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平溪郡国术馆这个学期的第一节课,也是入学新生在国术馆中的第一节课,就在国术馆的大教室内举行。
除了老生之外,刚入学的新生差不多已经基本来齐,把教室坐得满满当当的,没有留下多少空位,整个教室里闹哄哄的,所有的人,都在有些兴奋的和身边的人小声的说着什么,有的人则忍不住四处打量,眼前的一切,和大学生们第一天在学校的阶梯教室上课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已经知道这第一节课要讲的是什么,而且已经“经历”过了一遍,但严礼强还是来了。
这开学第一节课就不来的新生几乎没有,严礼强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引人注目,所以也就来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两天,严礼强一直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一切是怎么回事,住在五羊村,他连找个能请教的人都没有,所以也想乘今天这个机会,到国术馆中找馆师请教一番。
严礼强拿着国术馆学生的身份牌进入到了国术馆,等他来到大教室的时候,整个大教室中,人已经差不多要坐满了。
“严礼强,这里,这里……”
正在严礼强四处扫视的时候,一个人已经从教室后面的一排椅子处站了起来,大声的叫着严礼强的名字,对着严礼强招起手来。
站起来招呼严礼强的人,正是石达丰。
看到石达丰那热情洋溢的脸,严礼强心中莫名温暖,他对着石达丰笑了笑,然后就朝着石达丰走了过去。
上一次,因为自己的事情,石达丰愤怒的撕了学校里贴出来的告示,他根本不相信告诉之中对自己的那些污蔑之词,最后被国术馆勒令退学,提前结束了学业,然后被他老爹送到外面去了。
严礼强的朋友不多,但这石达丰,却绝对可以算一个,热情,义气,有担当,这就是石达丰。
“这就是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
“哇,这么年轻,最多十四五岁吧……”
因为石达丰的大喊,教室里的许多人都不约而同的向严礼强看了过来,那闹哄哄的教室,居然瞬间安静了一下——作为平溪郡国术馆的新生,许多新生对各县的三甲新生都非常关注,这几天虽然严礼强没有在国术馆露过面,但他的名声,早已经不胫而走。
在所有的三甲新生之中,严礼强的是最年轻的一个,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在许多人的注视之下,严礼强来到了石达丰坐的那排位子哪里。
沈腾也坐在石达丰的旁边,石达丰的旁边,还有一个位置,严礼强也就坐了过去。
上一次,这一节课严礼强是和石达丰一起来的,两个人就坐在一起,沈腾来的时候坐的位置离他们还有几排,而这一次,三个人坐的位置都全部改变了,一下子又三个人聚在了一起。
“几个月不见,礼强你的修行似乎又有精进,实在令人钦佩!”有些少年老成的沈腾偏过头来,微笑着和严礼强打了一个招呼。
和石达丰的热情豪爽不同,沈腾总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只要和他交谈几句,就能让人心生好感,严礼强这几日有一番奇遇,身体状态好得不能再好,这表现在气色上,自然也与以往有些不同,所以被沈腾察觉到了。
严礼强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了几下,在理智确认沈腾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腾的话中有大半应该是客气和恭维之后,严礼强也笑了起来,“沈兄就不要寒碜我了,我这两个月的这点进步算什么,我看沈兄进步才是最大的,如果下次要交手,还望沈兄手下留情!”
“实不相瞒,因为礼强你横空出世,拿了三甲第一,把我挤到了第二名,这两个月我的确被我大伯逼着闭关苦修,原本我以为国术大考之后能轻松两个月,可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没想到这一下子全泡汤了……”沈腾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
“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管他三甲第几,只要尽力无憾不就可以了吗,念叨那么多干什么!”石达丰打断了沈腾的话,看着严礼强,“我这两天还在找你……”
“啊,石兄找我干什么?”
“想问问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啊,整个青禾县,我也就感觉和礼强你与沈腾有些投缘,还能说几句话,要是咱们三个能在一起,这几年在国术馆,就有意思了,可以一起修炼,一起督促,一起打架……”石达丰嘿嘿笑着。
严礼强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在自己的危机解除之前,他不想把自己当做朋友的人卷入进来,“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城外找了一个住所了!”
“啊,你也没有住在三元街?”石达丰失望无比的说道。“我租的那个房子旁边,还有一个院子空着呢,沈腾这个家伙不住国术馆附近也就算了,怎么礼强也你也跑那么远!”
“一个是清净,方便修炼,二是省钱,三元街这边一个院子三个月的租金,估计都够我在城外住一年了!”
“礼强你住哪里?”
“就在平溪城西边官道边的一个村子里……”严礼强有些含糊的说道,平溪城西边官道旁边的村子有十多个,他这么一说,也就是让沈腾和石达丰大概知道他住的一个地方就行了。
齐东来就坐在严礼强前面的九点钟方向,距离严礼强只有十米,严礼强瞟了齐东来一眼,发现齐东来看似放松,实则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尽量往后仰着,一双耳朵,估计早就竖了起来。
看着齐东来的样子,严礼强暗暗冷笑一声。
上一次严礼强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把这个齐东来放在心上,这一次,他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许久不见的三个人聊了几句,这第一节课的馆师就来了。
来的是一个老头,一身傲气,有些冷峻,他进来之后,只是背着手,站在讲台上,微微昂着下巴,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干新生,整个教室就迅速安静了下来。
“蹲马步是用时间熬出来的苦工,偷不了懒,蹲的时候要拉着筋!”在教室里完全安静下来之后,这个老头就开了口,说了第一句话。
等看到不少学生都被他的这句话吸引,流露出思考的神色,这个老头又说了一句话,“要蹲到全身放生,精神安静,身心宁泰自然,这马步关差不多就过了!”
