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知道,他在此间攻打袁术,然北方袁绍是否会趁机南下,袭其后方,当真不好说。
再有袁术未灭,刘表固守荆襄、南方有士燮为患,益州有刘璋据守,东北还有公孙康未能降服,这些人要么固守一地,要么伺机而动。
尤其那袁绍,本就曾有意拥戴刘虞称帝之意,如今他刘协有中兴大汉的气象,明知早晚有一天,要将他拿下,再加上袁术早晚要覆灭于他之手,袁绍早晚会反叛。
这般想来,将来还需要这一帮人相助朝廷,与那袁绍一战。
刘协想到此处,将库房之中所有金银全部收罗一空,又将一些精致器皿收入无敌兑换空间,全部兑换成粮食,自然也兑换了足够的酒肉。
之后便派出许攸、田丰、朱展、司马懿为使,前往各营传旨,明日一早,派人前来城中领取军粮,又着令刘备、曹操、吕布、孙策,率领大汉天子点名要来的文武将佐,前来寿春城中,景明殿见驾。
这一日,巳时。
在景明殿前的台阶之下,刘协文武分列两班,文班居左,辅国将军伏完排头,其后有戏忠、贾诩、许攸、田丰、胡昭、司马懿;武班赵云、马、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庞德、马岱。
文武众臣之间,兖州牧曹操率领程昱、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李典、乐进靠文臣第二列。
刘备率领关羽、张飞、孙乾、简雍、糜竺、糜芳为第三列。
吕布率领陈宫、高顺、张辽、臧霸、宋宪、魏续、成廉、侯成为第四列。
孙策率领周瑜、程普、黄盖、韩当、朱治、蒋钦、周泰、凌操、太史慈为第五列。
第五列以外,便是武将一列。
刘协着小宦官宣众臣见驾。
六班文武一起进入大殿,将景明殿挤得满满当当。
众臣三叩九拜,山呼万岁。
刘协叫平身。
这刘协眼看着大殿之下,四路人马文臣武将,甚是喜人,总想着当真能为自己所用,那该多好啊!
恐怕这乱世不消一二年,便可传檄而定了。
只是要想让这四路人马真心拜服,绝非轻而易举。
“嗯,朕得想想办法,不然好不容易让这些人齐聚一堂,岂不浪费了一次机会?”刘协暗暗盘算。
正想着,戏忠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如今陛下虽然年少,然英明神武,大有汉武之气魄,光武之遗风,臣等适逢英主,三生之幸也。如今讨逆至此,战已胜,求陛下赐宴群臣,以彰显陛下之隆恩!”
戏忠这番话一说,众臣又跪地叩谢,高呼:“谢主隆恩。”
只是这一回,刘协并没有让大家急着起来,而是忽然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刘协可不是因为激动而哭,更不是因为软弱而哭,他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怎样,是想试一试他们的心思而哭。
众臣见天子在殿上痛哭,都很奇怪。
那刘备上前拱手道:“启奏陛下,不知陛下有何悲伤之事?何以如此痛苦?不如当着天下群雄之面,和盘托出,臣等纵然九死,也要为陛下分忧。”
刘协擦擦眼泪,抽泣道:“哎,让皇叔和诸位爱卿见笑了。朕这是……这是高兴、激动,又……有害怕呀……”
众人越糊涂,都一个个盯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那刘协继续言道:“看到皇叔与孟德、奉先、伯符诸路人马,武将英雄,文臣睿智,皆是我大臣肱骨之臣,实乃我大汉之福啊。朕看了,自然高兴,欣喜,不由得激动起来。只是,这也让朕想起去岁东归之时,董卓恶贯满盈,奉先为国除害,朕不幸又落入李傕、郭汜等人之手,一路东归,吃尽苦头,几近丧命。那时,朕何尝想过会有今日?真见诸路人马如此雄壮,该不会也如董贼、李郭一般,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刘协这番话直言说出,倒叫众人都是十分诧异。
尤其那曹操,在天子东归洛阳之时,曾经不远千里,前往洛阳,迎接天子,本意就是想“奉天子以令诸侯”。
不曾想,天子道高一尺,没有将他进场得逞不说,还趁机将他帐下的典韦、许褚两员大将,以及王佐谋士荀彧,据为己有。
这让曹操一直都耿耿于怀。
只是眼下刘协为天子,他不过乃是汉家一臣子,岂有臣子与天子争夺文臣武将的?
天子要去的,曹操自然无法要回,但他的心里终究不会舒服。
乱世之中,群雄人心丧乱,如曹操、孙策等人,哪个不是趁机扩大地盘,借此建立基业,以便在大汉衰微之际,趁势崛起。
刘协提及那一段过往,面红耳赤,低头不语的,还有吕布。
刘协一口一个董贼,要知道那董卓曾经乃是他的义父。虽说后来是他亲手杀了董卓,却不了后来又被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赶出长安,这些事儿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刘备本就是个爱哭的,见刘协说得凄楚,梆梆叩头道:“让陛下喊屈受辱,实乃我等之罪也。臣身为皇室宗亲,却不能保护陛下,臣着实该死!”
刘备这般一说,众人跟着跪地附和。
刘协一把鼻涕一把泪,又道:“皇叔,诸位,你们这是做什么?尔等都是我大汉朝的肱骨之臣,死有什么用?朕就是想知道,你们能不能真心辅佐朕啊?还会不会有人像董卓、李郭一般,总想挟持朕恭,祸乱天下啊?有没有人像袁术一样觊觎朕的江山社稷啊?”
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刘协这般之言询问,哪个敢不说忠诚大汉,众臣于皇帝?
果然,刘协说完,众人连连叩头,都说要效忠陛下。
就连站在左右两边,刘协的嫡系人员,也都跟着跪地叩头。
那刘协看着黑压压跪地一片,忽然眼泪闸住,脸上显露出少有的冷漠来。
“之前,曾经有人劝朕,说天下群雄,皆在于此。不如设一宴,奉上毒酒,令诸位饮下,如此凭借朕此时手中数十万大军,天下瞬息可定……”刘协说到这里,刻意放慢语气,观察众人情形。
那曹操浑身一抖,吕布禁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天子,刘备俯伏于地,孙策脖颈之上全是汗。
良久,刘协又道:“然,朕乃天子,治理天下,还要仰仗诸位,就此将诸位杀了,岂不是我大汉自断臂膀?朕相信,朕以诚心相待,众人也会诚心待朕,忠于朕!诸位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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