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流了一遍又一遍,泪湿了腮边又风干,风干后,又是新一轮的泪水肆略……
柏美欣哭了又哭,眼睛都哭得异样的红肿。★書荒閣中文网www.shu huang ge .com☆→
迷蒙的视线中,似乎透过一束淡淡金黄色的光芒,有一个满脸白胡子的老者怜悯地朝她头上洒下几滴圣水,慈悲地解了咒,“别哭了,你丈夫阳寿未尽,死不了……”
她大喜,跪下来千叩万谢,“谢谢老神仙,谢谢!谢谢……”
可是,眼前又是一道金光闪过!
老神仙竟然一眨眼就不见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柏美欣在迷蒙的光圈中,费力地找寻着丈夫的身影!
终于,杜宇彬从白茫茫的迷蒙款款而至,“美欣,我回来了……”
柏美欣喜极而泣,不顾一切地朝着丈夫奔了过去……
一个涛天巨浪打过来!
她还没有触到丈夫的衣角,却被狂猛的巨浪卷走!
柏美欣甚至还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而充斥着浓郁异味的世界。
茫茫然地睁开眼,触及一室雪白。
而床沿边上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眉眼清隽的男子。
只是,那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柏美欣微微蹙起秀眉,仔细地想了想,才记起,这是刚才在立交桥上不得不与自己车子“追尾”的事主。
柏美欣仔细地端详了一圈,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医院。
虚惊一场。
她暗暗地吁了一口气,又抬起手臂,以嫩滑的手背拭了一把额前密实的虚汗。
敛眸,暗忖:是这个男人把她送到医院的吗?
覆在被褥下的指尖,不觉轻轻地动了动……
安静的病房里,男人正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什么。
又似乎感应到她的注目视,突然抬起了头来……
对上她来不及躲闪的目光撞上,浅浅地勾唇一笑,“你醒了?”
柏美欣想起自己在立交桥上对他的无礼,脸微微地红了红,讷讷地道,“那个……谢谢你……你修车的钱,我会负责的……”
男人又是浅浅一笑,收起手机,随手插了进裤袋里。
这是一个成熟内敛,而又充满了诱了惑了力的危险男人。
柏美欣很快便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如果她再年轻个十岁,也许,就会身不由己地沉了沦进这一泓迷人的深潭之中。
可是,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也再不会天真的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她的爱情,早在那一刻,知道结婚七年的丈夫原来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之后,可悲地全部葬送掉了!
柏美欣一脸漠然地,率先移开了视线,“额……”
可是,男人却仍然用修了长的双臂撑在床尾架上,俯身,目光含笑,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她,“额……”
这种眼神,过于无礼,也过于轻率。
柏美欣渐渐地生出一丝不悦,凝眉,冷冷地瞪着男人,
“这位先生,请问你在看什么?是,我是有不对,不该在高架桥上突然停车……可是,当时的交通还没有完全疏通,你要是不开那么快的话,也不会撞上我!所以,就算是发生了事故,责任也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可以承担你的修理费用,但是,道歉的话,No-way!”
男人闻言,眸中的笑意更深。
朝她促黠地弹了一记清脆的响指,又掀起薄唇,似贬又似褒地轻笑出声,“还是那么的傲慢、自负、不可一世!柏美欣,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变!”
柏美欣:“额……”
是她听错了吗?
他刚刚……
分明字正腔圆地叫了她的全名!
一字不差!
她错愕地看着那抹伫在床尾与自己遥遥相对的身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又扭过头来,在床榻上找起了自己的随身包包。
男人了然地挑了挑眉,迈步踱至床头,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串钥匙,体贴地放进她的手心里,“你的东西全都在车上,我没有动过。车子,我叫人送回柏家了……”
连柏家他都知道?
柏美欣震惊了,“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略微不悦地沉下了嘴角,修了长干净的中指微微折起,竟是往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记……
柏美欣惊呼出声!
好痛!
什么人,太过份了!
她自从十岁,跟那个叫贺旭尧的小混蛋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作出这么无礼又粗鄙的行为了!
