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雍顿时变了脸色,看上去很是愤怒:“知道了!滚!”
刘鎏伸手拉了他一下,低声道:“你不是脾气着急的人啊,现在更不是着急暴躁的时候……桐桐现在被他关在哪里,我能想办法救她出来吗?”
刘雍一愣,眸光顿时亮了:“对!他不知道你来了焦州,还以为你和萧氏在路上呢!她被关在城守府的塔楼上!”
刘鎏点头,皱眉想了想:“塔楼上头……下来肯定有守卫,我先躲一躲,找机会准备些飞爪之类的。桐桐如今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跟着我能跑多远也不知道。”
“不需要跑多远,只要消除踪迹,不叫他们找到,我就没了辖制,也能放开手脚做我想做的事情。”
刘鎏点头应了,见刘雍要去见刘涓,她就躲在净房里装作打扫卫生的模样,等到刘雍走后,那个伺候的婆子进来了,一脸惊疑地问刘鎏:“小丫头,太子方才没有赶你出去?”
刘鎏低着头,细声细气地答:“没……没有。”
婆子大喜,看着她,笑着吩咐道:“那接下来几天,太子身边就你来伺候了,务必尽心,知道吗?”
刘鎏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应了,被婆子带到下人房安置了床铺,与另外两个粗使丫头住在一处。
两个粗使丫头知道她得了太子的青眼,很有些羡慕嫉妒恨,见了她,白眼翻飞,谁也不主动理人。刘鎏有心和她们搞好关系,一口一个姐姐,又去门口找小厮花了几吊钱,叫小厮出门买了瓜子和蜜饯回来,给了同屋的两个婢女,这才和她们打成了一片。
两个婢女很快对刘鎏没了戒备,见她嘴甜笑容美,也乐意结交,三人聚在一处说了一些闲话,刘鎏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塔楼那边引。
到了第二天晚上,差不多弄清楚塔楼附近的护卫布防情况了,以她的力气和身手,倒是勉强能应付,只是飞爪难搞到,怕是还要等刘雍回来再说了。
她在城守府里等着刘雍,刘雍却已经率人出了焦州城,往北方的乐阳城而去。
未到乐阳城门口时,就迎面遇上了许劭和二王子弗兰的队伍。
他勒马堵在马路中央,看着许劭等人策马奔来,脸色很有些无奈,等到许劭走近了,才失笑这问:“姐夫,怎么和乌孙国人在一处了?”
许劭苦笑一声,满面风霜色,到了刘雍身前,简短地说了一句:“去焦州再说吧。你姐姐现在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刘雍点点头,却没有开口答话。
许劭看他神情,心中明了,也没有多问。
他调转马头看弗兰,朗声道:“二王子,我已经与他们见了面,王子还是快些回转乌孙国吧!袁知安虽然只是监军,龙却城却还有几万将士,乌孙国今年的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弗兰笑笑,一双幽蓝的眸子看了刘雍一眼:“我拿了该拿的粮食,自然就走。”
刘雍脸色难看地偏头看了看身后一人,一个中年文士打马走出来,到了弗兰身前:“请二王子随我等去咏城拿粮食便可!”
弗兰点点头,梁国如今需要他们乌孙国在外震慑赵国的兵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毁约,他不担心拿不到粮食。
他朝许劭招招手:“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许劭撇撇嘴,僵硬地笑了笑。
弗兰哈哈咧嘴一笑,又朝刘雍拱拱手,打马便走。
刘雍靠过来,忍不住问许劭:“姐夫,咱们都已经上了船,下不去了。”
“那就不下去了,你做了掌舵人,船去哪里,不还是你说了算?”许劭无所谓地笑笑,朝刘雍眨眨眼。
刘雍也笑了笑,两人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谁也没再多说,一起朝焦州城走去。
“姐夫,王爷的事情,我听说了。”刘雍抬手拍了拍许劭的肩。
许劭苦笑:“好在岳父岳母帮忙收尸下葬了,不然,老爷子怕是要暴尸荒野了。”
刘雍知道劝再多也没什么用,只岔开话题,说道:“如今从赵国各地陆续赶来的兵将和商户,也快到焦州了,姐夫,咱们这位梁王……准备了十几年,相当充分哪!”
许劭微微一笑:“准备得再充分也毕竟人手不足,有漏洞!而有漏洞,就有机会,不是吗?”
