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吗?怕她误会所以不肯接受?”腾静姝第一次出现了挫败的感觉,她也只是拿他当朋友看待,她甚至不奢求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她只是想……想他接手华翼,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他的身边,可以时常看见他,可以在事业上助他更加辉煌。∵书荒阁中文网www.shuhuang ge .com←↖∵
他猛地顿住,缓缓转身朝腾静姝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微笑,“我爱她,是你无法想象的深爱,以前的我做了很多混事惹了很多萍水相逢的女人,到头来猛然顿悟,我的前尘种种总是让她倍受折磨和痛苦,对她的伤害懊悔已经于事无补,我只是想对她能更好一点,再好一点,静姝,请理解我的心情。”
他微一点头复又离去,一转身却看到顾月白就站在两步之遥的距离,她的眼睛出奇的亮,就那么与他两两相望。
“你怎么过来了?”他靠过去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往里走,不知道刚刚的话被她听去了多少,平时他懒得说这些,因为觉得她会懂他的心意。
他在腾静姝面前说爱她……要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不自觉去看他的双手,空空如也,他没接受腾静姝的礼物,至少证明他的心里真的只有她。
可是……孩子……一道沉重的枷锁拴住了她的心,那个与他相像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忘了跟你说,老公,生日快乐。”
他低沉的笑,“用得着追过来跟我说这个?不是因为想我了才过来找我的?”
“臭美,你才离开几分钟,谁想你。”她嗔怪,眸光流转间,不经意看见了腾静姝发白的脸,还有从她眼里流露出的侵略眼神,那么明显,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之后便见她优雅从容地走过来,羡慕地说:“你们真恩爱。”
不知为何,齐灼华揽住她双肩的手忽然下意识收紧,顾月白奇怪地看着他,在他瞳孔深处居然看到了绝望恐惧之色,一刹那之后便带点森冷地看着腾静姝,腾静姝自觉有股无所遁形之感,强自笑了一下,告辞离开。
腾静姝走到路边,一辆车滑到她身边,露出许劭峰的脸,“腾总裁,上车吧,我们谈点生意。”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华翼主开发电子产品,跟GK不搭边,无论公事私事跟许劭峰都搭不上边,难道是亚兰的事?
许劭峰亲自下车,态度恭敬礼貌,朝餐厅里有意无意望了一眼,目光笃定狠厉地盯住腾静姝的双眼,“难道你不想跟齐灼华在一起?”
腾静姝皱眉,不解地看着许劭峰,他阴测测一笑,“只要逼的他们走投无路,自动分开不就好了?上车吧,我们详谈。”
腾静姝不愿与他同流合污,转身欲离开,恰巧又看见齐灼华和顾月白相携从餐厅门口出来,两个人亲密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无比的扎眼,顾月白的平静淡定简直让她觉得自己无形之中就是个不战自败的小丑,可她什么时候扮演过这样的角色?
霎时捏紧手中没有送出去的礼品盒,捏到变形发皱,许劭峰见她有所松动,忙上前示意她上车,腾静姝稍稍一顿,终于在看见齐灼华拉住顾月白的手轻轻落下一吻之后,便不再犹豫地上车,进行所谓的详谈。
“她什么时候跟许劭峰有来往了?”顾月白看见腾静姝进了许劭峰的车,心里莫名一紧,车子没走多远,从窗口忽然扔出一样东西,骨碌碌滚到她的脚步,定睛一看居然是送给齐灼华的礼物,盒子已经坏了,露出里面闪闪发亮的别针。
顾月白弯腰捡起来,待看清里面的环形别针,心里猛地一怔,她没有选择送出心形的那一枚,这说明什么……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齐灼华走过来一看,也是眉目微皱,腾静姝似乎生气了,居然做出如此不符她个性的举止。
他们两都不知,礼品盒是被许劭峰夺过去故意扔出去的,为此,腾静姝也很恼火,回头时,便看到顾月白捡了起来,身边站着长身玉立的男人。
“走吧,天晚了,我们回家。”齐灼华拉起顾月白就走,心里一层雾霭越加沉重。
两人回到家,张姨迎出来,说老夫人来了。
齐灼华和顾月白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距离答应去看不孕专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会儿来肯定是来问情况的。
谢婉正坐在大厅里,手里端着一杯茶缓缓啜饮,见他们回来了,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又对着齐灼华笑了一下,“生日快乐,儿子。”
自从离开齐家之后,她甚少关心这个儿子,如今年纪大了渐觉愧疚,总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两人手牵手落座,齐灼华叫了一声母亲,说了谢谢,空气便有些沉寂,谢婉心中叹息一声,毕竟生疏了这么多年,母子相对多半时候还是相顾无言。
“小月有没有怀孕呢?”既然找不到话说,只好直接切入她最关心的事情。
顾月白浑身一僵,心里忐忑疼痛起来,齐灼华紧攥住她的手,沉吟一下朝谢婉说道:“她的身体确实无法受孕,我们已经决定收养何迪的孩子。”
“什么?”谢婉一个激灵打翻了茶盏,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口激烈地起伏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做?”
