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来临。
阳光照进了山间的茅草屋。
茅草屋里有一张木床。
木床上的凉席成了红色的。
床上没有被子,两个赤身裸体的人躺在上面。
两个赤身裸体的人身上也都是红色的。
这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血腥味在房间内弥漫。
在床头的木椅上,一个婴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床上的两个人,嘴角挂着笑容。
“疼。”周菲菲睁开了眼,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哪里疼?”吕易也睁开了眼,他头上的血已经凝固成血块了。
“哪里都疼。”周菲菲脸色发红,浑身无力,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昨天晚上,他们一夜未歇。
周菲菲感觉自己好像疯掉了。
过去的一天一夜,简直是太疯狂的,疯狂到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程度。
吕易没有说话。
周菲菲再次闭上了眼睛,吕易也随之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只有婴儿睁着眼睛。
日上三竿。
周菲菲再次睁开眼。
她看见吕易正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她下意识地想要找个东西来遮盖自己的身体,但却发现床上除了一个破旧发霉的凉席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的身子微微撤开,忽然看见了吕易胸前的纹身图案。
从右胸开始,一直到小腹为止,纹着一连串奇怪的符号。
从右胸开始,一直到小腹为止,同样纹着一连串奇怪的符号。
左右两边,形成对称。
整个胸膛,密密麻麻。
她低着头,望着吕易右边胸口的纹身,她歪了一下脑袋,仔细观察着,猛然间,她意识到一条条纹身竟然是汉字。
有的一条三个汉字,有的一条两个汉字。
她从右胸口开始读,轻声念道:“赵至。”然后左胸口跟它对称的是——‘银行职工’。
她继续往下读:“吴舟。”左边跟它对称的是——“交警。”
“沈娟——妓女。”
“孔老二——出租车司机。”
“高鸣——机车手。”
周菲菲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已经明白了。
刻在吕易胸口右边的是人名,左边的是跟人名对应的职业。
这些人现在已经死了。
周菲菲的心里有些忐忑,他继续往下念下着:“宋辉——售楼先生。”
“郑彤彤——售楼小姐。”
就在这时,吕易忽然睁开眼,他的眼里闪过了一道精芒,他看了一眼周菲菲,随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他的面色有些阴沉,站起身来,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走吧。”
周菲菲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双腿之间,她身上虽然虽然不那么疼了,但依旧有些酸软。
她说道:“我已经知道你接下来要去杀谁了,你不怕我回去之后告诉他们。”
吕易说:“怕。”
周菲菲:“怕你还放我走?”
吕易:“我舍不得杀你。”
周菲菲听见这句话忽然笑了起来,这句话听着是一句很狠的话,要搁在别人说,可能会怕得要命,但周菲菲在此时此刻听起来,却觉得分外可爱。
显然,他在怜香惜玉。
但是,昨晚他的行为……
一想到昨晚,周菲菲的脸就红了。
昨晚简直太疯狂了,她的尖叫声几乎要将茅草屋给冲破了。
周菲菲红着脸说:“我恨你……昨晚你就是个疯子……”
吕易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个男人,如果我对你没有任何的行为,我觉得你才应该恨我,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是一个坏人。”
周菲菲想要打吕易,想要将他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顿,听他说的话,好像一切都很理直气壮。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女孩的第一次有多么宝贵,她十九年的贞洁就在昨晚,在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中,被一个变态杀人狂给夺走了。
“把衣服给我拿过来!”周菲菲恨恨地道。
吕易将地上的胸罩和内衣捡了起来,扔到了床上,又将白大褂也扔了上去。
扔上去衣服的同时,吕易也顺势坐在了床头,似乎是兴起了,他忽然伸出手又开始抚摸周菲菲的身体。
周菲菲的身上又开始战栗。
她想要反抗,但双手却没有一丝的力气。
她想要逃离,但巴掌大的地方,能逃到哪里去。
她像是跌入魔掌的小白兔,变得如此无助而软弱。
她很死他了。
吕易将刚穿上的衣服又脱了下来。
他抱住了周菲菲。
周菲菲也忍不住抱住了他。
她用自己的指甲抠着吕易的后背,使劲哗啦着,她甚至听见了他后背皮肤裂开的声音,她感觉到了鲜血正在自己的指尖流淌。
她用牙齿咬着吕易,疯狂地咬着,她像是一条母狗,可她自己却浑然未觉。
