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潘闾不想起来,还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怀抱梁雪的玉体,潘闾说不出来的满足。
把头低下了下去,轻轻闻了一下,“你再睡会,昨晚你辛苦了。”
梁雪一想到昨晚的荒唐,就不由的脸红,那样羞人的姿势她听都没听说过,“嗯。”
推开房门,就在那一瞬间潘闾精神一振,这冰凉的山风伴随着几缕雪花,那比洗脸都有用。
从黄龙岭回来已经半月有余了,那粮仓里的粮食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这还是省吃俭用的结果呢?
一天两顿,就晚上那顿还是稀的。
只有出山劫掠的人,才可以吃饱。
冯敖把一家子人推了过来,“寨主,这是新抓上山的工匠。”
“杀人了吗?”
“不敢。”
潘闾点了点头那就好,虽然潘闾现在是个山贼,但也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至于抢夺工匠,的确是山寨所需。
铁匠可以打造兵器,石匠可以加固寨墙,木匠可以修缮房屋,各有各的用处。
这些有一技之长的人,可都是非常难得的。
潘闾也想请他们上山,可惜没有那个面子,只能出此下策了。
如今这彪虎寨中,已经有近四百人了。
可以说是个大寨子了,潘闾自然要多想一点。
只有自身的翅膀硬了,才不惧任何人,像武安国那样类似的事件,潘闾可不想再次生。
此时李林甫也回山了,他跟冯敖也就是前后脚的事。
冯敖是去打劫的,自然见不了光,所以赶个大早就回来了。
而李林甫是去了县城,县令崔建爱惜羽毛,自然不想外人知道他跟潘闾的关系,所以也赶了个大早。
看着后面的粮车,只有一半高,“就这点粮食啊!”
“崔建说人多眼杂,让我们吃完了,再去讨要。”
“屁,我那是讨要吗?我那是买,真拿我潘闾当冤大头了。”
赫连勃勃从后面冒了出来,“要我说再打个邬堡,不就什么都有了。”
“绝对不行。”李林甫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在这个山寨里,敢这么跟赫连勃勃说话的,除了潘闾也就是这李林甫了。
“我们在此地啸聚山林,跟那些地方大户的关系就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那样才可以持之以恒。”
“喊打喊杀,只会引来地方官兵的清剿,我们不是怕他们,而是犯不上招惹他们。”
“更何况,我们现在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跟一个野蛮人讲道理,那你真是白费口水。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站在李林甫的面前,就是听不懂也被忽悠过去了。
可赫连勃勃不一样,“我就说了一句话,你就顶我这么多句,是不是纯心跟我过不去啊!”
就这赫连勃勃还行了呢?要是刚来那会都已经拔刀了。
“不敢,只是纠正一下。”
“哼。”
刨去凶恶的一面,赫连勃勃是一个非常傲娇的人。
潘闾算了一算,“这样可不行啊!光从那些老百姓嘴里抢粮食,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所以这次我进城的时候,随便找到了县丞黄佐,他最近可过的不是很好,我只是使了一点点的钱财就把争取过来,多个人多条路吗?”
手下有个如此聪明的人,潘闾也省事多了。
“他那也要钱吧!”
“比崔建那边便宜,而且以黄佐所处的位置,我们以后可能用得上。”
潘闾让人把洪奎找来了,他现在可是这山寨的钱袋子,潘闾也是照顾他,要不然凭他一只手,在这个山寨里也不好混。
“我们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钱?”
“嗯..”洪奎还看了李林甫一眼。
潘闾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我们没钱了是吧!”
“最近花销很大。”
弄完粮食还要弄钱,潘闾怎么有了一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意思。
养着近四百人,干什么不花钱。
所以潘闾急要一笔快钱,于是选择了设路卡。
自然不是在自家的山脚下,那样的话一天之内都见不了几个人。
要设就设在官道上,以乡亭的名义设路卡,这样崔建的面子上过得去,也就不会追究了。
最后潘闾选择了尧梨亭,这尧梨亭的亭长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自然什么都不怕。
别的亭长,手下好歹还有几个里长求盗什么之类的,可这宗崛手下只有两个儿子,治下也没有多少百姓。
那就跟光杆司令没什么区别了,也就是这亭长大小还算是官,要不然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诸位好汉,你们确定没事?不要诓骗老头子啊!”