齐灼华皱眉不解,谢婉便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何枫的儿子,是姓何不是齐,你要齐氏落入外人手里吗?”
“他不是外人,是我亲弟弟。”齐灼华不甚赞同母亲之言。
闻言,谢婉猛地站了起来,凄凉一笑,“当年何枫无声无息抢了我的丈夫,抢了你的父亲,她姿态摆的再高贵娴雅也是一辈子的第三者,破坏人家庭的坏女人,如今你要把她的孙子变成我的孙子,叫我有何面目见人?”
“妈,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就放下,始终耿耿于怀只会徒增烦恼。”齐灼华收拾好母亲打翻的茶盏,又站起来轻轻扶住她微微抖动的双肩,上了年纪的女人,心中却还藏着解不开的结,这不是自我折磨吗?
她一生好强,唯独视被人抢了老公为一生耻辱,一声放下,谈何容易?
“无论如何,你不能收养何迪之子,如果这么做,你不但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爷爷。”
谢婉语气严厉,目光忽而看向顾月白,大有憎恶她不能生育之意,顾月白心里一凉,齐灼华却已然挡住了母亲的视线,眉目间不悦微拧。
见儿子始终是护着她的,谢婉无可奈何地哼了哼,又说了一遍叫他们再去看医生的话便离开了。
满室沉寂中,顾月白一脸坚决,执意开口:“就算冒再大的危险,我也想要一个孩子。”
齐灼华身躯一震,抱住她,也是执意拒绝:“我不准,不准你冒险。”
顾月白欲反驳,却蓦然感觉到有温暖的水滴滴在她的脖子上那一小块光洁的皮肤上。
是泪。
是外人从未见过,连养大他的爷爷也未曾亲见,是他的眼泪。
“我不想再被扔掉一次,那种孤单的感觉太绝望。”
顾月白霎时失声,他可以在全世界面前坚强,却只能在她一个人面前脆弱,他的父母不要他,他从未表现过介意,可不曾想,他也只是个活生生需要亲情的人,他甚至对同父异母的弟弟毫无芥蒂,宛如一母同胞。
“所以,顾月白,你明白吗?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让你冒着危险生一个孩子出来,那就是在凌迟我的心,万一……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三个字像是一根细线紧紧缠住顾月白的心尖,生生地发疼,他已然视她如生命,没有她,他生不如死。
他抱得愈加紧,生生勒痛了她的骨头。
如果在三个小时之前他拒绝让顾月白生孩子,那么她会暗自揣测他必然是另有打算,或者是认回腾静姝的儿子,或者干脆跟腾静姝在一起,又或者其他……但她不料他会对腾静姝说,他深爱她,也不料他此刻会在她面前困苦到流泪,情浓至此,未曾开口已怅然。
心中万千涩然,就算对孩子抱有再大的渴望,就算对腾静姝之子抱着再大的疑虑痛苦,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他已经无力提起,只能任凭感情的驱使轻轻拥紧他的背,温润双唇中浸着湿热的水汽一样吐出一个单音节:“华!”
灼灼容颜,四月烟火,生死契阔。
无需多言,心中早已计定,再伤再痛,绝不离弃。
第二天,顾月白是彻底起不来了,他便笑她吃的不够多,没养的胖胖的壮壮的。
她一个枕头砸到他脸上,他不生气也不恼,温和嘱咐她能睡多长时间睡多长时间,然后一个人去公司了。
顾月白觉得,他近乎把她捧上天了,视她如珍如宝如生命,可她却迷惘彷徨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口跟她提腾静姝之子的事,难道他就这样瞒着拖着?更不知道他要如何跟谢婉交代,是不是认回了孩子就不用收养何迪之子了?那何迪怎么办?他还是单身哪?
