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走之后,空气一下子冷寂下来,有种沉闷窒息的感觉。☆●书荒閣www.shu huangge.com∠
顾月白默默地挣开齐灼华的怀抱,轻轻走到垃圾桶边,弯腰捡起那张被他扔掉的名片,她垂眸,慢慢慢慢地转身面对他。
齐灼华喉头滚动,猛地站起来几个大步抢过来抱住她,心中涩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辜负了爷爷临死前最大的期望,如今,母亲白发已生,他仍然只能选择辜负。
趴在他的怀中,泪,不知不觉落下来,“我今天去看了阿俊他们,宋雨桐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好漂亮好漂亮,我好喜欢,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个女孩,说要看着她长大,让她在你的疼爱中长大,我也想要……想要和你一起生的孩子,在离开你的大半年里,我遍访名医,吃各种各样的药,就是为了……为了和你重逢之后,也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呵!原来他的宝贝即使狠心离开他,也在想着能为他生一个孩子,也在为未来的重逢而做准备,多么可爱的女人,多么让他欢喜让他烦忧的女人。
她抽噎着,流着泪,齐灼华只觉得她的泪湿了他的心,感动着,心疼着,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我们还是鼓起勇气面对好吗?说不定上天眷顾,说不定这个专家能治好我,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有自己的孩子。”她扬起脸,勇敢地看着他。
“你真的想要孩子?”他沉声问,目光出奇的亮,心里被她的爱填的满满的,翻滚着,温暖着,心里全是她,全是她。
“想要,很想要。”她肯定地,铿锵地吐字。
“那……我们一起努力,嗯。”心中酸涩,不禁把她抱得更紧,顾月白也回抱住他。
夕阳散去,两个相拥的人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接下来的几天,顾月白以养好身体为由,拒绝老公的爱爱,然后挑了一个好日子去看专家。
专家叫刘长生,在人民医院任职,居然是个看起来有点雷厉风行的男医生,四十来岁的年纪,看人时会露出精明干练的眼光,只一眼,差一点就把顾月白看得躲在齐灼华的身后不敢出来了。
齐灼华百般鼓励,她也鼓足勇气接受繁琐的检查,其实这些程序以前都做过,并没觉得这位专家有什么优点。
折腾了大半天,刘医生拿着一叠检查单凝神细看,不时皱眉,且每一次皱眉都要看一次顾月白,看得她心里越来越冷,齐灼华看出她的紧张,大手握住她的,用力,无声鼓励。
他殷切的眼神看着她,微微摇头,意思是说即使没有希望,他也不介意,她还是他的妻子,他的宝贝,他的心肝……
“你先出去,让我和你先生单独谈一下。”刘医生威严发话。
顾月白指指自己,是她生孩子为什么反而要她出去?齐灼华推她,“乖,你先出去,有什么一会儿再告诉你。”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被推了出去,而且房门都被锁上了,隔音良好,她想偷听都不可能了。
里面,齐灼华沉稳地在刘医生对面坐下来,心里很不安。
“你一直知道她不孕的原因是吧?”刘医生觑一眼对方,满身冷漠矜贵的男人,一看就是出生不凡,地位显赫,像这样的名门子弟……遇到不孕的妻子,大多直接离婚或是在外面找年轻美貌的女子代孕,代孕用的都是最直接的身体接触,并不经过医院转接。
只要有钱,多得是蜂拥而至的代孕者。可是这位……冷淡之中流露出对妻子的脉脉温情,别具一番震撼人心之感。
直觉告诉刘医生,他早知道她的病情,只是为了爱她,聪明地不加以说明。
“以前她的主治医生说过是因为流产时她情绪太过激动,拼命挣扎中导致子宫穿孔,后来又大出血,子宫内膜受到重创不能再生,精子无法着床……”他冷静地说着,一项一项,这些,他都不曾告诉过她,怕她难过怕她伤心。
“这些你知道就好,单独留你下来是想告诉你既然决心想要孩子,就要有心理准备……”
一刻钟的谈话,顾月白就在外面忐忑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这里靠产房很近,时不时能听到里面隐约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呼痛声,产房外,站着不知所措乱抓头发的男人,不知道当她有幸生下他的孩子之时,他会是个什么模样?
“傻笑什么呢?”齐灼华一出来便看见顾月白在咧着嘴傻笑,好似想到了什么最开心的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产房几个大字跳进眼帘,心里不禁一阵刺痛。
柔柔目光望定他,忽然捕捉到他眸底来不及掩藏的一抹深奥,心里一怔,“刘医生都跟你说了什么了?”
“嗯,说你身子太虚,平时太过操劳饭也不肯好好吃,太瘦了所以生不出孩子。”他温柔地说,故意岔开话题,揽着她往外面走。
他有意隐瞒,反倒让顾月白心里倍感惶恐和难受,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没有希望。他为什么不肯明说呢?
