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穿着一身南市贵族学校校服的秦萌刚回到家，就气鼓鼓的嘟囔着嘴巴朝楼上跑去。
“妈咪！妈咪！”
张婶在楼下厨房探头：“她在公司还没有回来呢！”
跑了一半的秦萌只好闷头折回来，嘴巴越来越高。
“呀呀呀呀……”
客厅背后的空地已经被地毯和栅栏隔成了一个婴儿爬行区，里面的孩子不过十个月左右，听到秦萌的声音就兴奋得丫丫叫。
“容泽，小泽泽，快来陪姐姐玩……”
秦萌甩掉鞋子就爬进了栅栏里，自顾对着弟弟念叨起来：“太过分了，今天我们班同学居然说我爸爸不是我爸爸，哼，我爸爸凭什么不是我爸爸了？谁说了小孩子一定要跟爸爸姓？哦，不对，我就是跟爸爸姓的，只是我还有一个爸爸而已！哎呀！他们分明就是嫉妒我有两个爸爸！”
小容泽：“呀呀呀呀呀……”
秦萌：“嗯，你说得对，他们就是嫉妒我两个爸爸都来接过我，他们都只有一个爸爸！”
小容泽：“呀呀呀……”
两个孩子就这么在爬爬地垫上开始聊天起来。
分明有六岁的差距，可偏偏就像完全没有一点代沟似的，你一言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秦萌嘴巴上挂着的小油壶也放下去了。
欧晓雯和容卓回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姐姐在嘀嘀咕咕的念叨，脚边的弟弟已经爬在她小腿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一地。
“妈咪，爹地，你们终于回来了！”
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努力伸直了手臂：“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弟弟睡着了，我不敢动他！”
腿都快麻了好吗？
而且这么一折腾，她早就忘记了之前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容卓长腿一迈，赶紧过去将儿子抱起来，还不忘了亲一下秦萌的脑袋：“宝贝，你好棒，还好有你帮着张婶照顾弟弟，爸爸才会放心！”
秦萌被夸得飘飘欲仙，摇头晃脑：“我在学校也会帮老师管理小朋友！”
一旁，欧晓雯伸手接过孩子，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手就放到旁边的推车上，然后掏出纸巾给秦萌擦腿，一边给她揉着：“萌萌，妈咪听说你今天在学校过得不开心？”
事实上，学校里的视频监控全方位都有，她所有的“听说”都是自己在监控视频上看到的。
今天在学校，秦萌和几个女孩子吵架了，看起来还吵得有些厉害，最后几个孩子都是背着包撅嘴不欢而散，视频上听不见声音，所以欧晓雯担心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提早时间回家。
“啊？不开心？”
秦萌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放学时候的事情，想要撅嘴，可是已经气不起来了，只好笑呵呵的道：“妈咪，方佳佳她们几个说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是说家里这个爸爸，然后我就和她们吵起来了，哼，他们分明就是嫉妒我有两个爸爸！”
“那你是怎么说的呢？”
“我当然说我是爸爸的女儿啦，爸爸不是经常给我说，我是你和他最宝贝的小心肝吗？我爸爸也说我是你们的宝贝女儿，我是说不住在家里的那个爸爸，住在家里的这个爸爸也……”
顿时，欧晓雯满耳朵都只听见各种“这个爸爸”“那个爸爸”……
“噗嗤！”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张婶顿时笑惨了。
“萌萌，先洗手准备吃饭了！”
欧晓雯揉了揉耳朵，既然现在秦萌对吵架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心结了，她也懒得管那么多，便揉揉秦萌的小脑袋，带着她一起去洗手了。
看着母女俩的背影，容卓唇梢浅弯，眸底的幸福挡也挡不住。
张婶又端着菜从厨房走过来，看到容卓脸上的表情，想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容少，我昨天……嗯，接了个电话……”
话刚说出口忽然觉得太突兀了，又想改：“啊，不是的，是这样……”
容卓轻声打断她：“是那个女人打过来的吧？她不是一直都和你有联系吗？”
“啊！”
张婶大吃一惊！
她一直和容卓母亲有联系的事情，容卓怎么会知道？
“呵呵，能忍到这个时候我也是服了她了，想来看孩子是吗？那就让她来吧！”
说完，他就上楼去换衣服了。
张婶怔怔站在原地半响，终于回过神来：“啊！他同意了？他这是同意了？”
刚洗手出来的欧晓雯笑道：“嗯，是同意了，你就给我那素未谋面过的婆婆回个电话吧，就说，我想见她，已经很久很久啦！”
为此，她那枕边风也吹了很久很久啦！
