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5章
“是啊,这部小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一个悲剧。”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谢柯罗表示了赞同:“不过我们这些经历过战争的人都应该明白,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这些抵抗德国侵略者的年轻人们,就算不在胜利的前夕遭到敌人的屠杀,也会在其它消灭敌人的战场上牺牲。”
“索科夫将军,”谢柯罗的刚说完,维尔纳就在旁边说道:“你写的这本小说,同样可以说是悲剧结尾,五名参加战斗的女兵,最后都在与敌人的战斗中牺牲了。”
“什么,将军同志的这本书也是悲剧结尾。”谢柯罗只看了前面的部分,对后面的内容自然是一无所知,此刻听维尔纳这么说,不免有些好奇地问:“不知是哪几位女兵牺牲了?”
旁边的维尔纳随口说出了五个名字:“丽达、索妮娅、热尼亚、里莎和嘉尔卡,就是这五名女兵,在与德国人的遭遇战里牺牲了。”
谢柯罗把这五个名字重复一遍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问道:“热尼亚是谁,我好像没有看到过她的名字?”
“总编同志,您没有看到她的名字,是非常正常的。”索科夫说道:“她是在一名女兵牺牲之后,被少校送来的替补人员。”
“哦,原来是一个替补人员。”听索科夫这么说,谢柯罗对热尼亚失去了兴趣,按照她的想法,这样的角色即使在后面的剧情里出现,也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角色,便不以为然地说:“想必她是五名牺牲女兵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吧。”
“错了,谢柯罗,你错了。”谁知他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维尔纳的反驳:“如果你真的认为后补充进高射机枪排的热尼亚,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任务,那就大错特错了。”
谢柯罗听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维尔纳,你不会告诉我,说这位热尼亚到后期还是一个非常很重要的人物吧?”
“差不多吧,至少我觉得,她的戏份和丽达的差不多。”维尔纳说道:“再说下去就剧透了,会让你失去期待感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抓紧时间看吧。”
“将军同志。”谢柯罗听维尔纳这么说,立即意识到后面的剧情,可能和自己所设想的有出入,便客气地对索科夫:“你们赶下火车,想必又累又黑。我看这样,你们先到隔壁的休息室去休息一会儿,我看完之后,再和您继续谈。您看行吗?”
“我看可以。”索科夫知道对方想静下心来审稿,便同意了对方的提议:“那我们等您的答复。”
见索科夫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谢柯罗连忙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说道:“阿克萨拉,请进来一下。”
谢柯罗放下电话不久,原本坐在外间办公室的女秘书,就推门走了进来,礼貌地询问道:“总编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
“阿克萨拉,麻烦你带这两位同志到旁边的休息室去休息,顺便再给他们准备好茶点。明白吗?”
“明白,总编同志。”被称为阿克萨拉的女秘书,来到了索科夫和维尔纳的面前,礼貌地说:“两位同志,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休息室里休息!”
出版社的休息室,就在距离总编办公室不远的地方,里面有两张单人床,还有办公桌和沙发。阿克萨拉向两人介绍说:“这是我们总编的休息室,他通宵值班时就住在这里。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给你们拿茶点。”
“阿克萨拉,”索科夫的目光在室内快速地扫一遍之后,发现了放在墙边茶几上的电话,便试探地问阿克萨拉:“我想问一下,那部电话能打外线吗?”
“当然可以。”阿克萨拉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总编同志在这里办公的时间也不少,如果电话不能打外线,就有可能误事。”她热情地说,“将军同志,您要打什么地方,我给您拨号。”
面对阿克萨拉的热情,索科夫有些慌乱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里的电话虽然能打外线,却无法直接打通。”阿克萨拉向索科夫解释说:“没有人帮忙,这个电话您是打不出去的。”
听阿克萨拉这么说,索科夫只能将自己家里的号码告诉了她,并请她帮自己拨号。
阿克萨拉拿起几上的电话,听到听筒里的有声音传出时,立即说道:“我是阿克萨拉,请帮我接外线,号码是……”
过了没多久,阿克萨拉就把话筒递给了索科夫,并客气地说:“将军同志,电话已经接通了。”
索科夫向她道谢后,接过话筒贴在耳边,立即就听到了阿西娅那熟悉的声音:“喂,喂,哪位?喂,喂,为什么不说话?”
“阿西娅,是我,我是米沙。”
听到是米沙的声音,阿西娅柔声问道:“米沙,今天怎么想起主动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莫斯科啊?”
“我已经回莫斯科了。”索科夫对着话筒说:“现在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上就能回家。”
“你不是在弗拉基米尔写小说吗?”阿西娅有些诧异地问:“难道不写了吗?”
“小说我已经写完了。”索科夫说道:“今天是专门送手稿到出版社来,和总编商议出版这本书的事情。”
“这么快就写完了?”阿西娅满脸震惊地问:“我记得你从开始写书到现在,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你到底写了多少字,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把书写完呢?”
“全书有二十多万字。”索科夫如实地回答说:“不过你也知道,爱森斯坦同志给我派来了几名速记员和抄写员,我每天只要负责口述小说里的内容,他们就负责记录和誊写,这样的速度自然是非常快。”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西娅一脸恍然地说:“难怪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工作。”停顿片刻之后,阿西娅又问,“你大概几点能回家,我好给你准备晚餐?”