刘雍眸光亮亮地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
“走吧!事已至此,没什么好愤怒懊恼的,刘雍,我会帮你!你姐姐也会一直支持你的!”许劭这一路上看到西北诸城的现状,心里也已经下定了决心。
许融登基后,因为要吸取先帝的教训,对西北诸城的掌控比先帝要严苛了许多,不仅将各城的太守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各城的赋税也是南方诸城的两倍,百姓们苦不堪言,各城的通判又都是龙卫出身,光是乐阳城的城守,就被手底下的通判给杀了两拨……
百姓们战战兢兢,饭都要吃不起了,一听说刘涓带人造反,要复辟前朝,西北诸城的百姓,倒是几乎没人反抗,反倒有人在私底下欢喜鼓舞的,等着新皇帝定了皇都,大家开始过好日子。
许劭原本就不是个愚忠的人,谁能治理好国家,他就忠于谁。许融疑心太重,治国经纬不足,他如今成了“叛贼之子”,就算上赶着去效忠许融,下场也只会是凄惨……
倒不如跟着刘雍,创造一个全新的国度!!
两人纵马回了焦州城,进了城守府之后,身边没了其他人,刘雍才低声告诉许劭:“我姐就在府里!”
许劭神色一变,见他神情谨慎,也只露出一脸的疑惑来。
刘雍低声道:“没有别人知道!你随我来,去见她!”
他将许劭带着,回了院子。
进院子后,婆子急忙迎了过来:“太子……”
喊完又看许劭:“这是……”
刘雍板着脸看婆子:“昨晚伺候本太子的小丫鬟呢,叫过来,本太子脚累了,要洗脚!”
婆子急忙应了,转身去找刘鎏,冲进下人房,却只看见那俩胖乎乎的丫头,急得吼道:“昨晚上那丫头呢?就那瘦瘦的……”
一个小胖妞指了指屋外:“刚才在那里搓麻绳呢。”
婆子赶紧去院子里找人,老远就看见刘鎏在花坛边上哼哧哼哧地搓绳呢,急得大叫:“唉,那丫头,太子爷叫你呢!快来!”
刘鎏只得扔了绳子跑过来:“嬷嬷,怎么了?”
婆子拉着她就走,往后厨走:“太子爷带了另一位爷回来,说是要洗脚,你快些端水过去。”
刘鎏有些疑惑,只得端了热水,被婆子催促着进了刘雍的院子,进门后,就看到刘雍在正厢里坐着,板着脸对着门外,看见她,淡淡地点头:“进来!把门关上!”
刘鎏暗暗地瞪他一眼,老老实实端了水进门,返身用脚将门踢上了。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手里的水盆给接了过去。
“唉?”
她转头瞪了一眼,这才看见胡子拉碴的许劭,惊喜之下险些尖叫出来,等到许劭将水盆放下,她原地一蹦就跳进了许劭的怀里。
刘雍哎哟一声赶紧捂住眼睛跑了。
许劭紧紧地抱着她,将她抵在身后的房门上,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好哇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被绑着离开灈阳城,半道自己跑来的。你呢,怎么也来了焦州?龙却城那里怎么回事?”
许劭却无心答话,捧了她的小脸就亲下去,好半晌才肯放开,低声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在灈阳会出什么事!”
刘鎏有些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胡子:“怎么憔悴成这样?都快成小老头了……”
许劭哼了一声,拿胡子作势来扎她:“谁小老头?”
她低笑一声,拿手挡开他的下巴,才低声道:“别闹别闹!我正有事要找刘雍帮忙呢!你们能帮我搞到飞爪吗?”
许劭一脸疑惑:“要飞爪做什么?”
“我去塔楼里救人!柳桐桐被关在塔楼里了!”
许劭皱眉:“你一个人去?”
刘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你跟我一起去?”
许劭眨眨眼,无所谓地点头:“行啊。”
“有你在,还要飞爪吗?”
许劭傲娇地抬抬下巴:“自然不需要了!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上就去?”
许劭看她一眼:今晚上?这丫头也不想着刚见了丈夫好好甜蜜一番,这么着急救人去啊?
可是看着刘鎏满眼的期待,他只得乖乖点头:“也好。”
刘鎏立即拍拍他的肩膀:“哎哎,赶紧放我下来!我找刘雍准备三套夜行衣啊。”
许劭却掐着她的小细腰不放手:“别着急,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说说话。”
这番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床上,两人关起门来好生厮磨了一番,刘雍捂着耳朵在偏厢里暗暗地吐槽两人没羞没臊。
好在这院子里除了刘雍,再没有旁人靠近正厢房了,要是被别人听到这羞死人的声音,明日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刘雍呢,再被塔楼里的柳桐桐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出无头公案……
直到晚饭时分,厚脸皮的小夫妻终于淡定地收拾好了走出来,刘鎏仍然穿着小丫鬟的衣服,低眉顺眼地跟在许劭身边。
刘雍朝许劭挑眉:“我带你去前头见……见那位。你总不能带着她一起吧?”