和容卓结婚两年时间她也意识到，丧失了母爱的容卓，在很多事情上依旧有着偏激的一面，譬如他容家的合约，哪怕对方准备好了一切，合作程序也快要完成，一旦对方出现一丝半点让容卓不能忍的缺陷，那么整个方案就直接报废。
容卓不会轻易原谅别人的错。
最后发展到就连欧氏的合作他也会干涉。
倒不是怕他干涉欧氏，而是他这样的脾性直接导致了容子维一直迟迟不愿意将容家商业产业全部交给他。
以前，她对秦萌的爱，有一半确实是出自对孩子的爱，可还有一半则是出自对欧晓柔的爱。
但是等她真正拥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之后，她才忽然感觉到一个女人，身为母亲对孩子那种深切的爱，没有一个母亲会真的无缘无故，或者说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将孩子抛下，她必定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期待未来的婆婆，真的已经很久了。
*
锦绣倾城。
依旧还是两年前的房子，两年前的摆设和装修，但是整栋屋子已经冷清到极致。
秦枫一个人靠在床边的长椅上，还有些微微咳嗽。
“BOSS，你的药吃了吗？”
小周买菜回来，就看到这幅孤寂清冷的画面，顿时心一酸。
“吃了！”
他随意的挥了挥手：“你不用管我了，早点回去吧！”
“那不行，BOSS，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随便乱吃呢，医生说的营养餐还要加强才行，您要是不努力保持身体健康，怎么能多陪小姐长大？”
“无所谓了，我看她过得一直都很好很开心，容卓也不会亏待了她！”
不管是表面上还是他背地里派人查看的，甚至仅仅是感觉，他都能感觉到，容卓是真的对秦萌很好很好，毕竟，那也是他唯一的亲侄女，他将秦萌当亲女儿看，那种感情，是真的！
“BOSS，你这说的什么话，就算你不用担心小姐，可你妹妹还有你妈都得靠你啊！”小周有些急了。
最近几个月，秦枫总是感冒，生病也是一次次连着来，几乎就没有好的时候。
这几天就连公司都没法去。
古玥璟急得直接将自己的家庭医生给派过来给秦枫看了两次，可医生也没办法，除了让他坚持吃药，保持营养饮食，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秦枫的问题。
“呵呵……”
一听到黎秋月和秦雪，秦枫就冷笑。
那两个女人，想要依靠他衣食无忧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他走到这一步，还真与黎秋月的所有决定分不开，换言之，一个母亲自己造的孽，最后因果报应都落在了他身上。
这就是命！
看到秦枫消极的表情，小周又急了，他什么都不怕，就怕秦枫自己不想活了。
这两年跟着秦枫，他是完全不后悔的。
从跟着这个男人第一天开始，小周就深刻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担当，那种魄力低调得让他深深折服。
他是在秦枫恢复记忆之后一周来的，到锦绣倾城第一天就亲耳听到秦枫打电话问医生。
“孟柔身上确定，是携带了艾滋病毒吗？”
当成他就差点吓疯了。
艾滋病毒啊！
而且那个叫孟柔的女人，不就是秦枫老婆吗？
医生的回答很肯定，紧接着，那个携带了艾滋病毒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秦枫已经知道了她的病，就开始不顾一切的逃跑，最后，怀着好大的肚子在街上被人抢包差点摔倒，一急之下，就发作了。
送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脐带绕颈三圈，不得不剖腹。
在剖腹的时候孟柔自己选择了告诉医生实情，她携带了艾滋病毒，希望医生小心不要伤到孩子。
好在孩子确实没有被感染也没有携带病毒，可秦枫却因为在和孟柔结婚后并没有注意避免，已经和孟柔的血液产生了交集。
他口腔受创的时候帮孟柔吸过一次血。
最后鉴定，秦枫果然已经被病毒感染。
所以，他将孩子亲自送到了欧晓雯身边，甚至不惜帮助容卓，告诉他秦萌的真正身世。
他希望欧晓雯幸福，给秦萌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毕竟，他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
这样一个男人，宁可选择自己孤寂的等待死亡，也不愿意让身边的人为了他操心，独自一人将这个秘密死死守住，他佩服。
所以他不愿意秦枫就这么放弃了。
不是说了，艾滋病患者也有能活十多年的吗？只要心态好，积极与病魔作斗争……
“小周，别想太多了，我真没事，你早点回去陪兰婷吧，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会很辛苦！”
番外2 孟柔
欧晓雯和容卓，带着秦萌和容泽，在帝豪大厦楼下的咖啡厅，和容卓的生母贾馨雨第一次见面。
几人坐下两分钟都没有交谈。