“具体时间不清楚。”索科夫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大概七点之前能回家,如果总编留我吃饭,我会拒绝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索科夫放下了电话。
维尔纳并没有见过阿西娅,也不知道索科夫已经结婚了,还好奇地问:“将军同志,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的,是我的妻子。”
维尔纳听后满脸震惊地说:“什么,是你的妻子?你结婚了?”
“没错,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时候结的婚?”维尔纳这个好奇宝宝继续追问道。
“斯大林格勒战役爆发前,我们在斯大林格勒的民政局登记的。”
“那有孩子吗?”
“我的妻子已经怀孕,孩子在明年三月左右就能出生。”
听索科夫这么说,维尔纳向他伸出手:“将军同志,请提前接受我的祝贺,祝贺你再过几个月就要当父亲了。”
索科夫笑呵呵地和他握了握手,反问道:“编剧同志,您的妻子和孩子如今在什么地方?”
谁知这话一出,维尔纳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索科夫见状,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提到了对方的什么伤心往事,连忙歉意地说:“对不起,编剧同志,我不太了解你i的情况。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多多原谅。”
“没事没事。”维尔纳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
索科夫听后一惊,随即反问道:“是死在德国人的手里吗?”
没想到维尔纳却摇摇头说:“37年的时候,我妻子因为去了一趟英国领事馆,和几名外交官的夫人喝了一次下午茶,就被人扣上了间谍的帽子,和我的一对儿女一起并被关进了监狱。关押了两年之后,就被送往了西伯利亚。长期的牢狱生活,让我的妻子和孩子的身体都变得很差,当年的冬天就死于了肺结核。”
“三个人都死于肺结核?”索科夫有些意外地问。
“是的,在内务部给我的通知里,就说母子三人是死于肺结核。”
索科夫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既然维尔纳的妻子和孩子都被毁关进了监狱,他怎么会平安无事呢?便小心翼翼地问:“当时您在什么地方?”
“我在西班牙。”维尔纳说:“当时制片厂要拍摄一部反映西班牙内战的电影,我作为厂里的资深编剧,自然是少不了的。我的妻子出事之后,曾经有人要把我召回国,好在厂长顶住了压力,让我继续留在西班牙,直到40年才回来。”
“那你有没有去西伯利亚去看过你的妻子和孩子?”
“没有。”维尔纳摇摇头,表情痛苦地说:“我曾经到有关部门打听过他们的下落,但谁也说不清具体的问题。或者说,他们所关押的地点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让外人知晓。战争爆发后不久,我终于得到了关于妻子和孩子的消息,才知道他们已经死于肺结核。”
维尔纳妻子的遭遇,让索科夫联想到了布琼尼元帅。他的妻子也因为出入使馆,而被别人扣上了间谍的帽子,布琼尼虽然身为元帅,却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帮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投入了监狱,直到史达林去世后,他的妻子才得以重获自由。
两人坐在休息室里,尬聊了两个多小时后,阿克萨拉再次出现在屋里,对两人说道:“两位同志,总编要见你们,请你们跟我来。”
再次来到总编室之后,谢柯罗开门见山地说道:“索科夫将军,您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一句,这是一本非常优秀的小说,出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我就想问您一件事。”
“总编同志,”虽说索科夫早就知道这本书能出版,但亲耳听到总编谢柯罗这么说,他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的:“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谢柯罗肯定会问自己创作这部小说的初衷是什么,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盘算,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谢柯罗却出人意料地问:“将军同志,我想问问,这本书的稿费,您是想一次性结清呢,还是按照印刷量来计算版税。”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本书后来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发行,如果只是拿一次性稿费,就算谢柯罗给得再高,恐怕也是不划算的。就好像后世著名的小说《鬼吹灯》,作者以千字五十元的价格卖掉,后来这套书大火特火都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索科夫肯定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总编同志,我还是倾向于按照印刷量来计算版税。”
对索科夫的这个答复,谢柯罗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点着头说:“将军同志,虽说我们今天刚认识,但我还是要和您说几句心里话。如果是其他作家的书,我肯定建议他们拿一次性的稿费,这样就算书的销量再差,他们也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可是对您写的这本书,我是非常看好的。如果发行之后,完全有可能成为畅销书,如此一来,拿一次性稿费就有点太吃亏了。”
“谢柯罗,不知你给将军同志的版税比例是多少?”
“这个不好说。”面对维尔纳提出的问题,谢柯罗有些为难地说:“虽说我是出版社的总编,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召集相关人员开会讨论。据我的估计,将军同志这本书的版税,大概在10~18%之间。”
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高兴,谢柯罗还特意向他解释说:“因为您是新人作家,所以就算这本写得再好,恐怕也拿不到太高比例的版税,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索科夫点点头,通情达理地说:“我理解,我理解!”
“将军同志,”谢柯罗见索科夫并不在意版税的多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随即又问:“不知您最近是否有没有新的写作计划?”
“谢柯罗,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维尔纳在旁边帮腔说:“将军同志刚写出如此精彩的小说,怎么也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新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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