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很快端来她们点的饮料,亚兰惬意地抿一口冰镇西瓜汁,神秘地眯着笑看着对面此刻还淡然自若的顾月白有一口没一口吸着柠檬水。∷↑↖書荒閣www.shuhuang ge.com↖∴↗
“叫我来到底什么事?”没过几分钟,顾月白便有些不耐了,不知道亚兰到底搞什么鬼。
她刚问完,便见亚兰的眼睛陡地一亮,兴奋激动地指着窗外叫顾月白去看,顾月白不解地看过去,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死寂无声,顷刻间觉得咖啡馆里的冷气太冷了,冻得她遍体生寒,心口滑过尖锐的疼痛,不知为何好好的一杯柠檬水忽然就倒了,杯子滑落地上,砰一声摔个粉碎,像极了……她此时此刻的心。
“呵呵,是不是很意外?告诉你我看见他的时候比你还意外,早就知道表姐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只是不知道她藏的这么深,愣是生了人家的孩子偷偷藏在国外养了这么大,还瞒着所有的亲戚朋友,真是绝了。”
顾月白甚至听不清亚兰到底说了些什么,她所有的神智注意力都在窗外那一对正从书店走出来的母子身上,女的再熟悉不过,便是腾静姝,可是那半人高的孩子……那张脸像利剑一样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心脏,让她的心一瞬间四分五裂,那个孩子的脸……像极了她的丈夫齐灼华,那个****夜夜与她缠绵的男人,那个疼她呵护她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那个孩子是谁……到底是谁?
“喂,顾月白!”亚兰站起来猛地推了一把顾月白,顾月白一惊回神,怔怔的收回目光,眼神有些涣散地看向得意的亚兰。
“不用我多说了吧,那孩子长得这么像你老公,人家早就开花结果了,你这个后来者注定是个悲剧。”
见顾月白深受打击的样子,亚兰高兴极了,一口气喝掉果汁,优雅万分地还想接着打击她,谁知她竟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腾静姝母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视线又落在亚兰脸上,很认真地道:“我觉得他是我老公的弟弟,腾静姝肯定是跟华翼的创始人有一段潜规则的地下情,才生下一个见不得人的儿子,所以才会藏匿至今。也因此她才登上了华翼总裁的位置。”
亚兰一阵错愕,半天连连讥笑起来,“顾月白,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居然为了给齐少开脱想出这么个说法,呵呵,你真有趣。可是你看不出那个孩子的年纪吗?大概也有十一二岁了,跟我表姐和齐少分手的时间很吻合哦。”
亚兰心里也是没底,她只是偶尔才发现表姐有这么个儿子的,看他长得像齐少,年纪又差不多跟他们当年分手的时间吻合,便臆测出肯定是表姐跟齐少当年不了情的私生子。
只是腾静姝的为人一向独立特行,果敢自主,她有意隐瞒定会做到滴水不漏,内里的前因后果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不关她事她也管不着,只要这孩子的出现能起到打击顾月白的效果就好了,最好一举让他们离婚,这样她在许劭峰面前便会更加的得宠,星途便会一片光明。
“我不信,十几年前他们都还是孩子,不会发生这种事。”顾月白仍是选择不相信,可是心里却忍不住的发寒发冷,她犹如强弩之末,犹如风中落叶,身子极力稳住却仍是隐隐颤抖。
亚兰嗤笑,看白痴一样看着顾月白,一片唏嘘,“就是因为他们那时候都还小啊,年轻冲动不懂事,对性又充满好奇,可又不会想到避孕,激情之下就有了很正常啊。”
“那腾静姝为什么不找他负责?为什么要偷偷把孩子藏起来?说明根本不是他的,不是。”顾月白有些失控的尖叫,这样的事实简直让她心神俱碎,根本无法接受。
亚兰见顾月白终于失态高兴地耸肩,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还不是因为季烟,那时候齐少一心等着季烟长大了好娶她,其他的女人都不看在眼里,表姐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就是她做人高明的地方,进退得宜,极有分寸,呵呵,可谓是人精。顾月白你不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儿比得上我表姐吗?论学历,她比你高,论能力,她比你强,论家世……呵呵,舅舅舅妈都是教授,书香世家,你……拿什么跟她比?”
她每一句话都化成细针,扎进顾月白的心里。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约,拜拜!”
亚兰留下阵阵香风,娉娉婷婷地走了,留下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反应的顾月白。
也不知自己到底机械地坐了多久,半晌才呆呆地走出咖啡馆,外面酷热的暑气一瞬间扑面而来,顾月白只觉得一阵眩晕,她努力撑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才让自己站稳,睁眼看着高楼林立的四周,觉得它们都扭曲着不断的旋转,并一鼓作气的向她的大脑里挤压过来,让她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木木的无法思考。
连她自己都不知她是怎么进的中寰大厦,她在顶楼找了一圈没找到他的身影,控制不住地发脾气,把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哗啦一声推到了地上,双手挥舞着整齐的文书,纸张雪花一样在空中乱舞。
李芳看情形不对连忙跑进来询问,她只颤着声音问:“齐灼华人呢?他人呢?”