然后容泽觉着太安静了，吐了两个泡泡之后，就开始了：“呀呀呀呀呀……”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秦萌就回答：“你是想要吃什么呀？”
容泽：“啊呀呀呀……”
秦萌：“蛋蛋吗？这里可没有蛋蛋花给你吃！”
容卓：“哦呀呀……”
欧晓雯：“……”
容卓：“……”
那张原本想要装冷酷装陌生装不爽装各种不关心淡漠等情绪的脸，分分钟就崩裂了。
然而贾馨雨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曾想要的，不过也就是面前这样简单的幸福。
可那个男人欺骗了她，从头到尾他给她的承诺都只有等待，最后，她甚至不知道那男人为了得到容家继承权而娶妻生子，毕竟那时候新闻媒体没有如今那么发达。
可恨的是那人娶妻生子之后依旧一直让她等待着，直到她也生下了儿子，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的时候，才蓦然发现另一个女人，还是已经被扶持成为正牌的女人的存在。
他解释了无数次，她带着年幼的孩子不得不一年年等待着他的承诺兑现，等待着他离婚，等待着他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就在容卓五岁半那一年，他居然就抛下两个深爱他的女人和儿子们，悄然逝去。
容卓七岁那年被学校拒收，说他没有户口。
所以她索性带着容卓去了容家，然而，在看见容家那个她从未真正亲眼所见的大宅之后，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从头到尾，他与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容家老爷子给了她好大一笔钱，要求她留下孩子。
她想要试试靠着自己的努力，能不能距离他的世界更进一些，哪怕他已经不在了。
可就在她离开之后两年，才又从张婶口中打听到，原来，早在她带着容卓上门之前，早在他意外身亡那一年，他早就与自己的妻子签下了离婚协议，他给她的承诺果真已经在路上了啊！
在巴黎学服装设计的她顿时立刻就想要回国，想要回到容卓身边，然而已经晚了。
容卓对她拒之千里。
这一拒，就是二十年。
张婶说了，要不是容卓的妻子念叨了一年时间，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一定能与容卓这样面对面坐着。
“对不起，我能……抱抱孩子吗？”
本来想要说的话在嘴边已经变了个方向，哪怕抱不到她曾经的儿子了，抱抱她儿子的儿子也是多么好的一种安慰。
欧晓雯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将容泽抱到贾馨雨面前：“妈，他名字叫容泽！”
这一声妈，仿佛叫了无数遍似的那么自然亲昵，贾馨雨哪里还能忍得住，眼泪唰的就挂了满脸。
“你是叫晓雯是吗？嗯，妈妈好喜欢你！”
抱着孩子，贾馨雨激动得不知道要先亲孩子还是先亲欧晓雯，双眼不停的眨巴，不停的擦着眼泪，不停的笑，又不停的看着秦萌，生怕冷落了她一丝一毫：“还有，那个是萌萌吗？”
秦萌礼貌的站起来打招呼：“奶奶好！”
哎呀，这个奶奶，可比小时候记忆里的那个模糊不清的奶奶好看多了咧，而且还那么年轻，穿的衣服简直比妈咪还要漂亮……她机灵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容卓，见他没什么不高兴的反应，这才站起来跑到贾馨雨旁边，吧唧就对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奶奶，这是见面礼！”
欧晓雯：“……”
擦，她今天居然忘记给孩子强调了，这可不是欧家的那一堆亲戚，也不是邱家的那些三姑六婆，没有亲一口就换一个见面礼的说法啊！
然而贾馨雨已经激动到不行了，站起来将容泽还给欧晓雯，转身就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秦萌：“来，萌萌，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一定会喜欢的！”
欧晓雯刚要拒绝，一旁的容卓忽然开口了：“萌萌，快点谢谢奶奶！”
虽然没有开口喊她“妈”，也没有直接对她说话，可这一句话简直已经是贾馨雨生命中最大的转折点。
秦萌立刻笑眯眯的接过盒子跑到容卓面前打开了：“哇，好漂亮的小兔子！”
那可是她的生肖。
盒子里，一只白玉雕琢的兔子栩栩如生，不过拇指大小，却能随着光线流转瑞泽，这玉，无价！
容卓微微眯眼，他倒是早就暗地打听，知道贾馨雨离开容家这些年，靠着自己在巴黎学服装设计，一步步也是走到了这个行业的制高点，不过他却从未费心去关注过她的成就。
现在看来，她也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
欧晓雯见两人关系没有那么僵硬，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贾馨雨说起话来。
虽然容卓在旁边不发言，但是他却没有表示离开，反而替欧晓雯照顾着容泽，一会儿带他起来走走，一会儿又陪着秦萌去点吃的。
