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争天王袁韬、行万里胡九思率领所部向后逃窜二十余里,与前来接应的二当家黄龙、必反王刘惟明回合。
看着慢腾腾的二当家黄龙,袁韬颇为委屈当场发作,黄龙最初颇为奇怪,后来听到所部再次为义勇军所败之后,众人颇为惊讶。
众人欲哭无泪,大家长叹不已,正如必反王刘惟明所说那样,两地相距三百五十余里,即便神兵天将也不可能五天赶到。
看众人催头丧气的,袁韬颇为恼火,眼睛转了转计上心来,当场要黄龙率部夜袭。
黄龙一听七魂吓跑了六魂,连连摇头断言不可取。
如果遇到其他兵马取得小胜定然会大肆庆祝的,但忠义军如此强悍,杨麟用兵如此诡异,大家求爹爹告奶奶的,就是不愿正面厮杀。
见黄龙如此保存实力,袁韬异常恼火,连呼对方担心怕事,现在大当家的为义勇军所擒,土暴子又为义勇军所败,现在全军士气异常低迷,作为当家的当站出来为大家排忧解难
见对方如此无理取闹,黄龙也颇为气恼,自己不小心被打败损失惨重,怎么心理如此不平静见不得对方的好?
双方你来我往,在这大帐之中吵成一片,直到掌灯时分细作来报,黄鹞子景可勤投降义勇军之后,大家才感到大事不妙。
现在姚黄大当家的兵败被擒关在牢房之中,二哨杨秉义、当家的刘进福、黄鹞子景可勤相继投降,如此短短半年功夫,摇黄十三家已经去掉四家。
大家左思右想的,到深夜才做出决定,那就是派出使者联络保宁府、顺庆府的大西军,双方结盟共同对付义勇军。
就是大家歃血为盟,赌咒发誓的共渡难关。
但誓约只保留了半天,第二天中午杨麟率领护卫营、骑兵营、杨威第2营、龙之帧第3营,杨秉义第5营杀到,大家乱成一团各自为战,被追杀二十余里。
看着到处都是被扔弃的独轮车,马车,看到惊慌失措,面黄肌瘦的流民到处都是,杨麟感到一阵心痛。
真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些流民穿得比前世最贫穷的乞丐还要差,一个个青筋暴露,远远的看着杨麟,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
一下俘虏了两千多流民,如何安置如此之多的流民,姚天动逃跑,毫无疑问的也将这个沉重包袱扔给了杨麟。
前前后后,蓬州已经安置了三四千流民,若要安置更多的,一时半刻在那里有这样多荒地开垦啊?
别的地方?突然杨麟眼前一亮,看见侯在下首的黄鹞子景可勤,招了招手,在其耳朵边低语数声,对方点头称是。
看到景可勤离开之后,杨麟又招来第2营把总杨威,在其耳边低语数声,看了看刘惟明背影,最初面露难色,良久点头称是。
在那以后,杨麟留下营山刘先发安置俘虏,运输粮草,而亲率大军向巴州城逼近。
营山离巴州三百余里,一路之上丘陵众多,道路崎岖,路程非常不好走。
黄龙、袁韬等人最初还算有序撤退,但杨麟不时派出追兵穿插到前方阻击,看到前方道路有截断的可能,土暴子军心更是不稳,大家根本不敢歇息,一路之上快马加鞭的向巴州撤退。
好不容易撤回巴州,黄龙早已经衣甲破损,满脸污垢,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洗了一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了一夜,大家还是胆战心惊的,向南面派出斥候,以打探忠义军的去向。
站在城楼上,看着面黄肌瘦,不断逃入城中的兵丁,害怕忠义军混入期间,黄龙严加盘查。
看姚天动如此惊慌失措,争天王袁韬叹息道:“二当家的,我等虽败,但据坚城,杨麟要想攻破城池,定然难上加难啊。”
黄龙叹息道:“这一次我看杨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就算了,如果算了,夺回粮草之后不会再一路追击啊。
你也看到了,那追击的恨劲,在前方山寨派出多支人马堵截,将大家如同鸭子般往北边赶啊。”
袁韬想了想,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感到杨麟不想赶尽杀绝似的。此去营山三百余里,杨麟只是在两县交界处不断穿插包抄,而不敢深入巴州境内啊。”
黄龙姚天动咽了口气,长叹道:“那是我们躲得快,你没有听跑到后面的,也常常被阻击啊。”
袁韬暗自不语,内心嘀咕道:“兵连祸结,劫掠粮食失败,各部都陷入一片迷茫,很多人也不像过去那样听从号令行事,这一路北撤,也可能一些当家的私自冒充忠义军,劫掠其他部众的粮草。
话虽如此,袁韬不好明说,为了保证自己有粮食吃,袁韬也让手下头目这样做了两票,趁乱劫掠了一点钱粮。
大家提心吊胆的过了四五天,南面一片平静,派出多路斥候打探,有的声言,官军只是追击百余里,然后不知道去向。
众人一片迷茫,数千官军难道就这样消逝吗?
几个当家的一面在知州衙门喝酒,一面各怀心思嘀咕,有的更是为自己前程暗中打算。
虽然做土暴子表面看起来逍遥自在,但打仗不行,比对方多五六倍人马,居然被赶鸭子似的追赶,一个个催头丧气的。
将酒杯狠狠的砸在桌上,二当家怒道:“袁韬,你小子诡计多端,你说说,杨麟数千人马到那里了?”
袁韬站起来,拱手道:“二当家的,我不是杨麟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知道?
