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月妃说了这些之后，我大概也清楚了，凌云遥一直没有寄养。
他应该是那个最不像皇子的皇子了。没疼没爱的过了十四年，才自己谋取一方地位。
而凌云鹤却早就投靠了南妃，风生水起。虽然他承受了南妃长久的虐待。
我可以想象，没有地位的凌云遥，在十四岁之前，一定是个被欺负的皇子。
月妃见我发怔，问我，“怎么？刚刚还高兴呢，一会脸上的颜色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问她，“那皇上十四岁之前呢？是不是被人欺负？”
月妃怔了怔，想了想说：“皇上没有提过。也没有泄露过。”
我哦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凌云遥的一点过去。
对他，竟然全然不了解。
他的过去，十四岁之前，还有他的生母。
我这个皇后，或者说我这个妻子，也并不是那么称职。
我对月妃说：“走吧，都回宫，我也算是知道一部分皇上的事情了。”
于是各自走了。
晚上，该不该问问凌云遥，那段过去，他都经历了什么？
回去刑芙宫之后，凑巧凌云遥就在。
见我回来，他说道：“正好带你一起去用膳，朕听说才进贡宫里一种奇怪的调味剂，正想要带着刑儿去尝尝。”
我点头说好。
跟凌云遥一起去了御膳房。
台子上已经摆放了不少的东西。
除了几样炒菜，还有些特殊的米饭，分成了一小条一小条的样子。
凌云遥跟我说：“诺，听说他们吃米饭，蘸这个。”
绿了吧唧的东西，我还真没看出来是啥。
凌云遥十分认真的跟我说：“敢不敢试试？”
我立即撅着嘴跟他说：“为什么不敢？我当然敢！”
说着，我用米饭少量的沾了一点，看着凌云遥。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他今天看起来有些奸诈，可是话说出去了，不吃是不行了。
我说：“皇上，要不然您先给臣妾示范一下，臣妾再试试？”
凌云遥笑了起来，“你就是害怕！”
我心想，我现吃一口，不好吃也咽下去，一定要骗凌云遥也吃一口。
“才不是！”我想了想说：“皇上怕是想骗臣妾吃。要不然臣妾吃了，皇上答应臣妾一个条件如何？”
他点点头，“好，朕可是九五之尊，此话一出，一言九鼎！”
这么一说，我就不吃亏了。
接着我就一口塞进了嘴里，有绿色的部位朝着里面。
之后……
之后我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别说嘴里了，就是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辣，好辣，辣的我鼻腔里全是火，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
我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许久，我从桌子上爬起来，满脸的眼泪。
我问他，“皇上，臣妾问您一个问题。”
凌云遥哈哈笑起来，“行，你问。”
“臣妾这么长时间，根本不了解您。臣妾问的这个问题，皇上您一定要回答。”我说着，不等他拒绝，就问了出来，“十四岁之前，有皇子欺负您么？”
他怔了怔，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不回答，反而先笑了，“朕吃一口再回答你。”
他说着，也用米饭蘸了一点绿色的酱汁，放到了嘴里。
他沾的很多，比我多出一些。
然后他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半天从桌子上爬起来，双眸也全都是眼泪。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两都在哭。
哭得似乎很伤心。
我哭得甚至想笑。
凌云遥虽然没有回答我，可是他的做法已经告诉我了，十四岁之前，怕就是一个噩梦，他提到了，只想吃一口这绿色的东西，也不想去回忆。
他抱着我，眼睛里全都是眼泪，全然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哭过。
我抱着他，最后眼泪哗哗的真的掉了下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过去，他也从来都没有说过。
也许，他自己一个人扛着的，太久了。
那之后我没有再去问凌云遥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那我就不提。
跟凌云遥分开之后，我路上对陈婧说：“总有一些人，什么样的事，全都是埋在心里的。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说了痛苦的反而是自己。”
陈婧点点头，没有作声。
我回去刑芙宫路上，左右想着不舒服。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是被我遗忘了。
而这些事情，时不时在我脑海里出现，那影子总是会冒出来，叫我觉得我一定是弄错了什么，算错了什么。
却始终抓不到。
我本来在榻上躺着，逗弄轩儿玩。
想到这里，我又爬起来，对陈婧说：“我明明记得我入宫之后，有很多事情，都是有疑问的。”
陈婧嗯了一声，“娘娘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说：“你算。之前我因为不知道方慧的事情，就将慧婆婆接回刑芙宫。这中间还有下毒的人死了。慧婆婆后来也死了。我好不容易有了方慧的手稿，终于知道私生子的事，可是手稿丢了。我想找老者问点事情，老者却出宫了。我找到一串项链，写着殷美人，就有人给我解释，殷美人不值得我注意。”
陈婧想了想，问道：“这，说明什么？”
我说：“你想啊，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有了解释？”
陈婧说：“这很正常。娘娘您一直刨根问底，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迟早的事。”
“可是之前我不知道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跟我解释呢？”我问。
“娘娘您之前势力不够大。进去皇史库，都必须要通过董洪江的关系才能进去。如今你进皇史库，有人敢拦着么？”陈婧说道。
我想想也是，想我曾经就是个女官，靠着凌文清，好容易得了点地位。如今我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很多事情自然容易做到的多！
可是，还是不对。
这些事情，总是被我解决的太容易了些。容易到我都觉得是谁故意给我解答掉了。
陈婧说：“娘娘，您就是爱多想，非要猜测这个猜测那个。”
“可是我的猜测，也很少错呀！真不是我疑心重，而是每次有叫人怀疑的地方，也的确是出事了！”我说道。
“这——似乎也一直如此。”陈婧想了想，点点头。
我越想越是闹心，越想越是不对。
可是那里不对，我自己又说不清。拍着头，脑袋都疼。
陈婧说：“娘娘您下午会很忙，一会玉瑶必定要送节目单过来，通部礼部对明天的礼品礼花细节都要问个清楚。制衣局可是问了好久娘娘和小皇子身上的衣服要如何定制。还有皇上的衣服，也要皇后娘娘定夺。”
我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叫我歇歇，别想！这些事情，难道还不够我累的么！”
陈婧笑起来，“娘娘还是累一些好。省的还要追根问底，非要查个清清楚楚。”
“你若是这么了解我，就该叫我查清楚，而不是不支持！哼，你最近怕是也被皇上影响了，动不动就知道叫我休息！”我不满的说。
下午果然忙了大半天，凡是要确认的，一一都跟我确认了个遍。
而后宫原本账本就是在我这里，所有的一应账目，对过之后，还需要我手谕，才算是真的能施行了。
我签了半天的字，手都酸了。
晚上等到凌云遥，我就跟他撒娇，“皇上，臣妾如今为了您的天下，忙的如此焦躁不安，累的气喘吁吁，皇上要如何奖励臣妾？”
凌云遥一直没回答我。
洗漱完毕，看了我一眼，将我一手抱了起来，“怎么奖励？”
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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