柏美欣生气地捂着被弹痛的额头,登时毫不客气地发作起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不跟我道歉,道到我满意的话,你就休想再走出这个病房!你以为你是谁?我柏美欣活到今天,从小到大,也就是贺旭尧那个混球才敢弹我的额头……”
贺旭尧夸张地扯起薄唇,很是与有荣蔫地笑了,笑得格外的可恶而刺眼,“不错嘛!看来,你的猪脑子还没被我的追尾撞坏……”
柏美欣的双眸愤恨到几乎要泣出血来:猪脑子?
贺旭尧你个混球,全世界也就你一个人敢骂姐姐是猪脑子!
可贺旭尧根本就对她那恨不得杀人泄愤的眼神,视若无睹。
取笑够了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
柏美欣讶异地抬头看他,却见他颀长的身躯从床沿旁边的椅座上站起来,侧身,探出一只修了长矫健的臂膀,微微沉眸,从柜子上又取过一只黑色的爱马仕皮夹递到她面前,
“刚才在立交架上,看到你很紧张这只皮夹子的样子,所以,我就顺手帮你拿过来了!是你的吗,看看,里面有没有缺什么东西……”
贺旭尧是谦谦君子。
尽管,觉得柏美欣对这只皮夹子的态度很异常。
但是,涉及到她人隐了私,他还是控制住了强烈的好奇心。
除非,柏美欣愿意亲口告诉他,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与人品,是绝不可能做出窥了探他人私了隐的不耻行为的。
可他却绝没有想到,柏美欣看到这个皮夹子之后,竟是倾刻面色大变!
不顾自己刚刚还晕倒的虚弱身体,就不管不顾地掀开被子,泪流满面地哭着要冲出病房!
贺旭尧吓了一大跳,放心不下去阻拦她,“干什么?柏美欣,你疯了吗?你再晕倒一次,看还有谁管你……”
柏美欣却是声嘶力竭地哭叫了起来,“贺旭尧,你放手!马上放手!我不要你管,你让开!给我让开……”
她的身体太虚弱,情绪又太激动,贺旭尧怎么也劝不住她……
拉扯之间,还惊动了医生。贺旭尧给她闹得头大,只好让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柏美欣在极不甘心地闭上双眼之前,却是格外痛苦地呢喃了一句,“老公,不要丢下我……”
贺旭尧轻轻挑起眉眼:老公?
啊,是了!
他离婚的那一天,正好是柏美欣结婚的日子。
多么孽缘的巧合!
贺旭尧低垂下视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皮夹子里面的照片:这是柏美欣和她老公生的孩子吗?
嗯,很漂亮。
女孩像妈咪一样娇艳可爱。
男孩……
贺旭尧有些晦涩地移开了视线:男孩也长得很俊俏。
但他绝不会承认,孩子是继承了父亲的基因。
至少,这圆圆的小脸,是遗传了柏美欣。
合上皮夹,他又凝眉,看了一眼在睡梦中仍是痛苦缠了绵的柏美欣……
回想起她看到这只皮夹子时的那种哀痛欲绝的神色,以及自己从皮夹子上看到的血迹,他隐约猜到,有可能是她丈夫出了意外。
他想了想,修了长的手指探入裤袋,取出手机,划开屏幕,食指轻轻地拨下一个数字键,“嗯,你给我查一下柏美雪的电话。急用。速度。”
话音落下,通话也即时中断。
宽厚的掌心攥着手机瞬即又滑入裤袋里,他高大的身躯也随后落在座椅上。
一连串的动作利落而优雅。
贺旭尧双手交握在胸前,目光深沉地看着病床了上这张隐约还能睨出儿时模样的脸孔:
没想到,回国的第一天,就意外遇见了儿时的玩伴。
原以为,她晕倒也只是个意外。
也是为了不让柏家二老担心,他才没有告知她晕倒住院的实情。
可是,事情显然比他预料的,复杂得多。
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先联系柏美雪。
柏美雪和他从幼稚园开始到他出国之前,就一直是同窗,又是柏美欣的姐姐,有什么话也比较好说。
至少,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不要惊动到柏家二老。
所以,他特意吩咐助理,尽快去找到柏美雪的联系电话。
段宅。
柏美雪送了儿子琛琛去上学之后,回到家里,意外地看见,丈夫段逸臣平日里常开的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还停在车库,不由得蹙眉“咦”了一声:今天又不是周六日,老公怎么还没去公司?