她又开始痛叫了起来。
木床在嘎吱作响。
婴儿坐在木椅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日上三竿,阳光刺眼。
伴随着吕易一个大幅度的动作,木床‘哐啷!’一声塌了。
吕易和周菲菲同时滚落到了地上。
可他们的动作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疯狂。
婴儿在木椅上咯咯笑着,拍起了手。
周菲菲惊声尖叫。
他们撞到了墙上。
木屋摇摇晃晃。
墙皮掉落而下。
整个房子都似乎要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止歇。
吕易抱着周菲菲走出了木屋。
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一切像是幻觉一样,让人上瘾,让人迷恋,让人感觉不真实,如同白日焰火,明明灼人肌肤,却偏偏看不见火焰的跳动。
他们坐在了一块岩石上。
茅屋在一块山坡的中间。
他们往下眺望。
山下有树,树间有河。
河水在流动,河边有一个背着篓筐的老头。
“有人。”周菲菲说。
“不用怕,他是个瞎子。”吕易说。
“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周菲菲说。
吕易盯了一眼周菲菲的胸口:“我确实是瞎子。”
周菲菲啐了一口,转头往山下看去。
吕易将周菲菲从怀里放下来,说:“你等我一下。”
周菲菲拉住了吕易:“你干嘛去?”
吕易:“你难道想让老头看见不穿衣服的你?”
周菲菲脸又红了,松开了手。
吕易走进茅屋,将婴儿抱起来,又拿起周菲菲的内衣和白大褂,拖着木椅,走了出来。
周菲菲穿上内衣,披上白大褂。
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名医生。
她回过头去,看着吕易,忍了好久,才说道:“你不要去杀人了好吗?”
吕易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周菲菲也不再说话,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奢望,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她更加知道了自己在吕易心中的地位,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占有她的身体,发泄欲望。
她恨他,这次是真的恨。
吕易却似乎没有发觉周菲菲的恨意,他眯起眼睛,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抚慰。
周菲菲忽然想一把将吕易推下山。
还没等她动手,吕易忽然说:“我要下山一趟,在我回来之前,我希望看见你已经离开了。”
此时,吕易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凝重而阴冷。
男人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
周菲菲很死他了。
她冷哼了一声,道:“我走,你就完了,我一定会告发你。”
吕易面色阴沉,目光锐利,他似乎没听见周菲菲的话,而是低下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纹身刻字:宋辉——售楼先生;郑彤彤——售楼小姐。
他走到旁边,拿起昨晚晾晒的衣服,穿在身上,又走进了茅屋,从里面提出一个背包,他解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件又一件的小物品。
他对着阳光,开始给自己化妆。
十几分钟之后,他成了一个长相秀美的‘女人’。
周菲菲已经看呆了。
随后,吕易将晾晒的毯子拿起来,将婴儿放在毯子里面包好。
他将背包和毯子一起,放进了茅屋后面的一堆乱石中间。又用树枝和杂草盖好。
“不哭,宝宝,带你去找妈妈。”
婴儿没哭,眨着眼睛,看着吕易。
吕易将毛毯遮掩起来,走了。
吕易看着坐在木椅上的周菲菲道:“再见。”
周菲菲没有说话,双眼紧盯着吕易,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似乎在埋怨他,又似乎在责怪他。
吕易没再说话,朝着山下走去。
他刚走了两步,周菲菲忽然站了起来,她喊道:“等等!”
吕易头也没回地道:“干嘛?”
周菲菲:“你真的不怕我告发你?”
吕易脚步未停,跨步而下:“怕,可我毕竟不能杀了你。”
吕易下山了。
周菲菲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逝不见。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
太阳依旧开始歪斜,阳光依旧刺眼。
她重新坐在了木椅上,开始沉思。
过了好一会,她缓缓站了了起来,似乎想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走到了茅屋的后面,从乱石堆中找到了吕易的背包和包着婴儿的毛毯。
她将它们全部拿了出来。
她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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