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拉锯战况激烈，城下的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谁也没有想到，初次碰撞，会如此惨烈。</p>
虽然丘灾战死，北荒军士气大盛，但人数上来说，依然处于劣势，城内可战之人不到五万，而蛮人大军还有十万余人，城墙满是裂纹，摇摇欲坠。</p>
王衡紧皱眉头，战斗继续，城破是为必然，他依然矗立在城头，不动丝毫。</p>
地上满是尸体，蛮人士兵改变策略，搬运尸体作为登上城墙的垫脚石，在蛮象之前攻击的缺口处，搭建了缓坡，大量蛮人在此处冲击，交战极为激烈，这里像绞肉机，每一秒都有人战死。</p>
“泼桐油，烧尸。”王衡下令。</p>
将剩余的桐油泼洒在尸体搭建的斜坡上，和血水混为一体，用火点燃，强烈的焦臭味弥漫开来，火海升腾，暂时阻挡了蛮人的进攻，让北荒军缓了一口气。</p>
“将军，桶油太少，火焰只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副官担心的说道。</p>
“先让兄弟们休息一下也好。”王衡叹了口气。</p>
张小白凭借强横的身体，战斗在第一线，喘口气的时候，也感到浑身发酸，可见其战斗强度。</p>
他依靠在城墙上休息，斜眼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p>
“恒月！”</p>
“妹夫！”</p>
王恒月满身是血，瘫软在墙边，像起身过来，却被滑到，想是身体眼中透支，只能无奈的笑了笑。</p>
“怎么样？”张小白来到王恒月身边，倚墙而坐。</p>
“死了这么多兄弟，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王恒月惨然一笑，双眼满是伤悲，随后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大声骂道：“这狗日蛮人！”</p>
“好好休息，还有一场恶战，注意保护自己。”张小白叹了口气。</p>
这就是战争，无对错，无感情，不论胜利还是战败，累累白骨的代价，谁都要付出。</p>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胜利好！</p>
张小白心中思绪万千。</p>
“妹夫，你先从北门走吧，妙芝还在家中等你，你出了意外，让她怎么办？”王恒月突然说道。</p>
张小白淡淡一笑，知道王恒月关心自己。</p>
“兄弟们都在奋战，保家卫国，我现在走了，怎么去面对妙芝呢？恐怕我良心上也过不去。”</p>
“哎！那我们兄弟就一起弄死这些蛮人吧。”王恒月豪爽一笑。</p>
半柱香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从未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火焰熄灭，蛮人登上缓坡，如同潮水一般挺进。</p>
张小白和王恒月登上墙头，却选择了另外人数较少之地，缓坡之处，人满为患，就算过去，用处也不大。</p>
战到这个阶段，短兵相接，只有少量弓箭手在保持射击，最为瞩目的自然是上官和媚夫人，二人就像收割机，箭无虚发。</p>
“给我准备一些箭矢。”张小白吩咐王恒月。</p>
“你练过弓箭吗？”虽然口中询问，但还是和张小白一起，收集箭矢，甚至还凭借校尉的身份，向旁边的弓箭手要了一些。</p>
“给你，够了吗？”王恒月把三个箭袋，共计一百五十只箭递给张小白。</p>
“暂时够了。”</p>
张小白右手一晃，射日弓再次出现，弥漫着荒古气息。</p>
“好弓！”王恒月眼神一亮，早就发现妹夫不是简单的人，可能还是低估了他，身上竟然还有乾坤袋，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即使自己，身为秋叶国大将军公子，垂涎很久，却无缘获得。</p>
射日弓通体黝黑，貌似黑铁而铸，但却散发着浓郁的洪荒气息，有识之人必能认出，宝物蒙尘，不是凡品，王恒月毕竟是将军之子，见识不凡。</p>
张小白撘箭于弓上，却隐隐感到一阵排斥，射日弓本能自凝箭矢，威力甚强，即使用宝物喂养，让其恢复一些威能，但却有限制，每日最多三箭，张小白这才想用普通箭矢代替。</p>
什么情况？</p>
“神物配异宝，普通箭矢用在射日神弓之上，器魂不喜。”坤老有些无奈的说。</p>
“射日限制过多，战况紧急，还是请它讲究一些，战后必有补偿。”射日神弓在微微颤抖，根本无法使用，器魂之间能够沟通，张小白让坤老安抚。</p>
“好吧！”坤老答应了。</p>
也就是几秒钟时间，射日不再颤抖，坤老的声音在张小白脑海中响起：“小混蛋，还傲娇！不过它终于答应了，战后黄晶十块，你看着办。”</p>