许劭低头看刘鎏一眼:“你自己先在这里,等我完事了,回来找你。”
刘鎏点头应了。
许劭整理妆容,随着刘雍一起去了城守府的前院。
议事的将领和商人都在前厅里聚齐了,大家都忙碌奔波了一天,晚上在城守府里吃了顿饱饭,正在一处嘻嘻哈哈地谈笑。
大家都是从龙有功的人,眼看着等刘涓定下了皇都之后,大家都可能封侯拜相了,真是好高兴,好激动!
许劭和刘雍进了厅,大家的谈笑嬉闹声立即就是一顿,有人率先起身,给刘雍笑着行礼:“太子殿下。”
刘雍回回听到这称呼都不高兴地黑了脸,今天确实心情极好的样子,还笑着朝大家招了招手:“大家都坐吧,免礼!”
他说完,转头介绍许劭:“这位是我的姐夫,许劭,想必你们许多人都认识吧?”
许劭打眼往厅里一看,顿时惊讶了,坐在一侧的几个商户,居然都是老相识了,他在西北诸城购买军田的时候,就是和这些人打交道的。他笑着朝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老者打招呼:“谢老板,有日子没见了啊。”
谢席起身,笑眯眯地朝许劭躬身一礼:“世子爷安好!”
许劭在刘雍身边坐下,又看看坐在众官之首的重量级将领,笑眯眯地说道:“张都督也在?”
张标笑呵呵地起身,朝他行了一礼:“世子,好久不见。”
“张都督不在镇南都督府镇守南疆,来焦州城了?”许劭淡淡地抬手倒了杯酒,朝张标示意,“既然以后是同朝做事了,张都督,来,咱们先饮一杯!”
张标哈哈一笑,端了酒杯豪爽地与许劭致意,喝了。
忽然有一道身着墨袍绣金龙的人走进来,大家齐齐起身垂头,都不说话了。
许劭却大着胆子看走进来的男子,他看上去像是只有三十来岁的模样,身形和面貌保养得很好,五官与刘鎏姐弟倒是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只是板着脸不笑的时候,那股子气势,与刘鎏生气时有些相似。
刘涓穿着一身精致华美的龙袍,面色清冷,剑眉挺立,还没坐下,就朝许劭看了一眼。
许劭微微一笑,没有下跪,也没有垂头。
刘涓一怔,随即着重看了许劭一眼:“你就是许劭吧?”
许劭这才微笑着躬身,答道:“在下许劭,见过岳父。”
刘涓清冷的脸上倒是难道浮现一丝笑意:“好,免礼吧,都坐下吧。”
许劭和大家一起坐下,刘涓就开口问道:“许劭,你从龙却城来,城中驻军有多少?”
许劭皱眉,见刘雍也转头看过来,也就开口答道:“不足十万。”
刘涓点点头,转头看张标:“张将军有把我拿下吗?”
“陛下,咱们务必趁着南边的大军集结完毕之前,快速拿下龙却城。战事宜早不宜迟啊!”张标有些激动,“拿下了龙却城,北方统一……陛下,咱们可以讨论一下,皇都定在哪里……”
刘涓点点头,看着满大厅的属下们,朗声问道:“各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一个胡子花白,看着有些板正的男子见别人都不说话,上前两步,朗声说道:“陛下,老臣认为,乐阳城背山靠水,当地物资丰富南北都有险要可拒收,定为皇都,再合适不过了!”
刘涓心中想的也是这个。
他还是转头问刘雍:“雍儿,你觉得呢?”
刘雍也点点头:“乐阳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刘涓看了许劭一眼,忽然点点头,说道:“那好,叫人去乐阳勘测地形,等龙却城一战胜了,就进驻乐阳!另外,朕的女儿刘鎏,就封为乐阳长公主,众爱卿有什么意见吗?”
就是封一个公主而已,没啥意见不意见的。
“邵儿,这一次攻占龙却城的战事,你协助张标,做为副帅吧。”刘涓倒是不怀疑许劭的忠心似的,直接将兵权给了许劭。
先前那板正的老年男子又出列了,朗声说道:“陛下,乐阳长公主既然是许公子的妻子,他就是驸马!自古驸马不掌实权,望陛下三思啊!”
刘涓还未开口,刘雍就在一边淡淡地答:“若无真才实学,不掌实权也就罢了!若是有为国效力之才,赋闲在家,是梁国的损失,也是陛下的损失!”