那她又怎么办呢?心口还是疼的,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到极致中便蓦然想到了他只让她看见的脆弱。
他一走,她的脑袋便开始了混乱,然后疲倦地睡了过去。
齐灼华像往常一样驱车进公司,开始一天的忙碌,因为要找寻一份旧文书他不经意地打开了办公桌最下面一个抽屉,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牛皮纸袋,他随手拿上来打开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呼吸蓦然窒住。
他出差时的照片……跟腾静姝小杰的合照……怎么那么多,这些角度明显是偷拍的,可是却能清楚地看见他们脸上含笑的表情,心,一瞬间跌入了谷底。
是她……原来她早已知道,怪不得当他回来时,她神情激动严词逼问着要求生孩子,也拒绝他当晚的求…欢,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却不问他。
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恨他吗?会离开他吗?
心口顿时一抽一抽地疼起来,不,他要见到她,立刻见到她。
顾月白睡的迷迷糊糊间,觉得手被人握的紧紧的,对方的手好凉好冰,似不带一丝温度一样。
她悠然醒转,看见了齐灼华神情木然地半跪在床边,手握着她的手。
见她醒来,齐灼华紧紧攫住她的脸,语声涩然恐惧,“你知道小杰的存在了?”
顾月白微愣之后便是心痛,对着他僵硬地微一点头。
“你恨我或是要离开我吗?”他梗着嗓子生硬地问,坚毅的脸上满是惊疑不定,见顾月白沉默不语,微微垂下眼眸,他的心立刻狠狠地痛了一下,心里胀满恐惧,冰凉的脸埋进顾月白的掌心,涩然开口:“你知道吗?我对你说谎的时候,我有多痛,我骗你的时候我又多难受,我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有多恐惧害怕。”
“从不曾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跟我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我有多恨你知道吗?我恨他为什么存在,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上,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恨不得掐死他……那样就不怕,不怕有一天他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因此痛苦难过甚至离开我?”
“月!你知道我有多恐惧绝望吗?他不是我们的孩子,我可以不爱也可以对他没感情,却阻止不了他已经存在的事实,我欺你瞒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如此不堪的事实。”
他抬起头蓦然抱住她,喃喃地祈求,“月,别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二十四小时之内,他竟对她说了两遍不要丢下他,她做不到放手又做不到接受,一颗心吊在半空中究竟要如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唯一肯定的是,她不会丢下他,只为他流过的那滴泪,透过肌肤渗进了血液里,涌动中埋进了心里,咸涩的,苦苦的,生命孤寂,她总要与他风雨兼程。
“不会,我们不是早已说过不离不弃。”
他高大的身体竟在隐隐的颤抖,浑身也是没有一丝温度,顾月白回抱住他,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此时只想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其他的,以后慢慢再说。
她心底终究是在怀疑那个孩子的身份,他真的至多只有十岁的样子绝不像腾静姝所言的十三岁,这时间差足以让人生出重重疑虑,更何况是做梦也希望那孩子不是齐灼华的,自然浮想联翩生出诸多否定事实的想法,想要确认小杰真的不是齐灼华的骨肉。
可是,心里一阵闷痛,他不舍她冒险生子,尚若小杰当真不是,他必将收养何迪的孩子,谢婉处又将如何交代?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真的?”齐灼华犹自不相信,他宁愿她对他大吼大叫,骂他打他,也不要她如此平静,这让他害怕让他不确定。
顾月白捧起他盈满痛苦的脸,认真地看着他,蹙眉,“你不相信我?”
他仔细逡巡她的神情,没有一丝矫作假意,她以特有的坚定告诉他,她不会离开。是的,他的宝贝月即使遭遇如此不堪仍然默默地在他身边,在他倍受煎熬痛苦的时候,她也在隐忍着同样的痛苦,他不是孤单一人,一直不是。
“我信,遭遇如此坎坷你都不弃,叫我如何不信,今生……只愿信你一人。”
是他该死,该死!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宁愿自己干干净净的于盛世繁华中与她相遇,而不是千帆过尽才在灯火阑珊处寻到他的神话。
顾月白涩然一笑,只要相信就好,夫妻齐心,其力断金,就让他们共同面对吧。手机用户看豪门长夫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56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