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爷!薛大爷!出事儿了!”
薛蟠正躺在罗汉床上,听到这叫唤声刷的一下翻身起来,将书丢在了下头,他拖拉着鞋子又把房门刷的打开,外头的鸿儿提了一个灯笼站在廊下,似乎也很是惊讶的望着外头的门,看门的婆子问了几句,见到外头没人答话,来人又敲门急促似乎有很急之事,于是忙打开,过来的是元妃身边的宫女,“薛大爷,娘娘动了胎气了!”
“什么?”薛蟠大吃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动了胎气了?”他忙把靴子穿了起来,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殿的一角突然走了水,火势突然之间大了起来,烟雾飘到了正殿里头大家伙这才发现,娘娘似乎呛了几口烟,这就惊动了,刚才捂住肚子直喊疼呢,抱琴姑姑让我来赶紧着请薛大爷过去!”
这可不是好兆头!元妃的身孕马上临盆在即不应该这样子通过惊吓的方法,薛蟠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这个时候晴雯也出来了,见到薛蟠要出去,也忙结果了鸿儿手里头的灯笼跟着薛蟠下了清凉台,果然见到大观园中央正殿之处泛着红光,薛蟠心惊肉跳,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只是一路飞奔,又边跑边问那个宫女,“可是去请老太太和太太了?”
“也派了其余的人去了!”
薛蟠入了大观楼,见到正殿之前果然有一角楼有黑烟火燎之态,不少的太监宫女正在这边提着水桶陆续的浇上去,虽然没有什么明火,但黑烟还袅袅升起,故此众人也不敢大意,将正殿之前的整个地面都弄湿了,薛蟠还没有进正殿,就瞧见了小亮正在边上,“小亮公公,这里头怎么会突然着火!”
“奇怪的很!”小亮忙说道,“这处偏殿角楼并无火石等用具,就算是易燃的草木之类也是没有,怎么会突然走了水?可真是奇怪的很,我适才瞧了一下屋顶倒是破了,火是从里头少起来的。周围一圈都防守的极为严密,这晚上也并无人进来!只是……”小亮有些犹豫下头的话儿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薛蟠也来不及问小亮如何,只是要他看好火灾的现场,注意收集证据,他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在这天罗地网的守卫下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疾步进了正殿,里头嬷嬷等都已经齐全,抱琴脸上虽然有些慌乱,可手下做事却是有条不紊,见到薛蟠进来,忙说道,“娘娘肚子里头的羊水已经破了,只怕是就要生产。”
“那就赶紧着叫预备起来,”薛蟠之前就和抱琴得空的时候演练过几次,若是元妃平安生产如何,若是不太平安生产又如何,都是准备好了,嬷嬷们也早就在薛蟠没来之前开动了出来,薛蟠定定神,出门来告诉小亮,“这会子宫门下钥,还能够通知到宫里头的消息吗?娘娘即刻就要生产,是要禀告圣上的!以我之见,还是要请圣上过来在这边主持大局最好。”
小亮回道因为西北战事的缘故,宫门都没有完全关闭,内外通传消息是没问题的,但是若是想要叫皇帝过来此地,只怕是难,皇帝出外不是那么简单的随便的,而且已经不是白天,若是皇帝这样出来,只怕是天下都要震动了。
薛蟠跺脚,“可若是圣上没有出来,若是诞下龙胎,没有让圣上第一时间瞧见,岂不又是咱们的过错?”但这事儿两个人都没办法做主,只能是先通传出去,让宫里头知道,皇帝愿不愿意来,那是皇帝自己的事儿了。再者这生孩子也不是片刻的事儿,肚子痛有些时间长的,
不过还好宫里头的接生嬷嬷都在,故此想来也不至于说怕薛蟠等人乱作什么,这边吩咐了小亮,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等女眷都到了,薛蟠忙迎接,又叫人开了另外没有着火的偏殿来让众人坐着,贾母忙问里头情况如何,“老太太,太医还有接生嬷嬷都在里头了,有什么情况必然是会告诉外头的,如今只是羊水破了。”
贾母忙念佛,“适才还听到丫头子们说外头有什么亮光闪过,马上就听到娘娘这边有事儿了,原本还以为如何,没想到竟然是娘娘这边走水了,莫不是因为走水惊动了胎气?外头的人如何伺候的这样的不小心。”
王夫人也急的和什么一样,倒是凤姐还稍微有些主见,款款劝慰贾母和王夫人,“娘娘的产期就在这几日,若是早些生产也是寻常,老太太和太太们就不必太担心了,太医们都在这里头的,还有宫里头接生惯了当差极为老到的接生嬷嬷,如此料理着必然无事。”凤姐这么说贾母等人倒是放心了些,于是众人坐了下来,这会子外头的人陆陆续续的听到了消息,黛玉宝玉等人都纷纷过来,虽然是无事,但也只能是在这边等着。
薛蟠也在这边陪着,他是男子,不好随便进出产房,不一会太医跑了过来对着薛蟠焦急的说道,“娘娘的情况有些不好!”
薛蟠大惊,“什么不好?给我说清楚了!”贾母和王夫人忙起来,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娘娘的胎位有些不正!许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故此胎位有些偏移!”
“那能不能顺利的生出来?”
“微臣现在也还不敢说什么话儿,”那个太医很是谨慎,“催产药已经喂娘娘喝下去了,又让接生嬷嬷给按摩娘娘的肚子,接下去要先瞧瞧,宫口能不能开。”
薛蟠沉思了一会,元妃的身子甚是健壮,素日里头是没有大碍的,但是这生孩子,不是便宜的事儿,凡事儿要预备下最坏的准备,“那要另外熬好提神增强娘娘力气的药,”他吩咐太医,“预备着等下娘娘难产。”
太医领命而去,贾母揪着心问道,“难不成真的要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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