从未见过淡然自若气质良好的总裁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总裁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还是个工作狂,瞧这一地散乱的文件,李芳背地里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回答:“总裁他正在开会。”
“在哪?我要见他,见他。”
见总裁夫人抽身就往外走,李芳立刻有点急了,公司规章制度严厉的很,总裁根本不容许任何人肆意扰乱会议,当下抢过来拦住顾月白,急急的劝慰:“要不您先等一会儿,再过几分钟会议大概就结束了,很快的。”
“不要,我就要现在见他,立刻马上。”她像是被疯魔附体,不受控制似的,一头倔驴一样往外冲。
高层会议刚好结束,一群人走了过来,齐灼华首当其冲,见顾月白跌跌撞撞地朝他走过来,眉目微皱,示意众人散去。
顾月白远远地看着他,脚步却蓦然艰难地滞住,他满身华贵,长身玉立,众星捧月一样被人逢迎着,这偌大的齐氏是他的天下,他的商业版图有她难以想象的广阔,必将有人来继承他亲手闯出的事业,而她却始终一无所出……不能带给他一男半女,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质问……质问她不能给他的天伦之乐。
纵然收养何迪的孩子,又怎么能跟自己亲生的相比?
所有的不堪委屈就像鼓足了的气球被戳破了一样,砰一声,无力的落到地上。
齐灼华脚步稳健地走到顾月白身边,见她脸色异常的苍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凉凉的不似生病,“怎么了?”
他温声问她,对待她跟外人是双重标准的,外人那是绝对的冷漠寡淡,对她……却是醉人的温柔。
而她就在这样的温柔里,沉沉浮浮,痛并快乐着,眸光微微一闪,觉得身子虚弱至极,也生不出什么力气,只是淡淡地回他一句,“没什么。”
简单的三个字,似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竟身子一软就要栽倒下去,齐灼华霎时抱住她,关切地问:“到底怎么了?身体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虚弱成这样?”
说着,半抱着她走进办公室,一眼看过去,高慧和李芳正蹲在地上捡拾散乱的文件,他的眉毛立刻挑的半天高,寒着声问:“怎么回事?”
李芳支吾着不敢实话实话,顾月白扯了扯他的衣袖,嗓子沙沙地说:“是我不好,刚刚不小心弄乱了。”
齐灼华意味不明地眯眼,不小心能弄乱他整个办公桌上的文件?她不是鲁莽的人,怎么这会儿竟做些出格的行为?又遮遮掩掩的,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见她脸色实在难看,便先带她进去休息,等她睡醒了再盘问。
“不要走。”他把她放到床上,转身就要走开,顾月白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齐灼华回头看她,轻点她的鼻子,“我就在外面陪你,你好好睡一觉,醒了一起去吃晚饭,乖。”
“不要!你就坐我身边好不好?我想看着你,一直看着。”她执拗地拉着他的手不放开,齐灼华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觉得看不到底……曾经清澈的眸底如今氤氲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似浮着一层水雾,显得眼眸更加地妖冶漂亮,却失了从前的纯真。
“好,你先松手让我把急需批阅的文件拿过来。”
她松开手,目光追随他而去,他果真拿了一叠文件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她的身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丝才开始批阅。
顾月白靠过去,头枕在他的腿上,眨着眼睛一直盯着他看,这张脸不期然就跟腾静姝的儿子重叠,心头犹如闷声挨了一锤,她痛苦地合上眼,有晶莹的泪偷偷滑下,把脸埋在他的裤子里,不让他瞧见她黯然神伤的模样,努力闭上眼睡觉……希望再次醒来,一切依旧,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她睡梦中把他抱得死死的,他想起身方便一下,稍微推开她一些她便流着眼泪哭着说,“别走别走!”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忍着等她睡醒了再说。
可是三个小时过去了,他忍得快憋不住了,而她仍睡得昏昏沉沉的,没办法……只好轻轻抱着她一起进洗手间,然后困难地腾出一只手臂解开拉链放水,她就软软的被他一只胳膊搂在一边,哗啦啦的水声好响,他有点不自在,仔细看她一眼,静静的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一副全身心依赖的傻样儿,心里稍感安慰,解决了又抱着她出来。
呼!觉得好轻松,困意袭来,干脆抱着她一起睡。
真是不可思议,她居然睡了一天一夜都没醒。
第二天下午,齐灼华觉得心里不安,使劲拍着她的脸软硬兼施地哄着她都不肯睁眼,最后他说:“再不醒我可不理你了,我要走了啊。”
“宝贝月,你不听话我真的走了,喂,给我醒一醒?”
顾月白只陷入美梦中出不来了,梦里有一个桃花源,桃花深处住着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男的灼灼其华,女的皓如明月,他们神仙眷侣一样不吃不喝,一起听细水长流看朝花夕拾。
可是他有一天忽然就说,不理你了,我要走了,然后就决绝地转身离去,流光溢彩的身影慢慢的隐没在桃花深处,任她怎么呼喊怎么寻觅都再也见不到了。
“啊!”一阵锥心刺痛激的她猛地坐了起来,挣开惺忪睡眼,便见齐灼华安若泰山地坐在她边上,一脸忧戚,“月!”