这宗崛啊!也算是在这官道上厮混了一辈子,这眼力见还是有的。
像潘闾这些猛人,他可不敢招惹。
“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事后有人追究你就说不知道不就完了,难道上面的人还会为难一个老人吗?”
宗博也就是宗崛的大儿子,“父亲,我看我们还是不参与了吧!”
不参与可不行,这乡亭之中怎么都要有一个人出面。
还是李林甫洞察人心啊!在这一点上潘闾差远了。
“您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干了一辈子的亭长,那你又得到什么了,听说你那个小儿子还没娶亲呢?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吧!”
“别的我们不敢保证,事成之后我们送你一个儿媳妇。”
宗崛浑浊的眼球中竟然闪现出一些光亮,“当真。”
“自然,你只要不嫌丑就好了。”
“不会不会,丑媳妇放家安心。”
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个本分了将近一辈子决定铤而走险。
在尧梨亭设了一个路卡,其实也就是两个木头架子,勉强能挡住人,过了辰时这人就渐渐多了。
潘闾没着急要钱,让宗崛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检查。
刚开始还没人闹腾,过一会就有人受不了了,因为后面已经排上队了。
都是赶路的,谁也不想耽误脚程。
想闹事可以,有赫连勃勃和王英在,那一个字揍。
总有一些懂规矩的人,往宗崛和潘闾等人的怀里扔大钱,那还用问吗?高高兴兴的放行了。
不想给钱的那就等会,都是穷苦人家,潘闾也不会太过分。
潘闾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没来一个有钱的主。
“你们这样是有违律法的。”
潘闾打眼一看单衣布履的,原来是个落魄的儒生,这些死读书的人啊!让他们成事未必,让他们坏事一个比一个能耐。
既然是来讲理的,那么潘闾也不会来硬的。
“最近,这十里八乡来了一个大贼,我们想保乡里平安,只能出此下策劳烦了。”
“抓贼是你们的本分,为什么要为难我们?”
宗崛两眼一眯,这不是耽误人财吗?
“你这后生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去抓贼呢?那是要出人命的知道不,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大贼进入我的亭舍,好好在后面站着,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宗崛厮混了一辈子,就学会吓人了。
赫连勃勃的耳朵最好使,那就跟顺风耳似得。
“兄弟,来马车了。”
终于来大活了,“王英靠你的了。”
“放心。”
这坐马车的人啊!就是跟这走路的人不一样。
虽说没有横冲直撞吧!那也根本就不排队。
一下子就到了路卡面前,“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你们也敢拦着,还不放行。”
王英直接冲上前去,“放行可以,搜过再说,是你们下来还是我上去。”
王英那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就往马车里瞅啊!在里面看到一双小脚,那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是谁看见都膈应啊!里面的人直接扔了一个钱袋子出来,“滚。”
潘闾掂量掂量,“好嘞。”
就这一天下来,那就积攒了一大堆的五铢钱,比打劫的都快,而且还没什么危险。
这就是积少成多,对单个人而言,谁也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就去县衙询问,毕竟是他们主动给的。
潘闾等人可没有张嘴要啊!真乃一本万利。
按照事先说好的,宗家父子也能分润一点,乐得宗崛门牙都快下掉了。
这事头几天还很顺利,但后来就麻烦了。
主要还是这自作聪明的人太多了,附近的乡亭争相仿效,最后终于引起了一丝民怨。
崔建也压不住了,他还有点良心,没有跟潘闾为难,只是把宗崛的亭长之职给罢黜了。
这到没什么,连宗崛都不在乎。
潘闾也兑现了诺言,给他那个儿子许了门亲事。
山寨里的妇孺不少,总有那么一两个愿意的,毕竟在山下不比在山上提心吊胆。
李林甫:“公子,我觉得这个亭舍可以留下。”
狡兔需三窟,也不是不可以。
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也还办事。
“那谁当这个亭长呢?”潘闾想的是一般人绝对不行。
李林甫诡笑道:“冯敖。”此举可是大有深意,眼下山寨之中有两拨人,一拨是原彪虎寨的人,一拨是黄龙岭过来的人。
其中唯一还能给潘闾造成一点威胁的就是冯敖,现在把他调出来,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信人和用人,都要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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