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过一阵,再过一道拐角便是碎月轩大门,有了墙,风便小了许多,夏侯临不着痕迹回到扶桑身边,与阿月道:“你去沈亦涵那儿传个话,就说皇后惦着她身子,特来此探望探望!”
阿月好生奇怪,皇上下命令,总是先着他自个儿身边的人来,这会儿姚安也在,却因何要让她一个外间宫女去传话?不过幸在她在宫里待得久,知道此话问不得,遂只知礼地福了福身子,应道:“奴婢遵命!”
夏侯临示意她起身,又交代道:“只说皇后要去便可,朕还有其他的安排!”
阿月更觉疑惑,与他并列行着的扶桑亦心有不解,这夏侯临出门前主动要与她一同前来,现今到了门前,又哪有折身回去的道理?
“皇上可是有事?”扶桑试探着问。
阿月到底是丫鬟,领了命就加快脚步匆匆去了。夏侯临大约是为多给她些时间,脚程放慢了许多,话便也悠然许多:“皇后多虑了,朕今日无事!”
“既无事……”扶桑隐有忧色,这夏侯临,难不成又打了什么主意?“皇上因何到了碎月轩门前,却不进去探上一探?”
夏侯临听出她的试探,以安抚的口吻道:“皇后不必担心,朕既已到了此处,自然会与皇后一同进去!”
扶桑弄不明白这番矛盾的言辞,见夏侯临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也不会与她说仔细,遂只拉了拉身前裘貉,未再多言。
片刻后,一行人到了碎月轩前。阿月传话未回,正门处守着的两个门卫似不知他们会来,一时大惊失色,作势要跪到地上给他们请安。夏侯临伸手阻了,姚安行至两人面前,小声交代道:“皇上说了,此行是为给贵妃娘娘一个惊喜,这礼便免了!”
那两人冷汗涔涔,连连点头称“是”。夏侯临也未多逗留,等那两人一退开,便率先跨步往里去。姚安紧随在后,夏侯临带的几人便也越过扶桑跟了上去,最后就只剩下扶桑和惠安宫中伺候的几个宫女。她心想,姚安何时如此不知礼数了,竟敢贸然行在主子前头?殊不知,这想法刚冒出来,便听到前方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接着见姚安跌在一旁,凄惨叫道:“哎哟,我的老腰啊!”
扶桑匆忙进去,只见大门边上,夏侯临带的几人将姚安接在手上,衣上落了道细长灰印,帽子也落在了地上,而大院之中,夏侯临面朝大门方向似笑非笑,沈亦涵手握长鞭站在他不远处,似连魂都吓出来了!
“皇……皇上?”
“朕几日不来,贵妃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么?”
沈亦涵大感骇然,慌忙跪到地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夏侯临笑藏愠色,绕过她行至姚安身边,作势将他扶起。姚安大约也无甚事,趁他们说话时已站了起来,见着夏侯临伸手过来,虚扶一把,便谢道:“奴才无事,多谢皇上!”
夏侯临收回手,复转向沈亦涵:“贵妃可是在练武?”
沈亦涵家族是武术世家,当年夏侯临夺位时,会笼络她父亲,便是因他擅武术,通兵法,是打仗时的一把好手。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沈亦涵虽是女子,从小耳濡目染,也会了几手功夫,后来夺位之争爆发,沈父为让她有能力自保,特为她打造了一根柔软如蛇的长鞭,此时正被她握在手中。
“臣妾……”沈亦涵回话吞吞吐吐,“臣妾觉得天冷无趣……才想在这院中练着玩玩儿……”
“呵!贵妃倒是有兴致!”夏侯临“赞”得讽刺。
沈亦涵听出他的不快,连连请罪:“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上会来,这才失手打伤了姚公公,臣妾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夏侯临冷笑,“可朕似乎听说,不久前,皇后曾派人来说,她会来探望贵妃?莫非贵妃未得着传话,或是贵妃以为,皇后来,便可以失手打上一鞭?”
沈亦涵一听,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臣……臣妾……”
扶桑与沈亦涵素来不合,三年前她还是“辛扶桑”,沈亦涵还只是武夫之女时,两人便时常给对方不痛快。扶桑是夏侯靳养女,虽未得着名号,但也算得上半个公主,沈亦涵不好明着给她使绊子,就总在言语上找她麻烦。
她性子坚韧,又知道沈父对夏侯临至关重要,能忍便忍了。
哪知沈亦涵变本加厉,在夏侯临即将率兵进京之时,用夏侯临名义约她出来,结果她瞒着姑姑到了约定地点,却迎上了沈亦涵劈头盖脸的一顿鞭打。
她被打得浑身是伤,沈亦涵却假意凑到她面前,假惺惺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这……你还好么?”
她摇头说:“没事!”
但沈亦涵怕她到夏侯临面前告状,先不打自招地交代了:“今天打到你可不是我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在夏侯临面前乱讲,若是影响了他的大业,你我可担待不起!”
扶桑知那时对夏侯临至关重要,亦深谙时机错失不可再来的道理,她是在宫里长大,但在进宫以前也受了不少苦,性子便也养得很是坚韧,就这点疼,还受得住。
遂咬着牙,将那痛忍了,亦未在夏侯临面前说过一句。
看这情形,今日,沈亦涵是想故技重施,知道她要来,便假装在院中练功,听到她入门的声音,再好巧不巧地“错手”打到她身上。她是时南国的公主,沈亦涵不能明着动她,但她同时也是靖宣国的皇后,断不会因沈亦涵一次“失手”就怪责于她,就算她铁了心要怪,顶多也只是罚她禁个足什么的,可她自己这顿鞭打却实实在在得受。
她身子不好,若真被打上几鞭,指不定得吃多少苦头。
“前几日贵妃未去我惠安宫中请安,说是身子抱恙,怎么我今儿看着,贵妃却不像抱恙的样子?”扶桑亦行到夏侯临身边,居高临下站在沈亦涵面前。手机用户看我把江山拱手送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786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