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儿?”
夏吟竹歪头看向他,残留的金色光晕映着江逸然英俊的脸庞,正挂着微笑的他看起来像是一尊雕像,也是像一幅画中的人。
“我就这么一说,重点的问题是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你会愿意跟我一起吗?”
已经习惯和江逸然用打打闹闹来增进感情,夏吟竹看得出此刻他似乎在考虑什么事而心情有些低沉。
她露出个可爱的笑脸,粉色的唇舔舔嘴角然后噘嘴打趣:
“你不是说自己是在国际画坛声名赫赫嘛?那你画一张画都能卖好多钱,怎么可能一无所有?”
被夏吟竹的动作和语气逗得莞尔一笑,江逸然点点她的脑门嗔怪: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浪漫呢?这样的时候你不是应该回答:是,即使你一无所有,我也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切,人家是看你不高兴嘛逗你玩呢。
江逸然,我跟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你是江氏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江逸然,懂吗?
跟我说说,出什么事啦?”
都说爱情和痛苦会让人成熟,夏吟竹的确是比和江逸然相爱前要成熟很多。
江逸然满意的摸摸夏吟竹的脸颊,滑腻的感觉让他心中同时也有暖流轻轻流过:
“独一无二的江逸然,呵,傻丫头,这是你说过的最让我喜欢的话之一。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有些问题要处理交代一下,才能带你去你梦境中的地方。”
见江逸然也不愿多说,夏吟竹乖巧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相信江逸然,所以她也深信他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暮色四起时,两人手牵手朝精美静谧的别墅走去。
而当夜,江逸然给翦夜擎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夜擎,想办法给我再弄一段北区A地皮闹事居民的录音,务必让他们说出实情。
另外,该怎么处理你不要再担心,我已有决定。”
***
三天后的周末,江韩,韩彩瑛,李畅不约而同的来到面朝大海的江氏别墅。
所有人还不知道究竟聚集在一起有什么事,互相猜测。
身着一件淡蓝色衬衫的江逸然牵着穿着嫩黄色束腰连衣裙的夏吟竹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江顺有些错愕的看着江逸然,道:
“逸然,你这一大早就把江韩他们以及李叔叫来干什么?”
“爸妈,韩阿姨,李叔,江韩,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因为我有两件关于公司的事情要宣布。”
优雅在沙发上落座,江逸然拂了拂额上薄薄的发丝,状若晶石的眼睛闪亮得像夜空中耀眼的星星。
“关于公司的事,为什么不在公司召开会议宣布而在家里进行呢?
逸然,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黑色衬衫的江韩寸头看起来格外精神,他的稳重和江逸然的优雅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同。
江顺先是看了看李畅,觉得他并不是很惊讶后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狐疑的看向满脸坦然的儿子:
“逸然,究竟是什么事?
江韩说得对,如果是关于公司的事,的确应该去公司召开会议比较好。
阿畅,究竟是什么事?难道是北区A地皮的事么?”
最后一句话,江顺是看着李畅说的。
敏锐的江逸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江韩因为听到这句脸色稍微闪跳了几下。
他淡淡的笑着,迷人的样子丝毫也不像即将宣布心底重大的决定,反而像和朋友喝下午茶那么轻松。
“爸,既然你让我担任了总裁,那么我想作为总裁我有权利任免手下的任何一个职员,如果我发现这个职员犯了难以饶恕的罪时,你觉得呢?”