穿过庭院,进了大厅,没看见丈夫在餐厅里用餐。
于是,又抬起纤细的长腿往楼上走……
刚推开了房门,就蓦地被一双大手掳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背上已经贴上了一具炙烫的身躯!
柏美雪吓得脸一红,差点失声大叫!
柏美雪脸上又是一阵滚烫的赤红!
突然回头,伸手,就在他胸了口上用力地拧了一记,“才五天而已!我还以为你是五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段逸臣痛得“哟”地一声闷哼起来,“柏美雪,你这个女人真是!下手那么狠,想谋杀亲夫啊……”
怨怼的语气。
却分明又更紧地缠紧了身前的妻子。
宽厚的大手抓住了她乱动的双手,又动情地吻起了她,“小没良心的,你就一点儿也不想老公吗……”
柏美雪被他撩了拨得不能自己,低声嘤了咛了起来……
段逸臣这才满意地笑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段逸臣一开始还不愿意搭理,可是,那个电话就像是成心跟他作对似的,一直响彻不停。
他扫兴地倾过半个身子,从床头柜上取过自己的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沉着脸挂断了。
大清早地打扰他和老婆爱爱,罪不可恕!
可谁知,柏美雪却是一脸狐疑地质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段逸臣丢开手机,又兴致了勃了勃压到她身上,“sao扰电话,不用接。”
柏美雪不信,“该不会是你外面的女人打来的吗?当着我的面,不方便接?”
段逸臣低低地笑,“我的小宝贝儿,原来你也会吃醋?嗯嗯,身为你老公,我很高兴发现,你今天终于有了很大的进步……”
嗤!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段总,你也够不要脸的!
段逸臣因为妻子这异样的一坛小醋,酸得浑身舒畅,身体的温度也越发地滚烫起来,吻着柏美雪的时候,那腥红的眸子,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吃入腹。
可是,这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配合。
老是在他身扭来扭去,就是不肯让他满意地如愿!
“段逸臣,你要不是心虚,就当着我的面接电话啊!大清早的,谁会给你打什扰电话!我看就是你心里有鬼!”
简直气煞他了!
段逸臣用双手摁住在身下乱动的妻子,他伸手,重新探向床头柜,从上面取过来自己的手机,恨恨地塞进她手里,“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打过去!要是冤枉我了,看我今天怎么惩罚你!”
他和她结婚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玩过暧了昧、传过绯闻?
整个风市,都知道他惧内,怎么可能会在外面养女人?
柏美雪翻开他手机的通话记录,照着刚才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
柏美雪见丈夫说得有依有据的,敛起怀疑的眸光,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
划开屏幕,翻开里面的通话记录,按着刚才给他打进来的第一个来电号,纤指轻点,直接拨打了过去……
话筒里,响起一阵清扬的轻音乐旋律,没几秒,对方就接通了,“你好!请问是段逸臣段总的手机吗?”
是个女声。
但是,声音却是客客气气的。
没有一丝暧了昧的意味。
“是……”
“啪”的一记脆响,让对方微微地怔了怔,“小姐,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柏美雪尴尬地笑了笑,“没事……”
又问对方,“你找段总,是吗?稍等一下……”
拿下耳边的手机,正要递给身上的丈夫,对方又说了,“小姐,等一等!”
柏美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狐疑地重新将手机拿起,放至耳边……
对方一付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小姐,你是段总的秘书吗?是这样,方便的话,请告知一声段太太的联系电话,可以吗?我这里是贺市长的办公室。”
贺市长的办公室?
柏美雪愣住了,怔怔地睨着不明所以、仍不甘心地在她身上点了火的男人:“段逸臣,你干什么好事了?贺市长的办公室居然找上门来了!”
