道会是如何感想?
他忽而对面前这个已经没有任何生育能力的女人有着几分怜悯:“若你想呆在冷宫,本帝倒是不介意养着你。”
见他这么说,柳芝兰才安心了几分,叩首谢恩:“多谢陛下厚爱。芝兰立时收拾东西,自己入住冷宫。陛下,适才那酒中,其实无毒。下毒之人,并非端木御方。而是臣妾。虽臣妾将毒下在了酒中没错,但那也是天凌太子敬酒之时……”
留下这句话,她立时一副哀怨的模样,带着侍女退离了偏殿,一路朝着冷宫而去。
不过,她深深的明白,自己此去冷宫也是凶多吉少,因为她早已也发现适才那个端木御方有点问题,如果她所料不差,真正的端木藩王应该躲起来了,而整个皇宫最无法马上搜查的便是冷宫了。
当然,陛下的意思也或许有另外一番,全看她的运气了。
不得不说,她的的确确是个识时务的女人,让玉虚子銮有点另眼相看,只可惜的是,她为何生在了天凌,而不是在大赫……
“扶摇。”他旋即站起身来,冲着门外一喊。
扶摇哪里去了御膳司?
他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偏殿之内,低首行礼:“陛下,您就这样放走了柳贵妃?她可是天凌太子的人啊!”
玉虚子銮哪里不知他的意思,随后摇摇手,拂袖一扬,华贵天成的身姿优雅一转,便再度走进了大殿之内,扶摇则是跟在他身侧,扶着他。
一见帝王不过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又重新回到大殿继续参加宴会,让两个太子诧异了几分,不过他们马上也明白,或许机会来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今夜的筵席就快结束,却不曾想,天凌太子天凌宇站起身来,笑看向刚坐下的玉虚子銮:“大赫帝,本太子看各位酒兴正浓,不如借着此时,让舞姬来跳一曲?昨夜似乎尚未尽兴,不如今夜补回来。大赫帝以为如何?”
“哦?听天凌太子的意思,是准备了舞姬?那还不快快献舞?”玉虚子銮面色一怔,随后端是一股浓烈的好奇。
而也只有他自己明白,这舞姬肯定有什么问题。
见他这面色,天凌宇心底嗤笑,极为不屑,遂双手一拍,两位薄纱扶摇,玉容精致,妖娆妩媚的美人儿鱼贯而入,带着一股子异域风情的曲调也随之响起,看的众人也是极为的惊艳,更有人认出来,这舞来自塞外番邦。
而这两位美人,也带着几分塞外之人的血统,大眼睛的颜色都有些不同,一位眼珠儿是绿色,一位眼珠儿是金色。
万俟风华眨了眨眼睛,有点惊愕——外国人?
不,是混血儿!
当下,她瞥了天凌宇一眼,读心异能开启,立时读到了他内心的算计,不由冷冷勾唇,假装不知他如意算盘,继续观赏舞姿。
天凌宇和西蜀武刹那朝着玉虚子銮望去,却见他蹙了蹙眉头,似乎有点不满,便心情大好。
没错。
他们就是拿这两个带着塞外血统的女子来恶心大赫的。
他们可都知道,大赫人都极为注重血脉的纯正,不是本国人,更还带着异国血统的人,他们都极为的排斥,认为这样的人逗留大赫,就是对大赫的侮辱。
不得不说,这种思想极为的闭塞,但正也是因为如此,才让天凌宇和西蜀武想到这一招,打算好好解解闷。
这连续两天的筵席,让他们极为的不快,都没看到什么好戏发生,正好借此弥补一下。
玉虚子銮眯了眯眼,哪里不知这两个太子的心思,心中虽然气恼,但为了大赫国的面子,他还是得忍下来。
但旋即看向玉虚子胤和万俟风华,却发现两人的目光极为的淡漠,竟真的在看这两个舞姬跳舞,让他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了他们这样的安静从容。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太子在诲褥大赫国吗?
灯火葳蕤,舞姿曼妙,充满了一种深深的诱惑力,那轻盈的体态,勾人的舞韵,都极为的令人浮想联翩。
一曲舞罢,两个舞姬在事先就授意的情况下,主动的上前拜见大赫国帝王。
“桫椤、莎罗,见过陛下!陛下万福!”桫椤和莎罗两人异口同声,就像是一对姐妹花。
玉虚子銮这才回神,勾了勾嘴角,压制了不满情绪:“平身。”
“谢陛下。”两人旋即才站起身来。
见他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天凌宇立时抢了话,儒雅一笑:“大赫帝以为此二人如何?比起大赫舞姬,舞姿如何?”
玉虚子銮蹙眉,深深凝视了他一眼,才淡淡的一手支起下颚,斜靠在龙座之上:“舞姿撩人,如蛇如妖,真是叫人吃惊!”
“既然大赫帝如此喜爱,不如留下两人,让她们侍奉在宫中如何?”天凌宇勾唇,心底盘桓着几分讽刺嘲弄,话音上却听不出来。
万俟风华讪笑,淡然处之,一点心思都不想花在对付这个家伙身上,然而她也更加明了,如果不对付他的话,大赫国就要被羞辱了。
就当她准备出言,玉虚子銮沉了沉脸色:“天凌太子,这两位舞姬既然如此出色,不如你自己留着享用吧!朕其实对跳舞没多大兴趣。”
婉拒?
两位舞姬好似被辱没了一般,妖媚的脸庞上刹那镀上了一层阴霾,自尊心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不过,她们从进来开始,也发现了另外一位俊美非常的男人。
转头之间,她们毫无规矩,大刺刺的来到了玉虚子胤身前,却也发现了他一侧绝美而小巧的女子,忍不住双双挑眉。
万俟风华浅笑盈盈,一副根本不介意的模样,但看在她们眼中,就成了惺惺作态。
桫椤曼妙的身姿一动,上前一步,立时行礼:“桫椤见过亲王殿下。适才大赫帝拒绝了我们姐妹,不知亲王殿下如何?”
玉虚子銮刹那震惊,眼神突然流露出几分怜悯。
其他的大臣们也是登时一阵惊悚,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西蜀武原本打算看戏,随后却遽然察觉到了这玉虚子胤的内力,刹那脸色一变,站起身来:“亲王殿下且慢动……”手机用户看宠妻无度:农女喜当家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133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