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宫凌睿相当于将自己架起来,就算心中疑虑万千,也知道,靖轩帝让位,是被他们所逼,而他退位让贤,也不曾想过将这天下,交到他手中。
宫凌俊眉头微动,轻抿薄唇不说话。
宫凌睿一手托着传国玉玺,一手拿着那一纸诏书,看着堂下众人,一张张惊讶不已的脸,有的甚至惊讶地长大嘴巴,差些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眯了眯眸子,沉声道“诸位大人似乎对皇上的决定~心有不满!”
最后四个字,他是一字一顿出口的,话出口,几个单子小的,平日里攀附于尚熠的文臣,顿时抬手抹了抹额头,不知是否有汗,他们此时看起来,的确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宫凌睿不禁心中嗤笑,尚熠挤破头坐上了这朝中除却两位辅政大臣之外的群臣之手,身边驱使的人,竟然这般不抵用。
他看了看朝中颇有威望的几位猛将,几人此时也微蹙着眉头,面色有些纠结。
这几人,都是与缪成安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与他有袍泽之谊。
宫凌睿看着几人,想起当初昌吉与坤黎趁着南陵冬旱灾夏洪之灾进犯,便是这几员大将,坚持用武力解决,也是他们,力荐宫凌俊为主帅。
而之后,靖轩帝虽无奈之下启用了宫凌俊,却因为容月儿阻拦,也因为他自己的私心,让他立了不退敌,誓不归朝的军令状,这才令他统帅三军,前往退敌。
当初,这几员大将,作为监军,副将等值衔,有的进了缪成安的编军,有的则与宫凌俊一道。
宫凌睿看着几人,心想,既然他们当初能推荐宫凌俊,又与缪成安颇有交情。
加之他虽之前不常在朝中走动,却对朝中大臣的动向,也是略知一二,自宫凌俊退敌还朝,这几位在朝中颇有威望的大将,对他也是极为看重。
宫凌睿脑子一转,冲几位道“难道章将军等人,也与其他人一样,怀疑如今本小王爷假传圣旨?”,说话间,目光凌厉地在尚熠脸上一扫而过。
被点名的章将军,是这几人中,最有威望的,他府中,三代为武将,为南陵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
“老臣不敢!”那章将军一撩袍子,单膝跪地,俯首道。
他这一跪,好多本来坐立不安,进退两难的文臣武将,也纷纷跟着跪了下去,却一言不发。
宫凌睿看了眼殿中,一半一半,说明,站着的一半,不是跟着尚熠的,便是主意随着老国舅与护国公的。
他勾了勾唇,道“皇上病重,在朝中已非秘密,皇上卧床的这几个月,给四皇子监国大权,如今,城外三十万大军的兵符,依旧在四皇子手中,皇上一直未曾收回,这说明什么?”
众人一惊,城外随时可调动的三十万大军的兵符,皇上竟然给了四皇子,在监国时便给了,尚未收回?
宫凌俊也顿时蹙眉,当初他被禁足,田中前去传圣旨,是顺便要收回他手中的兵符的。
别人不知,他与宫凌睿却心知肚明,当初他监国不利之过,是靖轩帝当着满朝文武亲口所言,而他所为的过错,是靖轩帝重回朝堂所设的计,无论是被抹杀了一切功劳,禁足的他,还是被下狱遭贬黜的宫凌晟与宫凌磊,都是他重回朝堂的棋子。
当时田中传圣旨前,十八便传话于他,无论如何,将兵符先压在手中,以防万一。
他听了,却未曾想到,是用于今日……他看着宫凌睿,眉头渐渐蹙起。
宫凌睿说完,便盯着他看着。
虽之前二人早已打过商量,但是他宫凌俊,今日不是朝着这天下之主而来,他来,是害怕宫凌睿上位遭到朝臣阻拦,质疑,他能施以援手,是以,他都暗中调动兵马,随时准备用强硬手段镇压。
而他不曾想到,宫凌睿却引着他,唱了这么一出,将他高高架起,他手脚皆不受束缚,也可以开口说话,但是,却比被人绑了手脚,堵住嘴巴,更憋得难受。
他什么也不能说,事到如今,他什么也不能做,一旦他否认,那宫凌睿便是假传圣旨,他则是与宫凌睿苟合起来,图谋不轨之人,他们不得善终,十八又如何会好……
他紧了紧握着的拳头,眉头拧的更紧,一言不发。
宫凌睿冲他一笑,道“四皇子何不将兵符拿出,让诸位大人看个清楚!”
“皇叔既然将三十万大军的军权交于你手,也是早有准备!”
闻言,众人都刷一下,目光投向宫凌俊。
宫凌睿眉目微微颤动,抿了抿唇,手揣进怀中,拿出了城外驻扎的三十万的珺的兵符。
护国公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将,这三十万大军,是先帝当年亲自组建,而兵符,也是他亲自画的图案,由护国公亲自监工所制,他再熟悉不过。
他走过去,从宫凌俊手中接过兵符,在手中来来去去转着看了一圈,连连点头“不错,是城外驻军的调兵兵符!”
宫凌睿嘴角微扬。
“是又如何,既然皇上要禅位,为何了朝中执笔官也不曾宣进宫,尚书令也未曾得到消息,朝中大臣,无一人知晓,岂不惹人怀疑!”尚熠道。
宫凌睿眸子一凛,看向尚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道“谁说不曾有执笔官进宫!”
说完,他“啪啪”拍了拍手。
大殿内安静下来,侧殿与正殿之间的门打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夏大人!”尚熠一惊,呼出声。
夏文杰面色有些泛白,对他点了点头,又对站在最前面的护国公和老国舅拱手见礼之后,走到了御阶前站定,面朝文武百官,拱手道“在下,昨夜被皇上宣进宫,在皇上龙榻前,听着皇上口谕,亲手写下的这禅位诏书!”
“夏某可以作证,这诏书,不含半点虚假!”
他话音一落,顿时,殿内又是一阵喧哗之声,朝臣三五成群地讨论起来,有的点头,也跪了下去,有的摇头,依旧坚持。
“夏大人说着诏书是您亲手所书,这并不难,玉玺在小王爷手中,这诏书是你所书,要盖上这玺印,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尚熠道。
话毕,他一甩袖子,微微侧生,直接道“左右也无人证!”
“丞相这是说,下官与小王爷,四皇子,假造圣旨,还是逼迫皇上?”夏文杰眸子一冷,沉声道。
尚熠一噎,面上尽是尴尬之色,不知如何回答。
“我还有见证之人!”夏文杰又道。手机用户看血里鸢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221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