就这么两句话,所有学生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教室里一下子落针可闻。
看到自己周围的不少学生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等着那个老头讲下去,严礼强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因为他知道,这个老头第一节课的授课,只有最后一句话就要结束了。
果然……
“以后的马步课我就不来了,功夫都是练出来不是说出来的,我说再多也没有用,大家自己练吧,花个几年的时间,能吃得了苦就能练好,好了,下课了!”
说完这句话,这个老头一撩衣袍,转身就走出了教室,整个教室里的学生还在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来到平溪郡国术馆的第一节课就这么上完了,前后有可能还不到三分钟……
“我靠,这就完了……”石达丰一脸不可思议……
一直在安静了差不多半分钟后,看到那个老头没有再进来,教室里的所有人才真正反应过来,这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
整个教室里的新生都开始嚷嚷起来……
“那个老头是谁,怎么这么叼……”
“不知道,看样子好像很厉害……”
“只是感觉他好像很有料,但有没有完全说完……”
周围全是一干新生的议论。
“礼强,中午一起吃饭啊……”石达丰对着严礼强说道。
“石兄,我下午还有事,改天吧……”严礼强对着石达丰和沈腾笑了笑,然后就站了起来,快步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你呢?”石达丰看着沈腾,而沈腾则看着严礼强,一脸坚毅的表情,“我也不能放松,要回去修炼……”
“靠,说得我好像来国术馆就是来玩的一样……”
……
不说身后的教室里的热闹,严礼强在走出教室门之后,看了看教室外面的道路,发现那个老头已经要离开国术馆,正朝着山下走去,他连忙就快步朝着那个老头追了过去。
“老师……”
听到严礼强的声音,那个老头才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严礼强,上下认真打量了严礼强一眼,在发现严礼强穿的衣服只是很一般的货色之后,严礼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贵公子之后,那个老头的脸上立刻就堆满了傲气,脸色也重新变得冷峻了起来,“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你们自己苦练好了,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到龙旗武馆去报名学习!”
龙旗武馆馆主宋天豪,可是平溪城中的名人,靠着一手帮人过马步关的混元桩秘法和炼制养元丹的本事,这个人把一个小武馆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让平溪郡中不少人都有求于他,而除了混元桩和养元丹的秘法之外,宋馆主驰名平溪郡的原因还有三个,一个是爱财,简直视财如命,这些年靠着开武馆赚到的钱,在平溪城中买了不少地皮,经营各种生意,俨然一方富豪。
除了爱财之外,宋馆主最让人津津乐道的第二个原因,则是他还娶了十八个老婆,他最年轻的一个老婆,今年才刚刚十八岁,是他去年娶的,至于宋馆主身上的第三个标签,在许多人看来,就未必是正面的了,许多人都说这个宋馆主是一个势利眼……
“老师,我的马步关已经过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听到老师今天讲马步,突然想起,所以想来找老师请教一下……”严礼强抓着脑袋,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听到严礼强说他已经过了马步关,宋天豪微微诧异了一下,再看看严礼强的年龄,语气才稍微缓和下来一些,“你有什么问题!”
“在过了马步关之后,我发现自己身体得到天地灵气的加持,力量大增,差不多多出一马之力,我问别人,其他人都说这是一个人一辈子唯一一次获得天地灵气加持的机会就是在过马步关的时候,到了以后,无论你修炼任何功法,无论你再过了其他什么修炼关卡,最多,就只能与天地灵气共鸣,出现功法异象,却再也无法获得天地灵气的加持,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嗯,那是当然!”宋天豪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难道就没有例外么,有没有修炼其他功法,在过关之后也能获得天地灵气的加持呢……”
“例外当然有,只不过那例外,你是不用想了”宋天豪轻飘飘的看了严礼强一眼,语气略带讥讽。
“为何?”严礼强故意做出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既然有人可以,为何我不行呢,老师可知道有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
“哈哈哈哈……”宋天豪大笑起来,似乎被严礼强逗乐了,“莫欺少年穷这句话放在别处还可为,要是放在这里,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可知那能例外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
“过了马步关之后,还能再次获得天地灵气加持灌体的,那可是各门各宗各个流派与秘法战技的开山祖师爷……”宋天豪一脸崇敬,“这些祖师爷在修炼之中开天辟地,体悟大道,在开创出前无古人的秘法或者是战技之时,与天地大道感应,获得天地大道认可,才能在过关和进阶之时再次获得天地灵气的加持,这加持,就叫做天道灌体,不同的秘法战技获得的天道灌体也各不相同,一门秘法战技最高能有几层境界,那是这些祖师爷在开创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这些祖师爷在开创的时候最多能获得几次天道灌体,就决定他开创的秘法战技最高能达到几层境界,这就是各种功法战技境界的由来,后人以后就只能照葫芦画瓢,能享受天道灌体的祖师级别的人物,整个大汉帝国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哪怕是四大宗门之中,也都没有了这样的人,你觉得你能去和这些获得天道灌体的祖师爷比么?”
“啊,原来如此,多谢老师赐教……”
“年轻人,不要以为过了马步关就不知天高地厚,以后老老实实修炼,争取成为武士,能分一点上等的养士田可以养家糊口才是道理……”最后看了严礼强一眼,丢下这句话,宋天豪就离开了。
看着宋天豪离开的背影,严礼强咽了一口口水,表面平静,一颗小心脏却已经剧烈的跳了起来,把一股股的热血送到严礼强的脑袋里,让严礼强一时之间都感觉有些晕眩。
难道白银大陆以前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可以弄出吹箭这种东西?自己弄出来吹箭,虽然有些猥琐阴险,但居然是白银大陆开天辟地的第一个人……
自己……也成了可以获得天道灌体的祖师爷——吹箭的祖师爷!自己居然用嘴巴把自己吹成了祖师爷,吹出了天道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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