张小白一阵无语，黄晶珍贵，他身上也只有一些蓝晶，不过依照目前情况，先答应再说。</p>
“小红，天空观察。”张小白下令。</p>
小红在空中盘旋，借助其视野，总览整个战场。</p>
“嗖！”</p>
一箭出，城墙下大声呼喊，催促进攻的蛮人头目，应声而倒。</p>
射日神弓毕竟是神物，一箭射出，速度极快，但也只有内修之人使用，才相得益彰，要蛮力开弓，才有如此威力。</p>
“嗖！”</p>
“嗖！”</p>
“……”</p>
一连十余箭，倒下十余人，每箭必中，且对象都是蛮人小头目，令蛮人进攻，发生了混乱。</p>
就算是箭神上官，也做不到如此。</p>
箭法上来说，上官略胜一筹，但其没有小红辅助，对于整个战场缺乏把握，而且他之箭矢，以气驱动，气之波动不可隐藏。</p>
“咦，什么时候北荒军有此弓箭高手了？”媚夫人注意到了小头目连续被射杀，关注到了城墙上的张小白。</p>
翠弓在手，气凝聚，一道绿光划破天际，直奔张小白而来。</p>
张小白心生危机，急忙按住旁边看呆了的王恒月，隐在城垛之下。</p>
绿光射中了旁边的弓箭手，他浑身绿色，身体如同融化的蜡烛，片刻之间，就化作污水。</p>
好毒！</p>
张小白咋舌，他认出了媚夫人，蛮人五巨头之一。</p>
来而不往非礼也。</p>
霍然起身，一箭凝聚，这可不是普通弓箭，而是射日自身之箭矢，凭空一道黑光，仿佛跨过空间，来到了媚夫人身前。</p>
媚夫人大惊，身形后退，将手中翠红劈向前方，正中黑光。</p>
强大的能量四逸，射日之箭威力强横，“咔嚓”一声，翠弓应声而断，继续射向媚夫人。</p>
翠弓也不是凡物，黑光威能以去十之八九，媚夫人双手合十，竟然将黑光夹在手中，一阵绿意闪烁，磅礴的气从双掌爆发，将黑光湮灭的同时，嘴角流下一丝鲜血。</p>
身体的伤不比心中的痛，心爱武器被毁，她的战力至少减少了三分之一，并不是所有的弓都能承受其剧毒之气，眼神恶狠狠的看向张小白。</p>
心怀恨意之时，心中警兆突现，一道金光来到身前，趁她未回气之时，轰在了右肩之上，要不是在危机时候，用力偏身，可能就插在心脏了。</p>
就算这样，右肩之上，碗口大的洞，右臂只剩一丝皮肉连在身上，悲惨至极，伤势极为严重。</p>
伴随着惨叫，身形连闪，向后退去，淹没在人潮之中。</p>
“可惜了。”上官面容冷峻，缓缓放下手中弓箭，转身看向张小白方向，举弓示意。</p>
他一直关注媚夫人，却一直没有机会，直到张小白射日弓出，他才趁机重伤媚夫人，废掉了这个狡诈强大弓箭高手。</p>
“哎！媚夫人也重伤了。”象先轰叹了口气，有些悲伤。</p>
率大军前来，意气风发，五大族长修为强横，不想落得一死四伤，伤势较轻，还能保持战力的只有自己和佘越了，但佘越身为刺客，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难有作为，要不是兵力占据优势，自己这方算是败了。</p>
北荒军之高手，死伤惨重，最大的损失就是楚老，但战果依然辉煌。</p>
除了喊杀声，战场上只有清心鼓之声不断回响，在夜色擦黑的时候，一阵锣声也加入了战场，正是蛮人的鸣心锣。</p>
人死太多，煞气太盛，天黑了，色不易察觉，如果是白天，就会发现天色如血，空气仿佛都粘稠起来。</p>
这些异象只有少数人注意了，王衡将军、象先轰虽然发现，但战场之上，不能分心，只是吩咐手下关注即可。</p>
不知道何时，天空之上出现一些血色旋涡，这些旋涡正是煞气极为凝聚的表现，从最初的缓慢，到逐步加速。</p>
“不好，煞气旋涡。”</p>
“不会吧，不是有清心鼓吗？”</p>
“蛮人那边也敲响了鸣心锣！”</p>
“……”</p>
异象被发现，战场上仿若凝滞，除了城墙之上人若疯狂，其他人都停手了。</p>
鼓声急促！</p>
锣声密布！</p>
看得出来敲鼓鸣锣之人，心中焦急。</p>
阵阵金光如同波纹扩散，努力驱散天空中的血色，中和煞气，但已经来不及了。</p>
“哈哈，鲜美的生命，浓重的煞气，真是好地方。”</p>
“死亡、杀戮、尸体、煞气！”</p>
“好久没有这样的场所了，真是过瘾啊！”</p>
“哈哈！”</p>
突然之间，天空中传来阵阵鬼哭呼啸之声，还伴随着惊喜的谈话之声。</p>
不论是秋叶士兵还是蛮人，身体僵硬，眼神中带着恐惧。</p>
“域外魔煞！”</p>
王衡声音干涩。</p>
“大家快聚在清心鼓周围！”王衡连忙下令。</p>
“快到鸣心锣边上。”象先轰大声呼喊。</p>
但怎么来得及，血色旋涡中，一条条淡红色的虚幻影子如同潮水般涌出，在空中不断飞舞，吸收着煞气。</p>
这就是域外魔煞吗？</p>
张小白心中大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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