趁着容卓离开的间隙，贾馨雨终于没忍住，问：“媳妇儿，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原谅我了？”
欧晓雯浅笑，正要回答，忽然看见街对面产生了动乱。
她下意识的就想到容卓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下楼去买东西，面色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下面是怎么了？”
贾馨雨也低头看了看。
“好像是在打架，哎呀，萌萌他们呢？”
欧晓雯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容卓打电话。
就在这时，咖啡厅门口，容卓已经带着孩子回来，然后脸色有些凝重，直接将容泽交给了贾馨雨，然后对欧晓雯吩咐：“快，给秦枫打电话！”
说完，他蹲下身对秦萌道：“宝贝儿，你在这里乖乖陪奶奶照顾弟弟，我和妈妈有点急事！明白爸爸的意思吗？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你和弟弟，还有奶奶，都不要离开这里，可以吗？”
秦萌顿时一脸老练：“没问题，爸爸，你去忙，快点回来，路上小心！”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欧晓雯还是很快拨通了秦枫的电话，等容卓和秦萌说完话，就将手机递给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容卓竖着一个手指头对她嘘了一下，就对着电话道：“秦枫，快点派人过来，我刚在楼下看见了一个女人，很像是孟柔……”
旋即，欧晓雯瞪圆了眼珠子，联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走到窗户边朝下面看去。
大街上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靠近街对面人行道上的路灯旁不远处，一个女人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中央。
不过距离太远，她根本就看不清。
这两年来秦枫用尽各种手段，找了无数地方，甚至连孟柔老家都翻遍了，也没有她一丝半点消息。
仿佛当年从她离开逃跑开始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直找不到，最后秦枫只好当她死了，最近一段时间就没有再派人出去寻找。
秦枫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好，欧晓雯也是暗暗担心过，但她偷偷找薛十三调查过也没查出秦枫是生了什么病，最后只好作罢。
此刻看到孟柔出现，欧晓雯心里忽然出现一股莫名的不安。
仿佛这个女人要是死了，秦枫也活不长一样。
容卓刚打完电话，欧晓雯就拽着他狂奔下楼，两人很快抵达人群包围圈，并挤了进去。
靠近一看，果然，躺在地上的女人，真的是孟柔。
然而欧晓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那张已经溃烂的脸认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即便是之前知道孟柔逃走了，可她也从未想过孟柔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女人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自己的脸，一直为之自傲吗？她怎么会容忍自己的脸变成这个样子？
各种脓包凸起不说，破烂的地方居然就保持着破掉溃烂的模样，完全没有愈合的痕迹，然后她那一身衣服，穿得比乞丐还不如。
听秦枫说，孟柔离开的时候，曾带走了他一笔钱，可现在她这个造型，至少要流浪了一年以上当了很久的乞丐才会让自己的脸黑成这样，烂成这样吧？
“这真的是孟柔吗？”
欧晓雯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地上躺着的女人呻.吟了一声，看起来已经是极度虚弱。
旁边有好心的市民已经去超市买了瓶水过来，准备给孟柔喂点水，却被容卓制止了。
“别靠近她！”
市民不屑的撇了容卓一眼：“老子不嫌她脏！”
“不是脏，她有传染病！”
欧晓雯也想起来，之前秦枫也说过孟柔有传染病的事情，不过不接触到血液应该没事，就对容卓道：“没事，乙肝一类的传染，不要接触到血液就好！”
“乙肝？”
容卓偏头瞪了她一眼，叹道：“谁给你说的是乙肝？她这是艾滋病，如今免疫系统已经被病毒破坏了，皮肤都开始溃烂，约莫没救了！”
“啊！”
“艾滋病！”
“哇啊……”
围观的人群立刻抓狂的跳起来拼了命的往后退。
之前还是拼了命的往前挤看热闹，现在却跑都生怕跑慢了一步，一眨眼就将孟柔躺着的空地给空了好大一片出来。
准备给孟柔喂水的好心市民顿时吓得水都扔了，跑得比谁都快。
番外 终章
欧晓雯呆了。