心里一下子就无比的痛苦难过起来,脚步也迈不动了,他停下来心疼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实话实说,刘医生到底怎么说的?我是不是真的不能……不能生孩子……呜呜!我不要!不要这样!”在这件事上,她从未有过的脆弱,像个无辜又可怜的孩子一样,攥着他的衣袖,泪眼婆娑。
他心里犹豫不定,不断地徘徊,不断地撕扯,他不忍,不忍为了要生一个孩子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哪怕一丝一毫也是揪紧他的心,也能要了他的命。
“宝贝别哭了,你看好多人看你呢,羞不羞?走,我们回家再说。”
回去的路上,齐灼华慢慢地沉淀出思绪,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制,决定不接受医生的建议。
看一眼身边年华正茂的顾月白,她才二十二岁,还可以肆意享受大把的青春,他怎能不顾及她的感受?
“这件事由我来决定,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顾月白不解,闷闷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老公,是行使主权的那个人,有权决定你的一切。”他理所当然地说,嘴角挂了一丝淡笑,话一出口,腰间便被她狠狠一掐,他闷哼一声,低笑,忍着痛揉乱她的发丝,情意绵绵。
顾月白心知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心里也愿意把自己交到他的手上,犹豫中只好作罢。
回到家,他推她上楼休息,顾月白也好久没好好休息了,难得这段时间只接了GK的代言,其他一律被小红推了,小红的理由是她身上草莓太多,不宜出席任何公众场合,其实就是变着法子让她多点时间跟老公相处,同时也避开许劭峰的无理取闹。
顾月白有时候也会暗自嘀咕,总觉得是齐灼华故意在她身上种草莓,目的就是让她穿不了裸露的衣服,就算穿了露出来了,也像在跟别人宣誓她是他的,勿容置疑。
他去了书房,而她信步进了许久不曾光顾的图书馆,抽出一本插画精美的书,白色的书皮上印着一朵淡红的莲花,冉冉绽放的样子,意境很美,坐到桌子边,摊开,细细阅读。
她一直向往简单平静的生活,如一直梦寐以求的校园,总以为那是一方净土,可在某大短暂的教学生涯,除了宋雨桐带给她美好的记忆之外,竟无一丝值得回忆留恋的东西。总是充斥着那么多的不愉快,慢慢的,她也看开了。
不知何时,毛茸茸的‘小白’挤到了她的脚边,她低头去看,黑油油的眼睛正看着她,乖顺地蹭着她的小腿,展现它的亲切。
很久没跟‘小白’玩闹了,干脆合上书,和它闹成了一团,一人一狗,在宽敞的书架旁来回的奔跑嬉闹。
齐灼华斜倚在门边看着,忍不住摇头,她还是一副孩子心性,毕竟年纪还小,而他早过而立之年。
抽身,转身离去。
顾月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失神,总觉得他有些反常,带着点落寞的味道。趴到窗边去看,他果然一个人走了出去,驱车离开。
他不是说今天大家都留在家休息的么?怎么反倒自己离开了?
晚上八点的时候,小红来电,问顾月白一个人在家做什么,言辞间有些闪烁,小红是大大咧咧的爽快之人,再说她怎么知道她一个人在家?
顾月白直觉有事,尽量平淡地问:“你是不是看见他了?”
小红听她问的风轻云淡,只觉自己有些八卦,人家夫妻感情那么好,她瞎起什么劲,当下也不在意地和盘托出,“今天天麟在华阳宫聚会,我在另一间包厢看见你家老公和两个女人在一起喝酒,其中一个我上次在云海见过,叫什么名字来着?”
“腾静姝!”顾月白脱口而出,心里瞬地划过一阵疼痛,不知道另外一个女人是谁?
“嗯,对对,另外一个好像跟许少很熟,叫什么亚兰,她先陪你家男人喝了几杯,然后就窜到我们包厢黏着许少不放了……”小红叽里呱啦一大堆,顾月白安静地听着,心里乱七八糟的难受,一想到他现在跟腾静姝在一起,忍不住一阵阵的气闷。
“小红你过来接我好不好?我……想去见他。”她犹豫着说,恨死了自己不会开车。
那端的小红沉默数秒,然后清脆地回了两个字,“等我。”
接电话的时候,顾月白刚从浴室里出来,现在只好使劲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换好衣服下楼等小红过来。
小红车技娴熟,一路畅通无阻地赶过来接走了顾月白。
五彩缤纷的霓虹不断闪过顾月白沉静的脸,小红忍不住调侃,“哪有捉奸还显得这么平静的?”