“老公!”
她猛地抱住他,抱得死死的,再痛再伤,也不想放手。
齐灼华见小东西终于醒了,又这么紧紧地抱住他,笑了一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要告诉他她见过那个孩子吗?她心中正激烈撕扯着,房门却响了起来。
齐灼华应了一声,高慧便走了进来,恭敬提醒总裁开会时间到了。
他揉着她的发丝,很无奈,“你睡了一天一夜又抱着我不肯放,昨天一个重要会议也取消了,现在醒了就先好好休息,会议结束我再来陪你。”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随高慧一起转身离去。
顾月白怔愣了好久,她有睡那么长时间吗?想起了梦中的那个梦,世外桃源,神仙眷侣,最后却决绝地转身离去……心好痛,什么怪梦,讨厌讨厌,她跟齐灼华一定不会分开,一定。
起身洗漱一下穿好衣服出来,外间静悄悄的,两个秘书都去参加会议了。她觉得肚子很饿,便想着先出去吃个饭再回来等他。
一走出大厦,外面的燥热便席卷而来,正午的太阳明晃晃地炙烤着大地,宽广的金河广场上,此刻看不见几个人。
太热了,顾月白的脸上很快便出了一层薄汗,顶着毒辣的太阳缓步向不远处的餐厅走去,经过一个卖冷饮的太阳伞下,脚步霎时滞住。
目光徐徐调转过去,看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手里拿着可乐,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对面的中寰大厦,专注的神态……像极了齐灼华。
他感觉到有人看他,一转头便看见了顾月白,愣了愣,腼腆地朝她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姐姐你好漂亮啊。”
中文说的有点怪声怪调,似乎不常说。
顾月白一惊回神,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一直专注地看着中寰大厦,好似在期盼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心里好乱,急急地转身就走,谁知那小鬼却跑到了她的面前,好奇地看她的长相,然后语出惊人,“姐姐你真的好漂亮,等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顾月白心口一窒,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我早就结婚了。”
那小鬼顿时无比落寞,看上去很受伤很受打击的样子,眉目间都是不该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忧郁。
顾月白说完急匆匆地就往前走,可走的太猛了高跟凉鞋崴了一下,顿时身子不稳地往边上倒,那小鬼站得近就手扶住她,小声嘀咕,“难道我注定是个悲剧,每个人都不要我。”
他小小年纪就一脸阴郁,看上去有点自闭儿童的感觉,顾月白不知为何就接了口,“谁不要你了?”
她脚崴的挺严重,想推开小鬼可又感觉不该拒绝一个小孩子的善意,只好一瘸一拐地在他的搀扶下坐在阳伞下的板凳上。
“我……不知道自己的爹地是谁,妈咪也不要我……”他一脸难过,目光不自觉转向大厦门口。
远远的看见旋转玻璃门走出一男一女,赫然是齐灼华和腾静姝,两人站在廊檐下交谈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小鬼猛地看见了那个长得跟他很像的男人,张大嘴巴,一脸震惊,见腾静姝上了一辆车才猝然回神,急切地跟顾月白说:“姐姐我走了,拜拜。”
他飞快地跑到路边坐进了那辆一直在等他的车子里,“快点,赶在妈咪之前到家,不能被她发现我偷偷溜出来。”
车子利剑一样远去,顾月白看着,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他真的是齐灼华的儿子吗?
腾静姝为什么隐瞒的这么严密?
灼华他……知道吗?
他会怎么做……怎么做……
好乱,头好痛,呆坐了好长时间才起身歪歪扭扭地往餐厅走去,可是食不知味,刚勉强吃了几口,亚兰和许劭峰又杵到她的面前,许劭峰一屁股坐到她的对面,牲畜无害地笑了一下,“知道我为什么要封杀你,见不得你跟齐灼华好吗?”
顾月白抬眸看他,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从小就有个怪习惯,就是见不得人家好,人家好了我就会觉得不开心不快乐,别人的幸福成了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呵呵,所以我就威逼利诱,最后他们无一例外地统统屈服,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都将成为可笑的牺牲品,根本一文不值。所以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一定只是个笑话,我们……拭目以待。”
许劭峰夸夸其谈,让顾月白无端生出寒意,“你想做什么?”
许劭峰笑得张狂肆意,一把扯过亚兰狠狠地亲她一口,痞笑着回道:“不想做什么,玩玩而已。”
接着,两人走了,可他危言耸听的话却留在了顾月白的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回去的时候,高慧居然告诉她,总裁出差去了美国,此时差不多飞机应该起飞了。
顾月白呆了一下,他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他走的这一天晚上,电闪雷鸣下起了磅礴大雨,顾月白没有回家,独自卷缩在休息室的床上孤枕难眠。
她没事可做,就跟着高慧李芳她们学习,多懂点总比什么也不知道的好,所以一连好几天她都待在了大厦里,而齐灼华也每天按时打电话给她报平安。手机用户看豪门长夫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56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