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叶孤笑着,眼中泪水不断滚落,“我怕自己有了牵挂,背负了情债,就再也不能孤独了,我不是没有情的铁石,相反,我更珍惜,可是,我不敢啊!哈哈哈……我不敢,我不敢!”
叶孤心中大笑,却声如哽咽,泪如雨落。
影子缄默。
他本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看清了这个令人心疼的稚嫩少年,原来,自己从未看清。
再次饮下一口烈酒,叶孤回过神,还听见月儿在那里怒喝,苦笑一声,叶孤呢喃道:“惊鸿,原来,你叫惊鸿,惊鸿一面,我们,本就是擦肩一面罢了!”
想了想,叶孤手掌一翻,一块泛着淡淡幽色、三指宽的玉块出现在叶孤手中,这块玉,若是落到外界,定然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不为别的,因为此玉乃是通天十二玉之一浮生玉。
当初九灵族带着几乎快要死去的叶孤来到竹屋后,拿出了他们的最后一点家底,帮助叶孤恢复,而其中最珍贵的,就是这枚浮生玉。
后来九灵族离开的时候,其他东西就已经消耗,只剩下这枚浮生玉,最后被他们留下,当做一点儿心意,同时也是因为九灵族战斗从不用外物,故而这枚浮生玉虽然打造兵器的至宝,却于他们无用。
拿着这枚浮生玉,叶孤迟疑了一下,手捏剑芒,笔走龙蛇,在这枚浮生玉上刻下了四句诗,又在反面刻下四个字。影子看着这一幕,那是心疼的要死,大哥啊!那可是浮生玉啊,你怎么这么糟践好东西,不就传个信儿吗?
叶孤可没有理会这些,屈指一弹,那枚浮生玉就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了窗外,被月儿一把抓住。
“送给她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
月儿想要出口怒骂,可是听到叶孤低沉的声音,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气得跺了跺脚,再看到那四个字,最后叹息一声,深深看了一眼叶孤所在的房屋,苦涩低语道:“三日之后,我和小姐就会离开,不再回来,你……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月儿的声音渐渐消散,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
“啪!”
与此同时,叶孤手中的酒坛滑落,摔碎在了地上,酒水和碎片溅开,叶孤衣衫被打湿,他却恍若未知,双眼无神地坐在那里,过了半晌,才缓缓低语道:“要走了吗?也对,该走了!该走了!该走了!”
话语落下,叶孤双眼前一黑,倒了过去,不知是醉了,还是昏了。之间叶孤的嘴角,一缕血迹缓缓溢出,触目惊心。
在他怀里的笑笑见此大惊,身子化作一道白光,托住了倒下去的叶孤,让后带着叶孤的身体回到了床上,扶着他躺在了那里。
距离此处数十里之外的一处地方,一座静雅的庭院坐落在那里,庭院四周,都有一些身着黑甲的人守卫,而在庭院之中,一处莲池旁,一个少女静静地坐在那里,痴痴地望着莲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少女起身,纤手拂过,一张玉琴便出现在她的眼前,少女轻轻坐定,伸出十指,在琴弦上拨弄,屈指成声,琴声幽幽,如泣如诉。
“我要走了,你可知。我们,是否还会再见,就算再见,那时,又是如何?”
“我知道你并非无情,也绝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而耿耿于怀,你定然是有什么苦衷,可是,我恨的不是你如此对我,而是什么都不愿说。”
“唉……”
“小姐!”就在慕惊鸿轻叹之际,月儿的身影缓缓浮现,轻声对着慕惊鸿唤道。
慕惊鸿急忙收拾心情,转过头,看着月儿道:“你这丫头,去哪里了,也不给我说说,真是的!”
“小姐,我……我去找那个家伙了!”月儿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那个家伙是谁?”慕惊鸿疑惑。
“就是……就是……就是叶孤!”
“啊!”慕惊鸿惊叫一声,张皇失措,“他……他……他说了什么?”
“就是这块玉!”月儿将那块浮生玉交给慕惊鸿,转身离开!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该在场的时候,现在的一切,都需要慕惊鸿自己承受。
慕惊鸿拿着那块玉,低头看去,上面写着四句诗:
“此生惧见伊人泪,心是孤萍一叶舟。一面当年陌上客,笑说醉看是惊鸿!”
慕惊鸿芳心一颤,叶孤的话语这么潇洒随意,可是那份痛苦,慕惊鸿比谁都了解。
翻过来,再看背面,刻着四个银钩铁画的字……相忘江湖!
“你个混蛋!”慕惊鸿眼中蕴泪,怒声道:“我为何流泪,你会不知,惧见,可是你却让我流了多少,你可曾知道?你是一叶舟,我是什么,原来在你眼中我们只是擦肩、看都没有看清的惊鸿过客。在这里重点点出惊鸿二字,你是在怨我没有告诉你真名,可是,你又何曾问过?”
“混蛋,混蛋,混蛋!”慕惊鸿伏在案几上,痛哭失声。
“相忘江湖,若是那么容易相忘,又何必江湖再见!”慕惊鸿呢喃:“叶孤,你就是一个混蛋!”
月儿站在远处,黯然。
三日的时光匆匆而过,叶孤却是心如刀割。
第三日,他徘徊良久,最后还是抱酒睡去。
他相见,却不敢见!
慕惊鸿手中握着那块浮生玉,痴痴地望着前方,却没有等来一道身影,月儿站在她的身旁,一语不发,数十名黑甲骑士跪在那里,恭送。
“小姐,走吧!”
“他不回来了吗?”
“小姐……”
“我知道了!”慕惊鸿轻笑,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走吧!”
“是!”
“恭送两位姑娘!”所有黑甲骑士低喝。
光华一闪,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滴泪水从虚空中跌落,溅起几颗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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