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家三口在屋子里说话,宋青莯则坐在院中,一手揽着飞染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手,平静地给她“讲故事”。
飞染安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待他说完了,她问:“大人,你说的是林侯爷和他夫人吗?”
宋青莯表情一窒。他说得那么明显吗?他没有回答,总结道:“总之就是一对夫妻,他们受外人挑拨,虽然很喜欢对方,却一直误会对方。最后,那位夫人在临死之前,把他们的孩子交给仆人送走了。很多年之后,被送走的孩子偶然间遇到父亲,你觉得她应该认回父亲吗?”
“我不知道呢!”飞染烦恼地皱起眉头,“大人,林侯爷的儿子不是死了吗?难道尸体是假的,你找到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的儿子不想认他?刚才你去找林侯爷,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飞染,是我先问你的,你觉得那个孩子应该认回父亲吗?”
“大人,我又不是那个人,我怎么会知道呢?”飞染低头把玩宋青莯的手指。许久,她低声说:“其实,我有大人,有师傅就够了。以后我还有宋伯伯,有白姨,我还要给大人生孩子……”
“不要总是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宋青莯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窃喜。
“什么事,生孩子吗?”
“对!”宋青莯无奈又宠溺地点头,“这些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说。”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宋青莯语塞。他竟然说不过飞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天夜里,提刑司发生了什么事,没有百姓说得清楚。大家只是绘声绘色地八卦,长公主嫉恨驸马的前未婚妻,即便人家已经出家了,依旧不放过她,派人把她杀了。
至于长公主的儿子是不是在花街柳巷杀了人,更没人说得清楚。有人坚定地相信,他杀了人,但碍于他是皇亲国戚,所以事情不了了之了。有人坚持他是无辜的,所以断案如神的宋青莯没有把他砍头。
不管事实如何,皇上斥责了长公主,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实。长公主一怒之下带着丈夫、儿子离京,这也是守城门的官兵亲眼所见。
据说,皇上因为此事摔了一只白玉杯盏,声称要把甄彦行罢官。这话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信告诉永安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听了去,这才传出来的。
一晃眼过了半个月,种种闲言碎语渐渐散去。
天气一天天凉了,北风刮落了一地的枯叶,京城却因为陆陆续续回京述职的官员变得更热闹了,百姓们也纷纷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儿,街市一片繁荣。
对于想要留京的官员,京兆府尹可是一个大肥缺。当日,长公主负气离京,赵维明隔天提出告老还乡,皇上当场就准了。自那日之后,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
虽说此事最后还得皇上定夺,但凡有眼睛的,不管有没有瞎,都能看得出,皇上身边最说得上话的,除了皇后娘娘的胞兄永安侯,就剩下提点刑狱使宋青莯了。可惜,前者待人疏离,后者为人冷傲,实难攀附。
幸好,宋青莯快成亲了,于是大家削尖了脑袋给他送结婚贺礼,可宋家世袭一等国公,繁盛了几代,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更不缺银子,不管送什么都难以脱颖而出,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他的未婚妻。
这下子飞染犯难了,到哪都有人给她送礼,不停地夸奖她,她就这么招人喜爱吗?偏偏那些人送她的东西都不及师傅送她的漂亮,她又不能明说,伤了别人的心。因此,每次找借口推脱都让她好烦恼。
如此几次之后,她都不爱出门了,就连最喜欢的巡街都变得索然无味,日子越来越无聊。
这一日,飞染刚刚和白珺若试过成亲用的首饰,正在卷宗室看案例,宋青莯下朝回来,牵着她的手说:“飞染,下午我们出去喝茶……”
“不去。”飞染坚定地摇头,“上午我和白姨去金铺,小二还没来得及上茶,就有人送我金簪。”
“放心,从今往后不会了。”宋青莯神秘地笑了笑,拍了两下手掌,山柏拿了一顶帷帽进屋。
不同于夏天用的白纱帽,这顶帽子做工极为讲究,就是帽檐都用金丝线细细绣了一圈绲边。
飞染看一眼,不可置信地说:“大人,我戴着它出门,岂不是更招摇?”
“当然不会!”宋青莯胸有成竹,“我保证,只要你戴着这顶帽子出门,没人会打扰你。”
“大人,你不会忘了,我是京城唯一的女捕,大家看不到我的脸,也认得出我的衣裳。”
宋青莯笑而不语。事实证明,只要她戴着帷帽出门,就没人找她套近乎。
飞染没几天就恢复了活力,又像往常一样巡街抓坏人,牵着大白和大黑在提刑司附近遛弯。
她没有深究,自然不知道,宋青莯让她戴上帷帽,不是想让逢迎拍马的人认不出她,而是让他们认清楚她。
总之,宋青莯厌恶别人找他未婚妻送礼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之后,他疼宠未婚妻的名声渐渐盖过他父亲的“畏妻”名号,甚至有人信誓旦旦说,飞染成为女捕,也是宋青莯为博红颜一笑,哄她高兴的手段。
这一传言虽然令男人们觉得他公私不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女人们全都又嫉妒又羡慕,纷纷感慨飞染运气太好,怎么就被宋青莯喜欢上了。
有羡慕飞染的人,自然也有嫉恨她的人。不知不觉中,贵女们议论飞染行为举止粗鲁,声称女人不该抛头露面,更不该练武。
某一日,皇后娘娘在私下的茶会,穿着骑马装召见了外命妇。自此,再没有人敢说,女子不该骑马练武。
飞染的生活单纯而充实,压根不知道外面的纷纷扰扰。虽然宋青莯越来越忙,但他们每日都能见面,她又有大白、大黑陪伴,更不会觉得寂寞。
北方的冬天来得特别快,北风才刮了几天,就下起了第一场雪。初雪过后,捕快们照例全体出动,巡视街上有无冻死的流民,压垮的屋舍。
飞染牵着大黑,随俞毅走了两条街,就有林家的管事请她去酒楼,说是林瑾明夫妇找她喝茶。手机用户看娇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603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