容卓的话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在她耳旁炸了一样。
“怎么……”
怎么会是这种传染病？怎么会那么严重？
要是孟柔的传染病是艾滋的话……那么秦枫他？
不、这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错了。
秦枫之前不是说，他没有碰过孟柔吗？
他恢复记忆以后不是说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睡过孟柔吗？
所以即便是孟柔患了艾滋病，或许也是这两年在外面流浪被染上的吧？应该和秦枫无关吧？
然而心里那点焦虑不安的情绪却开始渐渐放大。
欧晓雯拽着容卓胳膊，“你，有没有听过秦枫，说他得了什么病？”
“没有啊，怎么了？”
容卓转头，才看到自家妻子满头冷汗，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晓雯，你不要吓我，秦枫他怎么了？难道是被孟柔给传染了？”
“不，应该没有，我觉得不可能，他们都没有睡过，孟柔的孩子又不是秦枫的……”
忽然，欧晓雯仿佛想起了什么，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即便是他们以前睡过了，但是艾滋病从女人传到男人身上，几率也很小啊，对不对？”
容卓点头，伸手替她擦汗：“别担心，你姐夫一定没事的！”
自打两人结婚之后，私底下提到秦枫，他都喜欢称之为姐夫，嗯，这样才能比较强烈的掩盖前夫两个字对不对？
不过此时此刻这句姐夫，却是发自内心。
他早就和秦枫有过好几次谈心，自然也知道了秦枫对欧晓雯亲姐姐的深爱，作为一个同样是深爱着同一张面孔的男人，他懂秦枫那种看着欧晓雯就会想起欧晓柔的心。
心心相惜。
时间长了，对秦枫就不排斥，反而带着一丝接纳了。
那也是他当做家人的人。
欧晓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就在这时，救护车过来了。
接到报案的医护人员在容卓的提示下小心翼翼戴着手套避开了孟柔身上的出血部分，将她弄到了担架上。
欧晓雯打通了电话也顾不上追问秦枫真相，只来得及告诉了他医院地址。
两人折回咖啡馆，十分抱歉的和贾馨雨道别，约好了再见面的时间，就带着秦萌和容泽回家，然后两人又双双朝医院赶去。
然而就耽搁了那么两个小时，等他们抵达医院的时候，孟柔已经死了。
是秦枫亲手给她拉上的白布。
“病情恶劣，已经挽回不了了！”
看到秦枫依旧带着上上周见面就说感冒而带上的口罩，以及他脸庞靠近耳朵的位置，上上上上个月见面就一直有着的一个创口，一直没有复原的疮一样的疤痕，欧晓雯的眼睛血红一片。
“秦枫，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被孟柔传染？”
“嗯？传染什么？”
秦枫回过头，正想要对欧晓雯敷衍，忽然就被容卓猛地推倒墙壁，壁咚了。
“说实话！”
容卓的声音低沉，而且一眨眼就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小刀，唰的靠近了秦枫的脸。
“说实话！”
他弹开刀刃，不等秦枫回答就在他脸部创口的位置抹了一下，然后极快的退到欧晓雯身后，动作快得秦枫压根就来不及有什么反应。
“说实话！”
这一次，容卓直接将刀子比划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眸光决然，仿佛秦枫要是不说实话，下一秒他就会直接将那把带血的刀子划破自己的手。
欧晓雯很快明白了容卓的意思，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你、你们……”
秦枫苦笑，摇头。
“真不愧是X部出来的人，认识这么多年，我居然还是头一次看到你的身手，这个速度，用来对付我这样的平民老百姓，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容卓手一用力，刀刃就压在了他指尖的皮肤上。
顿时，秦枫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拖延了，不得不承认道：“好，我说实话，我是被感染了！”
“哐啷！”
容卓手中的小刀跌落在地上，讲真，要不是逼着秦枫说实话，他还真对这种病毒有着惧怕！
“这不可能！”
欧晓雯瞬间泪如雨下：“不、我不相信！”
秦枫长叹：“既然说都说了实话，我又何必骗你，结婚那年，我和她在新居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她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我……刚好前一天咬破了口腔，替她吮吸过血……”
这一切，就是所谓的命数。
逃也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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