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莯怨念归怨念,当然知道以大局为重,遂对着俞毅耳语了几句。
俞毅提气,站在衙门的匾额下朗声说:“乡亲们不要慌,此人是提刑司的逃犯,杀人下毒无恶不作。陶捕快,把他拿下!”
“是!”飞染大声回应。她太高兴了。有了俞毅的命令,她就不是报私仇,而是威风凛凛地行使捕快的职责。
相比飞染的兴奋,季世兴快吐血了。他是来“自首”的,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卸下所有武器与伪装混迹在人群中,只为寻找适当的机会,在甄山文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
一旦甄山文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就能借着他的之手,把整个长公主府拉入泥潭。如今,他被宋青莯不由分说扣上逃犯的帽子,不但没了“施恩”的机会,甄山文对他的信任也会大打折扣。
宋青莯真是太恶毒了!
事实上,宋青莯并不知道季世兴的后续计划,他吩咐俞毅说出“逃犯”二字,单纯就是为了让飞染高兴高兴,在他们成亲抓一回逃犯,过过瘾。
季世兴见捕快们并没有围过来,他面对飞染呈防卫之姿,高声说:“我不是逃犯,我是长公主府的管事!”他等着飞染反驳,然后当众拿出长公主府的令牌,毕竟就算甄山文不信他了,这污水还是要泼向长公主府的。
飞染只当他说的是真的,奇怪地问他:“上次你用有毒的暗器偷袭我,打伤芷兰和大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是长公主的管事?”
人群一阵唏嘘,林瑾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竟敢用有毒的暗器偷袭飞染,就算是他以前不是逃犯,这会儿也已经罪不可恕了!
衙门口的台阶上,玉树临风的宋大人立马意识到,季世兴根本就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打算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把谋害息嗔师太等等罪名推到长公主身上。
他不屑当众驳斥季世兴,低语一句。俞毅扬声说:“陶捕快,他身上的公主府令牌是假的……”
“看清楚,这是真的!”季世兴高举令牌,“我就算不要命了,也不敢冒充公主府的侍卫!”
“陶捕快,你还在等什么!”俞毅喝命。
飞染应一声,飞身上前擒拿季世兴。
几乎是同一时刻,季世兴大声说:“不用麻烦你们,我本来就打算自首的。”话音未落,他“噗通”一声跪下了。
当他的膝盖刚要触及地面那一刻,飞染擒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右手反剪在身后。
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不清,到底是季世兴主动下跪,还是被飞染擒拿,不得不下跪。不过大家都看到,他并没有反抗。
季世兴心知,甄山文一定被宋青莯控制了。他高声说:“我来衙门自首,不为其他,只为公理正义,只为事实。”
大门的台阶上,俞毅想要开口,被宋青莯拦住了。大门后面,甄山文一脸惊愕。他不敢相信,他最最尊崇的季大侠竟然是母亲的手下。若不是他被捕快捂住了口鼻,他的嘴巴一定张得可以塞下一颗咸蛋。
衙门前的空地上,季世兴的思绪千回百转。他吃不准宋青莯在打什么主意,可他若是不利用眼下的机会,一旦进了提刑司的大门,他便不能制造舆论了。
他无暇细思,大义凛然地嚷嚷:“我奉命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我不想这些事的恶报全落在甄公子一个人身上,所以我愿意束手就擒,说出所有的真相。”他扭头看飞染,一字一顿问:“你不想知道,害死你师傅的真凶是谁吗?”
宋青莯本来还想再看一看季世兴有什么后招,不过他竟敢把主意打到飞染身上,他还是速战速决吧。他道:“陶捕快,把犯人抓紧了,不能让他逃脱,知道吗?”
宋青莯的声音惊醒了飞染。她看看季世兴,再瞧瞧宋青莯,没有追问真凶,只是大声回了一句“遵命”。
季世兴锲而不舍,压着声音说:“那天下午,你们本该回去净心庵。你就没问过你师傅,为什么你们要在八角镇住一晚?”
宋青莯步下台阶,朝着飞染和季世兴走去。他听到了季世兴的挑拨,他没有解释,只是看着飞染。
季世兴又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师傅和驸马爷之间发生过什么?宋大人可是一清二楚呢!”
“既然大人知道,那我只相信大人说的!”
“呵呵。”季世兴冷笑几声,“你师傅才过世几个月,你的眼中就只剩下宋大人了吗?”
飞染用力押着季世兴,不让他动弹。她抬头看去,宋青莯就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经常会做一些傻事,但她听懂了季世兴的话。
大人还有其他事隐瞒她吗?大人知道的,师傅对她有多重要!
现场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可四目相接的瞬间,四周仿佛一下子安静了,静得就连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飞染怔怔地看着宋青莯。他是她的大人,是她从小认识的三哥哥,他的确骗过她,他还喜欢抢她的东西吃,可他对她很好,他喜欢她就和她喜欢他一样多。
“你用有毒的刀偷袭我和芷兰,我干嘛要相信你的话?”飞染大声反驳季世兴,“虽然你不需要知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师傅永远都会在我心里,和大人一样重要。”
宋青莯轻轻勾起嘴角,又有些懊恼。即便飞染相信了季世兴,也是他活该,谁让他骗过她呢!刚才,他竟然在屏息等待飞染的反应,而不是阻挠季世兴。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宋青莯自责,却难掩眼中的得意。在飞染心中,他终于和息嗔师太并列第一了,而不是悲催的第四名,第五名。
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腰牌,放在手中掂量几下,转而询问季世兴:“这就是你说的,长公主府的令牌?”
“是,千真万确!”
“是吗?”宋青莯双手捏住腰牌,作势掰了两下,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突然间,他暗暗运力,腰牌“嘭”一声一掰为二。
“竟然断了!”他嫌弃地笑了笑,“既然你坚持,这种劣质玩意来自长公主府,我这就命人去查证一番。”他随手把腰牌扔给手下,命他拿去长公主府辨认。手机用户看娇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603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