江逸然转过眼睛看向他爸,目光纯净温和。
不明就里的江顺点点头,一屋子的人除开李畅都在江逸然蒙在鼓里,连坐在他身边的夏吟竹也不例外。
这几天她看得出来江逸然似乎在准备些什么,但他不说她也不想主动询问。
“当然,你现在是总裁,所说的话所做的决定都需要兑现更需要负责任。”
江顺看儿子的眼神很温净,口气没有很是严厉,只是慢慢的说着。
涂有猩红指甲油的韩彩瑛手指中夹着一根香烟,轻轻眯眼吐出两口烟雾后她亦狐疑看着江逸然。
在她眼中,江逸然实在还是个很嫩的孩子。
不悦的拉长语调,只听得她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叫我们来可不是来静坐的吧。”
然而,韩彩瑛没有料到在她看来还是个孩子的江逸然说出让满屋除开李畅以外都惊讶的话:
“我决定开除江韩,不论是副总位置还是设计总监,江韩都将不能再继续担任,文件我周一会签发下去。”
***
坚定到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江氏夫妇,韩彩瑛,江韩和夏吟竹顿时惊讶不已。
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云淡风轻的江逸然,一个个都没有料到他会宣布这样的决定!
最先发难的是韩彩瑛,她的语调不觉提高几分带着点尖利:
“为什么?凭什么?
江逸然,江韩可也是你爸爸的骨肉,难道你想占有全部江氏的财产吗?
我可告诉你,这事不论走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今天你必须给我和江韩一个说法,否则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韩彩瑛的泼辣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蔡可暗自轻叹一口担忧的看向儿子,心底嗔怪他为什么宣布之前也不自己以及他爸商量商量。
对韩彩瑛的高调江顺亦皱了皱眉头,可见江韩顿时脸色暗了几倍,他忍住没有喝斥,而是转向江逸然威严无比道:
“逸然,你是总裁做这个决定我可以接受。
但是,开除一个高层,你必须有充分的理由。
否则,只会让公司的其它员工觉得你这个总裁只手遮天。告诉我们,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当然有充分的理由。”江逸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支精巧的录音笔放在桌上,淡淡道:
“理由就在这里。”
正当他要按开其中一枝放出里面的录音时,沉默很久的李畅忽然发问:
“逸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作为男人来说,他很欣赏江逸然做的决定和胸襟。
但作为长辈来说,他则不得不提醒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很多事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江逸然朝李畅微微一笑,他历来都知道李畅对自己的关心以及对江家的付出和忠心,因此点头回答:
“李叔,我已经决定。理由我也跟你谈过,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到底是什么理由,别搞得神神鬼鬼的。江逸然,我告诉你……”
韩彩瑛高挑着秀眉,脸拉得很长。
她还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就被江韩拉住:
“妈,别说了。”
而此时的江韩,额头上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
“究竟是什么,你快点说吧。”
挽住江逸然的手臂靠在沙发上的夏吟竹忍不住戳戳他,因为她看到江顺的脸色似乎正在暗下去。
江逸然不慌不忙道:
“这里有两段录音,就是我要革除江韩职务的全部理由。第一段,来自鸿基的张鸿基先生。”
按下录音笔,带着点点苍老的高保真声音就慢慢传来。
说这些的时候,张鸿基似乎在面对什么可怕的人或事,依稀能听到他声音里有丝颤抖: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本来和江氏合作也没什么的,但是圣诞晚会过后江逸然忽然而然的消失,江氏的副总江韩后来主动来找我说要跟我谈生意。
我也知道啦,江氏掌大权的是江逸然嘛,可江韩说只有我和他合作就能拿到五个点的利润。”
“真的只有五个点?不是八个点?想清楚再回答!”
一把低沉的男声打断提问。
“真的只是五个点,不是你们所说的八个点。
为什么无缘无故多出三个点我可不知道,不过后来江韩有通知过我,说如果江逸然来找我,就一定要一口咬定要江氏让利八个点。
他还说什么公司上下关系已经打通,江逸然架住在那上不得下不去,所以肯定会答应我的。
五个点的利润啊,我当然做啦,反正是江家受损失,关我什么事?
我跟你说,放了我吧,是江韩坑我呢,他自己要得三个点我可完全不之情。”
刚听到前面几句,江顺的脸色还很正常,但越往后听他的脸色就越难堪。
张鸿基和他相识多年,他的声音和说话的口气江顺无论如何都听出来是不是真的。
虎目生威的看向江韩,江顺本希望他还能继续镇定,那至少证明事情还有待确实。
可让他失望的是,江韩的脸色因为这段录音开始变得极其不好,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反倒是韩彩瑛更加镇静,她冷冷嗤笑道:
“拜托,江逸然,这样的对话随便找个会电脑的人都能做出来吧。你就凭这样的东西开除江韩,这怎么能服众?”
