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抹眼泪,不顾皇帝眼神里的憎恨和挣扎,吩咐手下人,将他按着跪在了棺材前面,强迫他烧纸钱,为湛王爷举行一场仇人的鲜血祭奠而成的葬礼。
皇后拍了拍归月见的手,嗓音沙哑,“月见,你是南星的妻子,也是他的儿媳妇。南星……不能来,那便由你送送他吧……”
她眼眶通红,是第一次承认归月见的身份,她也总算知道了为何皇后要带她来,因为玉南星不想来……
她其实是知道了,玉南星心结还没有解开。
“好,母亲放心,便由月见代替南星给父亲送终吧。”归月见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看着皇后欣慰的脸蛋,心中有一瞬间的柔和。
“您放心,以后,我会带着南星来的。”
说罢,她兀自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唤了一声,“父亲,儿媳归月见给您送灵,今后母亲和南星都有我照顾。九泉之下,您可以安息了。”
她磕头地声音刺激了皇后,哭得一塌糊涂,也刺激了皇帝。他竟然陡然挣脱了侍卫,用最后的力气扑向了悬崖,选择了粉身碎骨,也不要用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在湛王爷的棺樽前。
“母亲……”
归月见忧心皇后受不住,谁知她只是吩咐侍卫去找,仿佛死去的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她的眸中分明恢复了一片清明,再也不复往日的光彩。
一生的执念忽然解开,大仇得报,归月见忽然有些担心。
“母亲……父亲定是希望您能开心。”
玉南星也希望她可以开心,不管过去有多少隔阂,皇后毕竟是他尊敬孝顺了多年的亲人。
皇后却摇头,“月见,你先回去吧,陪陪南星,我要在这里陪一陪阿湛,跟他说说这几年的事情,我憋了太久了……”
说着,她又开始流泪,微风送来腥甜的气息,归月见心口一颤,最终还是将空间留给了皇后。
她孤独承受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释放一下自己了。
归月见刚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到了一抹紫色身影迎风而立。她粲然一笑,直接飞身过去,“还是不放心?”
玉南星搂着她,垂眸,“这么快就出来了?”
归月见点头,“母亲在里面,需要一点空间。”脱口而出的称呼让玉南星愣了愣,归月见脸一红,就要跑。
玉南星扣住她,紧紧抱着,却难得的没有调戏她,“嗯,那就给她一点时间。”
归月见犹豫片刻,问他,“不去看看吗?”
玉南星身体一僵,良久才压着嗓子,“今天就交给母后一人吧,待我们成亲那一日……”
成亲那一日,如何,他却没有再说。归月见也没有再问,她紧紧抱着他,给予他最好的安慰。
直到天黑以后,皇后才被人搀扶着走出来,哭得眼眶都红肿了。她抬眸,归月见和玉南星相拥而立的身影就在眼前,登时又留了眼泪。
“母后……回去吧。”
玉南星愣了一会儿,主动过来迎着皇后上了轿子,归月见就在轿子里陪着她,看着她苦累了睡着了。
玉南星看了一眼归月见,笑了,“月儿,谢谢你……”
归月见撇唇,“傻瓜。”
白芨星月元年,新帝玉南星登基,国号星月,是寄予他与皇后归月见的挚爱情感。
是年冬,新帝以铁血手段,肃整朝纲。之后又揭露先帝玉素铭弑父杀兄的罪名,天下哗然。
玉南星压下舆论,迎回了湛王爷的棺樽,入主黄陵,据说那一天皇后娘娘哭得肝肠寸断,晕了过去。
翌年初春,新帝举办旷世婚礼,迎娶于归七公主归月见为妻,正是举行封后大典,四海来贺。
于归皇帝归以殇提前一月到来,北蛮之王拓跋慕晗更是打着抢亲的旗号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入了白芨皇城。另外,南疆这一次居然也打破了以往故步自封的形象,南疆新任女皇花雅亲自带着珍贵贺礼前来。
再加上红尘山庄名扬天下,江湖人士大多也来凑个热闹,白芨一时热闹不已。
皇宫,御花园。
一阵咆哮声响彻御花园,开始了每日必备的叫喊,“我的王后就这么被人拐走了,我怎么想都不甘心!”
归以殇瞥一眼拓跋慕晗,冷嗤一声,“有本事你去抢回来啊,每天在这里干嚎有什么劲儿?”