刘涓微微一笑,赞同刘雍的观点:“太子说得正是道理,许劭领兵作战经验丰富,正该为我大梁所用。”
张标身后一人忽然走出来,朗声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
许劭这才看见他,有些惊讶地看刘雍。
刘雍苦笑一下。
谢琰说完,像是和许劭不熟的模样,躬身默默地退下了。
刘涓又吩咐了那些商户要尽早将诸城的商贸恢复,看了看大家,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众爱卿忙了一天,吃完喝完,各自早些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几天,大家用尽全力,将粮草凑齐,五日之后,大军开拔龙却城。”
刘涓起身,朝许劭和刘雍招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他带着两人离开前厅,去了后头的院子里站定。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下人打扫干净了,只是屋顶融化的雪水结成了一根根的冰凌,挂在屋檐,很是壮观。
刘涓站在屋檐下,抬手抚了抚粗壮的冰凌,朝许劭笑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劭谨慎地想了想,问道:“我的妻子,在哪里?”
刘涓指了指南边:“在路上了,这几日就该到了。”
许劭暗道:坏了,要赶紧动手把柳桐桐救出来,送她和刘鎏离开。
“嗯,那我没什么好问的了。”
刘涓对他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其实有许多想法,只是不愿意开口罢了,索性不再多说,自顾自地看着南边,说道:“我记得我刚行完冠礼没多久的时候,乌孙国入侵,我带着大军在乐阳抵抗乱军,就是在乐阳……后来有了雍儿和鎏儿兄妹俩。真想赶紧去乐阳看看!”
刘雍本来没怎么上心地听着,忽然来了兴致:“啊?兄妹?”
刘涓笑笑,点头道:“是啊,你其实是哥哥。”
刘雍顿时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激动雀跃感,脸也不黑了,笑容也大了:“真的吗?哈哈……”
刘涓心知他在欢喜什么,难得见他当着自己的面笑出来,忍不住也笑了:“自然不是假的。”
许劭在一边捏着拳头沉默,深吸几口气,才忍住了上前杀掉刘涓的冲动。
不能痛快地为父王报仇,是他不孝!
“许劭。”刘涓忽然转头问,“会下棋吗?”
许劭想着要回去带刘鎏做坏事,果断地摇头:“我是武人,一向粗糙,玩不来琴棋书画,自然是不会的。”
刘涓失笑,心里有些失望的,不过面上不显:“也罢,刘雍陪我下两盘可好?”
刘雍瞪了许劭一眼,只得认命地答:“好吧。”
刘涓有些惊喜,想不到今日的刘雍这么好说话,倒是无心去管许劭了,只带着刘雍去书房里。
许劭得了闲,见身后没人跟踪,急忙去了刘雍的院子,一进门,就看见刘鎏在院子里呼呼哈哈地将一张旧床单扯成一块块的布头。
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看了半天,她也没理他,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干嘛?”
“拿来塞人嘴巴的。”刘鎏撕完了,有些得意地捏着一沓布头,笑道,“咱们去塔楼,又不能杀人,把人打晕了绑起来,塞了嘴巴,最保险。”
许劭挑挑眉,只得点头:“好吧!那……姑娘咱什么时候动手呢?”
刘鎏转头拿过一捆子麻绳,塞给许劭:“现在!”
他将绳子挂在肩上,转手拉过刘鎏,一起进屋子里换夜行衣,换着换着差点出事,还好刘鎏捶了他一把,两人才出门去办正事。
一路被许劭用轻功带着到了塔楼底下,刘鎏见上头顶层的屋子亮着灯,轻轻拍拍许劭的腰,指了指上头。
许劭深吸一口气,抱住她,借着塔楼边的墙着力,一路踩着墙砖飞上了塔楼。
小小的一间屋子,外头居然守了八个护卫,扎堆地在塔楼顶站着。
许劭一落下,就有护卫要开口喊人,许劭急忙将刘鎏扔了出去。
刘鎏借着力道飞身扑过去,一拳一个,许劭也迅猛地上前,将剩余的护卫一砍一个。
护卫们遇上这一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
刘鎏拍拍手,将几个护卫拎起来扔作一堆,索性一根绳子把人都捆了起来,迅速地塞了嘴。
因为是晚上了,许劭怕屋子里的人睡了,不好直接进门,就让刘鎏推门进去:“你去接人吧?”
刘鎏推了门,压低声音说道:“桐桐……”
门一推开,她就呆了。
屋子里住着的,居然是一个老婆子,压根不是柳桐桐。
刘鎏愣了片刻,伸手抓过那婆子,沉声喝问:“怎么回事?本该住在这里的柳姑娘呢?”
婆子战战兢兢地答:“她……她关进来第二天就被带走了!”
“带去哪里了?”
“老奴……”
刘鎏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凶神恶煞地狞笑:“不说就掐死你!”
她手上力道太大了,老婆子吓得瑟瑟发抖,只得答道:“乐……乐阳!”手机用户看簪缨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658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