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个在大奔汽车上工作的流水线员工吗?
他如此年青,如此瘦弱,整天不知道自己的快乐是怎么,便只好混。
然而也有悲催,听说现在流水线员工的职业资格证书下达了,如其它职业一样,它分个中级高级初级什么的,而大奔汽车厂又显然突然需要某个证书才能混下去,尽管这跟他做的事没关系,但由于他学历达不到要求,怕是连初级都不配,用他的话笑说:“妈b老子就一垃圾,得了。”
可还要生活是不是,这是说创造这一分级制度的专家们,诚然,他们全对,完全不可能错,为了人类平等肝脑涂地,工作辛苦,祝他们工作安康。
玩笑归玩笑,他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去搞个文凭,不然工作丢了,那是连买卫生纸的钱都没有啊。
他现在正在公交车上,站着,目前在看盘在车上一块屏幕里的美食节目,去某个教育机构搞个成人教育什么的,先拿个证书再说,反正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到了,来,教师建筑师医生,找啥证书,啥都有。
此刻公交车像片面包,车上有老人,有小孩,有年轻人,亦有中年人,反正几乎都不可能有几个有钱人。
公车走走停停,忽然上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看起来神色慌张,胸口一张铭牌锃亮,他一来就左顾右盼,然而人已经坐满了,他看到自己没有座位,便觉得整个世界都不正常了般。
“来,小伙子,你坐。”这时,旁边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突然从特殊座位上站起来。
“不,要不你先坐吧。”年轻一脸宽容不好意思笑道。
“哪里,”大爷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铭牌,“我是茄子豆角奖的,”目光转移至年轻人,指着他的铭牌说,“而你是辣椒炒肉奖的,你比我高级啊。”
“哎呦这算什么?”年轻人更不好意思了,“您资历老!”
“呦,这不对……”大爷神色严峻,仔细分析,“咱们都是同行,可你看看,现在后起之秀这么多,嘿,像我这样的人老喽,不中用了,跟不上时代。”
“不,大爷,您听我说,社会永远需要您!”年轻人还是一脸笑道,“一个奖而已,不用那么重视的。”说着又低着头看了看老头胸口铭牌上那一副茄子豆角的图案,不免又想笑。
“不行,你坐,你不坐就是不给我面子,那我也不坐,”大爷指着旁边站着的一波默默注视的无铭牌之辈,“你不坐我不坐,难道是让他们这一群平庸无能之辈坐吗?”
“那行,我就先坐下了。”年轻人说着,毫不客气。
公车陷入了短暂的平静,直到两个例外站出来,一高一矮,一老一小,一洋一土,那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近七十白发苍苍的老人。
“你这老头,是不是有病,明明是我先来的!”中年人坐在哪里,仰脸说道。
“看看,看看,你这像话吗?大家评评理啊,”老人张望写周围默默无闻的群众一眼,还是对他们说,“我说了,虽然我们都是番茄炒蛋奖,可我这是土蛋啊,土蛋比洋蛋更贵,难道会假吗?”
“你这个鸡眼哪里听说土蛋比洋蛋更高贵?”中年人用只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的铭牌,“我告诉你,不管洋蛋土蛋,营养价值都一样,更何况,我还听说,土蛋貌似胆固醇更高呢。”
“你这也太嚣张了嘛!”老人温厚不起来说道,“我活了半个多世纪,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混淆是非的,我一直都听的是土蛋比洋蛋贵!”
“你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显得自己没文化,丢大家的脸有意思吗?”
“明明是你丢脸,老祖宗传的规矩,土蛋比洋蛋贵,还用多说吗?”
“你他妈再说,我打你了啊!”
“你他娘试试?为了伟大的荣誉,我这也跟你拼了!”
“臭猪!”中年人一个起身就一个巴掌,让老人小楞了楞,下接了句我跟你拼了之类,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大家都笑了,在一旁看着,各有点评,尤其是那些胸口没铭牌的人,更乐。
而就刚刚获得茄子豆角奖和辣椒炒肉奖的这边,年轻人和大爷苦苦皱眉,也只能苦笑。
“唉,现在这社会,明理人少喽。”大爷一阵叹气。
“是啊。”年轻人轻声说道。
一会儿,公车停了,又动了,上下不少人,也没打扰到厮打的人,老人自然敌不过,被中年人压在了地上,“服不服?服不服?”
这时候他看到老人一面错愕的脸,周内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
中年人缓缓的回头,目光转向了那个小小的屏幕。
新闻里,女主持说道:
“下面播出一则喜讯,我区著名医学专家李嘿嘿博士就在刚才获得了诺贝医学奖。
“李嘿嘿博士与他的团队成功的研发出治疗爱奖症的特效药,打破了以往此症无法被治愈的传统看法。
“爱奖症,学界简称az,是一种传染性极高的精神类疾病,具体表现为没得奖不能活下去,有奖一定要人全知道,常出现于同行互捧之间,据说,此病也多发于作家和诗人,而对于诗人而言更容易传染……
“李嘿嘿博士历经几十年的努力成功从人类币这种常见的钱币中提取出了一种植物蛋白,将它射入患者体内,就会有出乎意料的疗效。
“据悉,这种来源于人类币的植物蛋白,需要在极高的纯净条件下去除杂质,李嘿嘿博士表示,目前平均每用三十万块可以提炼出一克植钱蛋白(学名),这种植钱蛋白也可以转换为一种胶钱蛋白,而这种提取最初是一百二十万,他将继续努力,争取在明年实现三万块的便能提取一克的成绩。”
屏幕中,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只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在实验室里工作,而后面是一捆捆钱,旁边还有个粉碎机,有人把那些钱一堆堆扔到里面,随着剧烈的哄哄声,那些钱最终粉碎掉到一个巨大的搅拌器中,随着连接一根根管道,钱全变成了汁液在其中静静流淌,而前面已经有些人在一排排试管面前下的显微镜下观察了。
接下来是带眼镜的李嘿嘿博士对记者说:“光这些程序还不够的,一般情况下要经过三十二道工序,还要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发酵……”
公交车再次停下,一堆胸口原本贴着铭牌的人突然面带狂喜跑了出来,他们使劲的拉扯自己胸口的领子,冲向了一片施工空地,向着夕阳欢呼……
……
……
……
每次做完猪肉的活计后,黄毛都要去一个地方,那是一间差不多的黑屋子,里面的人不停的咳嗽着睡在一排排的床上,他们都得了一种病。
“有办法了!”黄毛对大家说,“大家一定要活下去啊。”他说着又用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挠挠那爆炸了的鸡窝一样的头发。
“别说了,咳咳,我们都知道。”一个病态的中年男声响起,“可人家至少要3万啊。”
“就是,我们这种人哪里买的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就是就是,你也不用太自责了,我们这病,怕是……怕是治不好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
“不会的,”黄毛赶紧解释,“现在说三万,也许明年很快就说五千,甚至是五百……
总之一定有希望的。”
“也许等到五百的那一天,我们都死了吧?”传来男人一阵苦笑接着咳嗽。
“我会想办法给你们弄到药。”黄毛坚定地说,“你们放心好了。”说着,他又离开了屋子,游走在大街上。手机用户看作乱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239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