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伸手拭去额头冷汗,道:“贵人剑法,出神入化,惊天动地,安能不畏?”
马云禄飘然下拜,道个万福,道:“云禄只是舞剑,实未料到,曹兖州英雄在世,智谋无双,竟会受惊!是云禄剑法舞得太过,还望曹大人海涵。”
曹操慌忙躬身施礼道:“贵人剑法,甚是高妙。天下英雄面前,曹操何敢以英雄称之;世上绝世谋士之前,曹某更不敢以智谋自论,贵人过誉了。操不过一凡夫俗子,祖上世受皇恩,不欲见乱臣贼子危机朝廷,累及万民,故而舍家弃口,为我大汉太平,万民安定,愿为陛下征伐不臣也。责任在肩,不得不为耳,岂敢自称英雄,自负智谋?今在天子驾前,见文武满堂,人才济济,我大汉中兴之气象,依然蔚为壮观,操惶恐无地,岂能不惊乎?”
刘协能够听出来,曹操这番话,有些是假的虚的,有些是真的实的,只是这曹操以奸诈著称,一时半会,刘协也不会全信于他,让这曹操当做傻子。
只是眼前他占着主动,不必对曹操之言太过在意罢了,遂叫马云禄回坐身旁。
刘协遂道:“孟德不必心惊,快快落座,我等再痛饮一翻。”
歌舞助兴已毕,众人再次痛饮。
那刘协正要举樽往口中送酒,回头瞥见蔡琰,花容失色,冷汗直冒,道:“昭姬,何故如此?快些前来!”
蔡琰如梦方醒,应声“喏”,起身跪坐刘协身侧。
那刘协道:“美人,莫非你不想看到,曹孟德归顺朝廷?”
那蔡琰大惊失色,慌忙拜服道:“陛下,蔡琰岂敢?”
刘协急忙将其一把拉住,道:“众臣在前,不可如此。”
那蔡琰这才起身掩饰。
又是一翻饮宴,忽有堂前侍卫前来禀报,言说有一先生,自称东郡程昱,意欲觐见陛下。
曹操一听,大喜,起身向刘协施礼道:“启奏陛下,此乃臣之谋士程仲德也,望陛下准其上堂,觐见天颜。”
刘协道:“哦,东郡东阿程昱,程仲德,朕早有耳闻,曹操,快快让他上堂。”
早有躺下龙骧统领史阿,着人传程昱上堂。
那程昱走进大堂,看到曹操立在一侧,曹操身后,众将俱在,那程昱脸上方才长出一口气,继而脸上现出笑容来。
那程昱在堂上三叩九拜,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叫平身,便在曹操之下,设一坐席。
程昱跪谢隆恩。
刘协遂问:“程仲德,你是曹操帐下第一谋士,今日怎么会来得怎晚?”
程昱对于刘协说话方式,多少有些不适应,一脸诧异,继而躬身施礼,应道:“回禀陛下,臣受曹刺史所托,驻守东郡,不知此处之时。今翻押运粮草而来,故而来迟。”
“程仲德押运粮草而来,莫非向为曹操后盾,阻挡朕的大军东征叛贼么?”刘协质问道。
程昱一听,大惊失色,唬得什么似的,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岂敢!岂敢!陛下便是小臣一万个胆儿,小臣也不敢啊。”
继而,刘协哈哈笑道:“仲德不必如此惊慌,朕不过随口一说罢了。现在,曹操已经归顺于朕,你我便是一家,何必如此慌乱?快快起来吧,坐下先喝三杯。”
虽说刘协的话让程昱多少有些不懂,但也知道,天子乃是让他坐下饮酒。
程昱只得再三谢过,方才落座。
又是一翻痛饮,程昱忽然起身,举起羽殇向刘协敬酒。
刘协自然十分高兴,饮下。
那程昱又向着朝中文武众臣,一位一位的敬酒。
敬过一遍,程昱到得曹操面前,那程昱为曹操满上,暗中说了一句什么。
刘协早留意到,心想:“莫非这程昱将他这一翻饮宴当做了鸿门宴?要示意那曹操擅自离去?”
不过刘协又想,就算这曹孟德带着四位猛将跑了,又能如何?
若是不让曹操离去,兖州之地,少说还有曹操十万大军,又有谁来掌控?
嗯,不如先放过曹操一马,若是这家伙还敢如此做作,不全心听命于朝廷,那袁术灭亡之日,便是他曹孟德丧命之时。
刘协想好,遂起身如厕,暗招典韦上前,如此这般,吩咐一翻,这才回到堂上落座。
方才坐下,那曹操便起身再拜而言道:“启禀陛下,臣请如厕小解。”
刘协笑道:“孟德想去厕所,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孟德切莫趁此离去呀?”
曹操一怔,继而冷笑道:“陛下说哪里话来?微臣若要离去,必当当面向天子辞行。”
刘协道:“好,看来徐子将也有失言之时。他曾言,你乃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我看眼前曹孟德,绝非奸猾之徒。”
曹操讪笑道:“正是正是。”
曹操如此说着,便要领命出堂如厕。
方行一步,东倒西歪,差点摔倒在地。
程昱回谓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道:“主公不胜酒力,行动不稳,尔等还不快快上前搀扶,陪同主公如厕?”
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四将听说,一起上前,前后左右,尽皆招呼着。
那曹操方要出厅堂,刘协忽然想起什么,道:“喂,孟德慢着!”
那曹操一震,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幸亏有四位武将搀扶着,不然定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协见此,指着曹操笑道:“哈哈哈哈,便是奸雄曹操,在朕面前,也有腿软之时?哈哈!”
程昱立即解释道:“陛下,此乃我家主公不胜酒力也。”
那曹操却回道:“陛下之威,以至于此!”
刘协道:“嗯,听听,还是曹操会说话。”
那曹操急忙再拜道:“敢问陛下还有何吩咐?”
刘协道:“哦,朕看孟德帐下四将,皆当世之英雄,将来战场之上,怎么能没有趁手兵器?来呀,快将四将兵器取来,一一归还他们。”
早有史阿帐下龙骧卫士,将四将兵器取了,便于堂前归还。
刘协这才说道:“孟德,快去上厕所吧,小心把膀胱憋坏,连带你那玩意儿也失去作用!”
虽说曹操对刘协之言,并不是十分理解,但总算听明白了一半,要让他快些去如厕。
那曹操出了大堂,如厕完毕,方才出来,早有夏侯惇、夏侯渊打探好后门出路,遂从后门一侧马厩之中,解下五匹马来,各自上马,从后门逃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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