为今之计,我们要守住自己地盘,忠义军虽然英勇,但我们地盘比他们大多了,我们只要守住地盘,到时候在与大顺军、大西军结盟什么的,杨麟要想吃掉我们,难上加难。”
黄龙长叹一声,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前方马蹄声响起,一个兵丁满身鲜血的跑进来,远远的跪下道:“二当家的,大事不好了,忠义军攻占通江县了。”
众人大惊失色,袁韬更是冲过去一把提起兵丁的衣襟,连声催问,但这个小兵丁又能知道什么呢?
原来,杨麟派景可勤率部混入达州城,令杨威率部接应,如此在两天前夺下达州。
景可勤回到营中,看着催头丧气没精打采的众人道:“老子知道大家这两天怄气,投降忠义军,老子还被打了鞭子。
但这就是大人精明的地方,大家想想,我们过去干了多少丧天害理的事情,就这鞭子,过去一切都揭过去,老子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大家说说,这三十鞭子难道不值吗?”
众人一听,有气无力的称是。
景可勤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刚才大人派我去干一大票,干好了我们也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免得再受什么窝囊气,是汉子的跟老子去?”
众人一听,纷纷举手报名,如此聚合了一百余人,大家饱餐一顿,然后一个个穿着精壮上路,向东北方向的达州方向赶去。
通江县离贵仁县百余里,一百多人在前面开道,如此用了两天功夫,终于赶到达州城下,叫开城门,进入城中。
由于土暴子倾尽全力劫掠粮食,通江县城都是老弱病残。
大咧咧的进了城内,三十多个人借故留在城门附近,二十多个分散到城内各处,而自己则率领剩余的浩浩荡荡来到知州衙门。
头天返回的必反王马朗揉了揉双眼,摇头道:“黄鹞子,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你们顺利吗?”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黄鹞子景可勤大咧咧的坐下,嚷道:“顺利过球,杨麟早有防备,虽然劫掠了两千担粮食,但对方一路掩杀,杀得大家人仰马翻的,数万人马,四处溃散。”
夺天王马朗大惊,双手哆嗦,不解道:“这,这怎么可能?前面有争天王袁韬、行万里胡九思,你景可勤在前面打头阵,二当家三当家等人在后面接应,大大小小的,足足有一万五六千人,怎么可能说败就败呢?”
景可勤瞪了瞪夺天王马朗一眼,怒道:“一万人,一万人又如何?别人不知道,我们大家难道不明白,一群乌合之众,真正能战之士又有多少?
由于闹粮荒,那些流民一个个拉稀,不要说上阵杀敌,或者在一边呐喊助威了。
而忠义军则不同,不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士气正旺,还没有等我们交上火,弓弩齐射,杀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你们说说,这样的仗还能打什么?”
众人一阵叹息,夺天王马朗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与杨麟尿不到一块儿去,看来将来只有他过他的,我过我的,老子不打他粮食注意,他也不要打老子地盘注意啊。”
景可勤暗自摇头,向跟随而来的兄弟使了一个脸色,大声叫嚷着要求开饭,待小喽啰上来饭菜,开始吃喝。
看景可勤等人吃得如此难堪,夺天王马朗眉头紧皱,摇头道:“黄鹞子,你,你这个样子,被下面的看到了,不是被笑话吗?”
景可勤大怒,一拍案几道:“谁,谁敢笑话老子?马朗,你,你龟儿子可知罪?”
夺天王马朗身体往后靠,摇头道:“黄鹞子,你这话说得,我有什么罪过?”
景可勤左手一把抓住夺天王马朗的衣襟,右手拔出宝刀,一刀将其砍翻在地。
众人大惊,有的慌成一团,有的想过去劝架,但这时刘惟明的部属一个个逃出兵刃,大声吆喝着:“夺天王马朗与杨麟勾结,当家的命我家天王将其就地正法。”
正左支右绌的马朗大惊,正准备分辨,但谁料到刘惟明等人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前面刘惟明用刀猛砍,后面兵丁偷袭,连续两刀,将其活活砍死在大堂之上。
而看到景可勤等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斩杀夺天王马朗,马朗部属一个个高声叫喊着,有的更是准备围攻刘惟明等人。
面对围过来马朗的兵将,景可勤大声嚷道:“马朗与忠义军勾结,当家的令我斩杀之,你们难道想造反吗?”
一个小头目哭喊道:“你说谎,马朗是我们当家的,怎么可能与忠义军勾结?”
有的哭喊道:“黄鹞子,你太狠了,你居然将夺天王就杀了.”
众人嚷叫着,但没有那个敢冲过来,就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人高声叫喊:“大事不好了,忠义军杀来了。”
众人大惊,景可勤趁机高声嚷叫,马朗与忠义军勾结,现在已经被自己诛杀,叫喊的只是城内忠义军奸细,大家休得慌张,现在胆敢逃跑必是奸细无疑。
一些人虽然颇为疑惑,但看着知州衙门附近到处都是刘惟明手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胆敢违背,定斩不赦。
景可勤刘惟明名号早已经威名在外,大家不敢违背,在其威胁下,一个个只得放下兵器,被困在知州衙门里面。
杨威率领大军进入城内,控制城门,然后在兵丁带领下,杀了进来。
看到忠义军杀到,大家乱成一团,而杨威则趁乱控制主要街道,向知州衙门杀来。
现在大家才恍然大悟,但一切都是徒劳,景可勤斩杀几个敢反抗的头目之后,然后裹挟这些头目来到营寨。
营寨已经乱成一团,现在必黄鹞子景可勤都已经投靠忠义军,大家不敢反抗,在监督之下纷纷走出营寨,缴械投降。
如此黄鹞子景可勤就如此诈取了一个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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