要是平时,顾月白可能还会被小红逗笑,可是现在……她心里真有一种去捉奸的感觉,心跳有些快,手心甚至冒出了冷汗。
她与他和好才多久?六天而已,而腾静姝几乎每天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每一次都显得优雅庄重,言谈举止无懈可击,除了不断地说服他继承华翼之外,看不出一丁点的私心。
她不像季烟那般张扬跋扈,她成熟得体,进退得宜,她还是他第一个女人,季烟的话犹如一道淬了毒的枷锁紧紧捆缚住她,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小红见顾月白的脸色微微发白,自觉说错了话,便不再吭声。
她们进华阳宫的时候,已将近十点,在路上耗了将近两个小时。
小红在前领着她往他所在的包厢走,到了门口,她却怯怯的不敢开门,居然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小红瞄她一眼,呼了一口气,代替顾月白做贼似的轻轻地打开包厢的门,屏住呼吸往里看。
两女立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顾月白和小红隔得远,没能听见男人口中的喃喃低语,叫的都是宝贝月。
轰一下,顾月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不自觉往后倒退,小红反应极快,稳稳地扶住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她故意问的很大声,好让里面浑然忘我的两人能够听见,果然,里面的两人微微一顿,反而是腾静姝最先清醒过来,惊呼一声推开身上的齐灼华坐起来,忙不迭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齐灼华觉得自己似掉进了火炉里,全身沸腾的都要爆开一样,就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他使劲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眼帘跃进了顾月白惶然倒退的样子,心里一紧,左右一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之事,连忙起身,却身形一个不稳就要栽到地上,腾静姝眼疾手快地扶住,娇美的脸上红白交加,“你没事吧?”
齐灼华蓦然推开她,稳住身子,定睛锁住顾月白的脸,蠕动双唇呐呐地喊,“月!”
腾静姝被他大力一推,踉跄着摔到沙发边,脸色不免难看起来,重要的是心里觉得很受伤,很受伤。
顾月白不理他,扭头就走,他却腾地冲过来拽住她,不让她走,“月!我!”他无话可说,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对腾静姝做出了那样的举动。他只是觉得很想要很想要,控制不住地想要,然后眼前就出现了她的幻影,他便忍不住扑过去,使劲亲她。
“放开我!”顾月白寒声说,使劲甩他,却怎么也甩不开,只好直直地与他近乎涣散的眼神对视,忍不住鄙弃他,“你就这么饥渴难耐?就这么急切地想跟初恋情人旧情复燃??”
“那我算什么?你对我的好又算什么?你是不是原本就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跟季烟断了,又跟你的第一个女人好上了?”
她的声音冷的让他觉得心寒,也知道她在气头上,只好咬牙凝聚起全身的力气辩解,“不,不是像你说的这样,我……”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你放开我!”他激吻腾静姝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不停回放,蚕食着她的淡然冷静,只顾着激烈地挣开他的钳制,往回跑。
“月!”他该死的没有紧紧抱住她,见她跑开了他也跟着去追,却不知为何猛地栽倒在地,发出一声重重的与地面撞击之声。
小红眼见情况不妙,蓦然喝住顾月白,顾月白回头,便见齐灼华抱住肚子痛苦地伏在地上,脚步滞住,再也迈不出一步。
小红见齐灼华的脸异常的红,眼神不住的涣散,又看他抱住肚子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有些明白了,朝顾月白招手叫她过来,顾月白犹豫着终究是走了过来,目光始终看着在地上痛苦辗转的齐灼华。
“他被人下了药,看样子药性很猛嗯,你懂我的意思吗?”小红同情地看着齐灼华,目光落到顾月白脸上,询问她该怎么办?
顾月白惊愕,废掉?就是不能人道了吗?
“月!我好难受!救我!”
包厢里的腾静姝也出来了,俨然恢复了白领丽人的绝佳风范,跟小红一起上前扯开失去理智的男人,顾月白大口喘息着,惊慌地看着齐灼华额头冒出的大颗大颗汗珠。
小红皱眉,犹豫地朝顾月白说,“不如让你们……呃……在包厢里解决?”
顾月白咬唇,上前一步大力拍着齐灼华的脸,问他,“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好!”脸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猛地摇摇头,一把推开小红腾静姝,扯着顾月白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快走,我快要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就连他的声音都染上了浓重的火味。
小红冷冷瞪了一眼腾静姝,蹬蹬地跑上前,帮着顾月白把齐灼华弄进车里,她来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车后座上,齐灼华再也不发狂了,只是发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臂,高大的身子瘫在一边,离顾月白远远的,可他周身似是一个岩浆,离得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奇异的热度,弄得顾月白焦躁不安。
虽然被下了药,一半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怎能不知她在生气,她甚至在知道这药的厉害之后都不曾心软……手机用户看豪门长夫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56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