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亮,忽听得有人杀猪般尖叫:“来人啊,死人了!”
刘协半夜折腾,尚未睡醒,忽听得这般嚎叫,便翻身坐起。
抬头看时,身边早已不见了采诗身影。
刘协略一思忖,心中大惊,暗道:“不好,难道是昨夜自己用强,那采诗破了身子,接受不了,自杀了?”
刘协慌忙起身,顾不得穿衣,跑出门去。
门口小黄门守着,看到刘协出来,急忙拦住,道:“陛下,室外天寒,切莫出去吧。”
刘协忙问:“是谁死了?谁在喊?”
小黄门毕恭毕敬地道:“似是西厢房蔡美人那边。至于这声音……有些像侍女斐儿。”
刘协越惊诧,朝着那小黄门望一眼,现小黄门双眼之中,似乎深意,想必这家伙定然已知他昨夜所做之事。
但通过他这一句话,刘协也确认了一件事,若是当真死人了,那死的人也并非采诗。
此时宫女跑来,早从室内拿出龙袍,替他穿上。
“会是谁呢?难道……”
刘协正自寻思,忽有小黄门跑来禀报:“陛下……陛下,不好了,蔡美人她……她上吊自杀了!”
刘协一听,大惊。
这才五更天,天尚未亮,这蔡美人这是在搞哪个吗?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上吊自杀?
刘协顾不得等那小宫女为他系腰带,便跑了出去。
刚出门,一阵冷风入怀,刘协不禁一个寒颤。
他的心砰砰乱跳,根本顾不得扣住龙袍,只管开着坏,跑向西厢房。
倒是,宫女太监早已将蔡琰救下。
刘协看到蔡琰平躺在地上,胸脯平静,呼吸皆无,没有一点生气,整个心都凉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情急之下,刘协随口问。
那采诗一边抹泪,一边应道:“陛下,奴婢来时,方才走到门口,便听得几案倒地之声,推门时,门已上拴,叫门时,毫无应声。奴婢……奴婢便伏在门上细听,屋内有异常响声,好似有人卡着脖颈出的声音一般。奴婢顿觉不妙,便急忙叫人。待得这些小黄门来后,撞开房门,便看到蔡美人已经悬梁自尽矣!我等将其救下,已然如此!”
刘协不等那采诗说完,早扑上去,用手探探蔡琰鼻息,没有呼吸。
有扑在她胸口之上,细听,没有心跳。
伸手摸摸她脖颈,尚温热。
又听采诗这般说法,显是时间不久。
刘协来不及犹豫,当即采用人工呼吸急救之法。
捏住蔡琰鼻子,刘协嘴对嘴朝着蔡琰口中吹起两口,便双手交叉扣住,按照心率节奏,在蔡琰胸口按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刘协始终不见蔡琰回过神来。
但刘协真心不愿放弃。
作为一个有着现代人思维之人,他可能有**和野心流露之时,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就这么失去。
刘协坚持……在坚持……
“啊呕——”
终于,在他努力到三分多钟时,奇迹出现了。
蔡琰的嗓子里出一声奇怪的响声,整个人的脑袋这折了起来,仿佛一个人沉在水下久了,忽然露出水面一般。
刘协看到蔡琰醒来,急忙鼓励道:“深呼吸……呼吸……呼吸……好了,好了,终于活过来了……”
刘协几乎在喃喃自语。
看到蔡琰活过来,他前所未有地高兴。
一旁呜呜咽咽、痛哭不止的采诗,方才看到刘协亲吻蔡琰,还以为刘协就是一只大色狼皇上。
连旁边那些小黄门,心中也不禁犯嘀咕:“哎呀,咱家皇上算是没得救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现在好了,看到蔡琰醒来,他们都目瞪口呆了。
他们不知道,刘协这几吻,这一次次地在女人胸口按压,竟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效。
若非神仙下凡,哪个人能有这般本事?
府衙后院,刘协救人之时,很快便在这些小黄门、小宫女们当中传开了。
龙骧统领史阿,听到院中有人死了,急忙跑进来,保护皇上。
等他带兵到来,却听说,他们的皇上,竟然让那蔡美人起身回生,震惊不已。
刘协看到蔡琰醒来,将他抱到木榻之上,为他盖上被褥,言道:“昭姬,你这是干什么?”
蔡琰神情忧郁,泪湿眼角,泣道:“陛下,臣妾生乃陛下之人,死是陛下之鬼。在长安之时,那曹孟德长去拜访家父,深得家父点播。曹孟德亦视臣妾为小妹矣。今翻相见,想起往日之情景,不禁心有垂怜,故而弹拨琵琶之时,难免心软。臣妾有负陛下圣恩,愧悔无地,无颜面君,唯以死相报耳。”
刘协着实没想到,他的几句话,竟能差点夺取蔡琰性命。
对于他来说,几句话不过是泄一下胸中不满。
然对于他人来说,却已是灭顶之灾。
刘协赫然感到,身为天子,执天下之权柄,必须严于用权,毕竟动辄关乎他人生死性命。
刘协紧紧握住蔡琰之手道:“昭姬,言重了。此正可证明,昭姬不忘旧日之恩义,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朕不过是听到昭姬所弹琵琶,暗向曹操传递消息,又是酒后,利令智昏,怒火中烧,方才对昭姬如此,并非朕之真心也。昭姬家学渊源,才学美貌,世所罕见,朕怎会怪罪美人若此,而要夺汝之性命耶?美人多虑了!”
刘协这一翻温言软语,让蔡琰冰冷的心瞬间被融化了。
“陛下……”蔡琰叫一声,不知说什么话好。
刘协替她盖好被子,起身言道:“朕昨日醉酒,很是困乏,头晕目眩,且东征之事,很是紧急。朕这边出去,梳洗一番,会见群臣去了。美人好好歇息,切勿再做傻事,让朕放心不下,可好?”
蔡琰眉目含泪,微微点头,目送刘协离去。
这一日一夜,甚是不凡。
先是降服曹操,收了曹操十余万大军,又放曹操离去。
一夜时光,采诗有幸服侍了他这个天子,蔡琰却差点因此丧命。
围绕在他这个天子身边,生的事儿总是那么非同凡响。
刘协刚出门去,只有马云禄立在门。
见他出来,忙问:“陛下,蔡姐姐身体如何?”
刘协望了她略显稚嫩的脸,道:“已无大碍。”
马云禄道:“谢天谢地,总算无碍。臣妾可否前去探望探望?”
刘协拉住马云禄的手道:“去吧,多宽慰她。”
马云禄“嗯”一声,跑进屋去。
刘协走出西厢房,深吸一口冷气,暗道:“哎呀,我里个神,有一个让老子省点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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