拓跋慕晗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不远处弹琴跳舞的帝后,冷哼一声,“你要是不插手,我立刻发兵白芨,把王后抢回来。”
不然他多吃亏,拿出镇国之宝救了自己的王后,结果还没多看几眼,就被人拐跑了,成了白芨的皇后。
真是心塞至极。
归以殇漫不经心地喝酒,“小七是我归月见的长公主,她既然嫁到了白芨,我自然是她的娘家人,若是有人欺负她,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说着,他又灌了一口酒,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已经错过了归月见,所以习惯了在暗夜中****自己的伤口。白天,他总是这般温润如玉,潇洒自如。偶尔和拓跋慕晗对对嘴,吵吵架也很有意思,至少,他们同病相怜。
拓跋慕晗冷笑,“那你说个屁!”
他要是打得过这两个大家伙,还需要在这里这么憋屈吗?
花雅翩翩而来,这些日子和这几人也算是熟悉了,更加了解几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对于他们日常的拌嘴活动也见怪不怪。
“月儿还是我们南疆尊贵的公主,巫师的宝贝孙女呢。北蛮王要是想打她的主意,估计也得问过我们南疆才是。”
拓跋慕晗脸色一黑,“你们南疆没有一个好东西,花忍那个货作死作着把自己弄死了,还搞得大家乌烟瘴气的,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能在这么短时间,平乱南疆,打破固守的条规,登基为皇,还开始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新政,这个女人可不像是看着的这么无害啊。
花雅笑得十分优雅,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北蛮王这话可真是伤人心,花忍伤害了月儿,我自然也是心疼呢。”
拓跋慕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懒得和她说话。
归以殇瞥了一眼狐狸一般的花雅,叹息,忽然又问,“南疆女皇这一次带了什么贺礼?”
花雅勾唇,“我和你都是月儿的娘家人,自然是送嫁妆的,那你送什么?”
归以殇讳莫如深,“秘密。”
花雅回他一句:“同样,秘密。”
拓跋慕晗听得刺耳,可又无可奈何,他自己打不过玉南星,武力值拼不过这三个国家,只能忍气吞声了呗。
归月见一舞过后,香汗淋漓,她窝在玉南星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你肯定是故意的吧?”
偏偏每日挑这个时候出来弹琴跳舞秀恩爱,每每将拓跋慕晗气得跳脚。
玉南星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敏感地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两道嫉恨的光芒。他一笑,又亲了一口,“月儿不会是舍不得吧?”
说着,还满带醋意地咬了她一口,归月见吃痛,瞪他一眼,“又犯病了。”
玉南星哼哼,抱着人开始耍赖,“总算要将你娶回来了,日子可真是难熬。”
归月见笑了笑,忽然道:“其实,对于拓跋慕晗,我们确实欠他很大的人情。”
若是没有他的镇国之宝,他们也不会有今天。
玉南星顿了顿,低笑,“我知道,这个人情自然是要还他的。”
不远处,花雅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冲这边怨念的两人嗤笑一声,“行了,别想了,与其在这里怨天怨地,不如好好想想要什么嫁妆。”
拓跋慕晗:“……”
归以殇:“……”
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
花雅笑,活像是个小狐狸。
大婚当日,百里红妆,普天同庆,鲜花爆竹,丝竹声乐,不绝于耳。这一场婚礼,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于归皇帝和南疆女皇亲自送归月见出嫁,身后是连绵不断的珍珠宝贝,都是她的嫁妆,一直蜿蜒到了城外,可谓壮观。
至于北蛮王,就比较不厚道了。帝后新婚,他亲自送了一百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给了新帝,美其名曰:扩充后宫。
谁知道,新帝面不改色地抱过自己的新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含着内力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终此一生,只有一人,共白首耳。”
众人哗然,归月见更是主动投怀送抱,赢得了满堂喝彩。
封后大典上,官商云集,江湖人士也都聚集在京城,白芨皇城,前所未有的热闹。
花雅将归月见的手交给玉南星,笑着道:“南疆虽非泱泱大国,可是南疆公主也是尊贵无比的。我知道你们都饱受巫蛊之苦,对此也深恶痛绝,今日我代表南疆送来的彩礼,就是南疆世代相传的南疆蛊皇,我便再次将它毁掉。就当是去了你们的一个心结。”
众人纷纷喝彩,这样的彩礼胜过万千金银。
归月见笑着说,“恭喜你,达成所愿。”
她既然可以光明正大毁了这个东西,说明改革胜利,内部问题解决了,南疆也要迎来新篇章。手机用户看江山以聘:庄主别装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722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