***
“韩阿姨,你何必着急?”
江逸然悠然在打开第二枝录音笔,里面的声音比刚才杂乱,但依旧还是听得清楚在什么说。
江顺皱紧眉头听下去,当录音结束后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
北区之所以会有十户会不同意搬走而借机闹事,完全都是江韩在一手策划。
他答应给人家好处多的同时,却也希望从中能捞一大笔!
听完这些,夏吟竹惊讶得合不拢嘴。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江韩,尽管因为后来发生的事她对江韩再也不像从前那么有好感,可却也从来没有想过江韩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江逸然没有委托人调查,那江韩是不是就可以这两个项目中获得好几千万?
有心脏病的江顺胸口处传来闷闷的疼,蔡可见状连忙叫翠玉拿来药丸和水。
看着江顺将药丸喝下去,蔡可本想开口说什么却觉得自己似乎说什么都不好,于是只是沉默的给江顺轻捶。
***
失望之极的念头,在江顺脑海盘旋。
对于江韩这个半路出现的儿子,他本来觉得自己还算幸运。
虽然这么多年自己因为不知道他的存在而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江韩依旧聪颖沉稳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可现在他才发现,眼前的江韩,真的不是当年的自己!
也许当年的江顺和如今的江韩有很大一部分相似,比如说奋进喜欢设计,可江顺却始终都是兢兢业业。
而江韩呢,纵然有了个好的平台,却被他白白断送。
“这录音完全可以作假,不是吗?江逸然,你到底从哪儿搞来的这东西?”
韩彩瑛的声音不似刚才嚣张,有丝轻轻的颤抖在里面。
“爸妈,韩阿姨,这录音是翦夜擎提供给我的。
依翦夜擎在深城的名声和地位,你觉得,这东西他需要作假吗?
还有,如果你们还是觉得夜擎有可能作假的话,我们可以请张鸿基先生或者那十家住户来对质。
当然,如果非要如此的话,那我们就只好在法庭上见。
现在只要我一通电话,我觉得江韩被起诉甚至判刑的可能性很大,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
只不过可笑的是,这财竟然还是家财!”
江逸然将录音笔扔至玻璃桌上,脸上笑容凝结,和平日那个总喜欢笑吟吟的他判若两人。
“逸然,你……你的要报警?”
夏吟竹见他脸色如此不好,低低询问。
看着江韩的脸慢慢涨成猪肝色,夏吟竹还是有点儿不适应。
更何况,她深知江逸然其实从来都没有因为江韩是半路出现而对他有所芥蒂。
“江韩,按长幼来说我应当叫你一声哥哥。
不论你信或者不信,我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你,我江逸然从来没有对你有任何想法。
不过,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很气愤,因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江家的财产本来是属于爸爸的,不是吗?
作为他的儿子,你怎么可以吃里扒外?”
江逸然的振振有词让江韩忽的抬起头来,他捏拳低吼:
“江逸然,你怎么可能了解我是怎么长大的?
我从小没有爸爸就被人看不起,在设计界磕磕碰碰很久才能出名,甚至我的父亲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怎么可能了解我的苦和痛?”
“对于你过去的生活,很抱歉我的确是一无所知,但江韩,我想问的是你觉得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呢?
难道是爸爸吗?
抑或者是坐在你身边口口声声为你好的妈妈?
我无意挑拨你们母子关系,只是过去已经过去,谁也怪不了。
且不说你借职敛财,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去调查我的行踪,以及吟竹的身世?
难道,这也是你童年所受的苦的一种结果吗?”
温文尔雅的江逸然此时言辞句句在理,让江氏夫妇和李畅刮目相看的同时也让夏吟竹惊讶。
她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眼前的江逸然比平时要更高大更温暖。手机用户看宠妻入骨,老婆你好甜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714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