温妮没有再说什么,直起腰身的时候,已经恭谨地将手机递到了上司手边,又进退得体地转身,走出病房,顺便,帮上司关上了房门……
“段逸臣,是我。”
段逸臣才从妻子手上接过手机,就听见,电波里传来一记陌生而又似曾熟悉的声音?
他凛眉问了一句,“哪位?”
贺旭尧已经知道是他,薄唇嚅动,轻笑了两声,“贺市长办公室,还有谁会直呼你姓名的?一别多年,段总是贵人多忘事,把小的忘了?”
段逸臣细细地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语:
贺市长办公室?
直呼他姓名的人?
是啊,会是谁呢?
以贺市长的温谦有礼,是绝对不会直呼他段逸臣的。
可是,贺市长办公室……
就是贺市长家里,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再不会有第二个男声了啊!
据他所知,贺市长膝下有一子一女。
女儿前些年出嫁了,并不住在贺家。
至于贺市长的儿子……
嗯哼!那就更不可能出现在贺市长的办公室了!
贺旭尧那个混球,不是在十岁那年就出了国,然后,还大张旗鼓地娶了美国妞,崇洋媚外地当起了他的洋人女婿吗?
几年也不见他回家过年一次,更遑论现在还没有到年关呢?
怎么会是他?
可是,事实证明,越是你以为不可能的事,就越是不可思议地发生在你眼前。
段逸臣听见:电话里的人又是沉沉地低笑一声,“行了,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今天也不是找你的,你下去,把电话给美雪听吧!”
我不是找你的!
你下去!
段逸臣紧蹙着眉宇,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破壳而出?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这语气,怎么那么叫人心塞?
柏美雪是他段逸臣的老婆呢,他凭什么说找就找?
竟然还敢命令他这个身为柏美雪丈夫的,下去?
从小到大,也就是贺旭尧那个混球,才敢这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对他!
段大总裁不淡定了!
剑眉一沉,就厉声质问出口,“你谁?找我老婆什么事?”
贺旭尧又笑了,“段总的醋性还是这么大!怎么,美雪的追求者还是很多吗?听你一付妒火中烧的样子!”
柏美雪在身旁整理好刚才被丈夫揉皱、扯开的衣服之后,意外地听见丈夫的那一句,“找我老婆什么事?”
不解地挑眉漂亮的丹凤眼,妩了媚勾人,“谁啊,怎么会找我?”
段逸臣幽怨地睨了一眼身旁的妻子:他要是知道是谁这么惦记着他老婆,直接就冲过去灭了那小子了,好吧?还用得着在电话跟人生闷气!
“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人!跟那个贺旭尧一样,忒恶心人了!”
小的时候,段逸臣、贺旭尧和柏美雪同念一所幼稚园。
按理说,那时候还太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了爱啊情呀的,段逸臣也不至于,会跟当时仅有10岁就出了国的贺旭尧结下多深的梁子。
可事实就是,段逸臣跟贺旭尧结下了此生不共的仇恨。
就算贺旭尧后来出国了,也娶了别的女人,两人再也没有往来。
段逸臣也还是难以对贺旭尧当时的做法释怀。
那时候,柏美雪是幼儿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
好多小男生都一劲地围着她打转,逗她开心啊,给她说笑话啊,给她送礼物什么的。
段逸臣也喜欢柏美雪。
所有小男生哄小女孩会使的手段,他全都使上了。
可是,柏美雪却连个正眼也没有给过他。
反而对班上那个从来都不爱跟她亲近的贺旭尧另眼相看。
一口一个“旭尧哥哥”的,还总是缠着贺旭尧到柏家去玩。
当时,贺市长还不是现在的市长职务,只是机关里的一个小科长,比起在风市可以跟柏氏和傅氏三足鼎立的段氏来说,贺家的家境压根儿微不足道。
可柏美雪就是死心眼地看上了贺旭尧,连带地,连贺家人都可以在柏宅由出入了,他段逸臣想要见柏美雪一面,还得闹着要母亲去约柏夫人打牌,才可以伺机去跟柏美雪玩耍。
有一天,母亲一定是出门之前没查黄历,竟然那么倒霉地,碰上了贺夫人也在柏宅打牌!手机用户看奉子成婚,错遇总裁上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14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