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抢光烧光王家庄后,凶性大发的东江兵随即又和邻近的村庄进发了。
不过,对于其它的村庄似乎还算是温柔的。奸银抢劫虽然依然不少,但是杀死的人却少了许多。
一个多时辰不到,吴桥县城周边的村庄都被王坤文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惹出来的祸事连累了。
叛军很快冲到吴桥城外。县城外浓烟冲天,无数叛军在城外的街巷中穿行,身上背着大包小包抢来的物品。
他们憋屈已久的怒火汹涌而出,将吴桥城外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抢劫一空,吴桥城外迅速化为地狱。
而军队一旦抢发了性,也就根本不在孔有德等人控制之内了。发觉惹下了大祸的孔有德和耿仲明再想要制止也来不及了。
但这样的情形正对生性凶残的李九成胃口。他拧着大刀,狞笑着站在望着低矮的吴桥城墙,觉得周围传来的惨叫声哭喊声如同仙乐一般的动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吴桥县城没有任何防备,城头上只有紧急召来的少量战战兢兢的乡勇。
他们也没有撞杆檑木夜叉拍这样的基本守城工具,知县就没预料到他们会造反,还等着孔有德来求他买东西好敲诈一笔呢,没想到转眼就发生了一场大乱。
吴桥县地处运河沿岸,城外的富庶已经让叛兵们大开了眼界。李应元光在一个士绅家的地窖中,便发现了三万两现银,心想城中的财富自然是只多不少。
城里的财货女子,如同一条鲜鱼,吸引着叛兵们亡命地想冲进城里吃这股腥儿。
李九成身后跟着一千多名士兵,他们赶制了一些简陋的登城梯。叛军个个眼睛发红,手中拿着长短不一的钢刀,嗷嗷叫着便要往城墙上冲。
他们装备了近两千把钢刀,拿着刀爬云梯来攻打这类不坚固的城池正好合用。
李九成看着城墙上脸色发白的少量守城兵丁,得意地大手一挥吼道:“攻城!退后者死!打下来分钱分娘们!”
“冲呀!”、“上呀!”密密麻麻的叛军呐喊发出狼一样的嚎叫,蜂拥而上。
他们将一排排登城梯搭上城头,前段的木钩牢牢挂住墙头,一些凶悍的士兵把钢刀咬在口中,攀着梯子蚁附而上。
吴桥这地儿承平已久,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许多人腿脚发软,就差掉头逃跑了。
个别胆大的兵丁从城头丢下了稀疏的几块石头,也只砸倒几人。但很快便被数名凶悍的叛军抢上城头,城墙上的乡勇本就无胆抵抗,马上便转身一哄而散。
城门很快便被打开,上千的叛军从城门蜂拥而入,大呼小叫着挥刀砍杀所有看到的人。
这些杀红了眼的叛兵背着口袋,沿街一一破开店铺,翻箱倒柜的寻找财物。有些人还胡乱放火。
吴桥城陷入一片大乱,到处哭声震天。
几天后,济南巡抚官署中,山东巡抚余大成接到了一封急信,是山东巡按王道纯派人送来的。
孔有德作乱之时,王道纯正巧在平原县公干,第二日就得到了吴桥兵变的消息。
平原县离吴桥只数十里路程,离陵县二十余里,得到的信息十分详实,他在信中讲诉了孔有德部攻克吴桥之事。
同时,王道纯还估计叛兵将会继续攻击附近的陵县、临邑和平原,德州也处境危险,需要早作防备。
余大成看到信末尾的“发兵力剿”几个字,手微微发起抖来,他虽然贵为巡抚,但是却没有直接参与过战事,胆子很小。
自家事自己知,余大成对山东的军力虚弱程度一清二楚。由于多年未经战事,全省的战兵只有数千,大部分都是漕运兵卫所兵,没有任战力。
这些部队平时吓吓老百姓还可以,打匪贼都很勉强,根本就不能拉出去作战了。
东江兵在满虏面前差是差,可是要对上这些山东的“战五渣”嘛,那还是可以轻松碾压的。
余大成觉得,如果一旦出兵作战失败,自己的官位肯定难保,所以便希望这些叛军最好抢掠一番就退走。
吴桥在山东边上,兴许这些叛军直接就往北直隶去了呢。自己到时就可以来不及调兵为由推卸责任,转而弹阂登莱巡抚孙元化。
所以,他思索一番后,决定暂时先不调兵,将事情上报上去再说。
见师爷准备好了笔墨,余大成斟酌一番后吩咐道:“先给登莱巡抚孙大人去信,就说登莱叛军在吴桥作乱,再给兵部上个题本说说。”
师爷知道王道纯有来信,忍不住转头问道:“抚台大人,巡按王大人来信甚急,是否也要回复他一下?”
“不回,对外面就说老夫病重,一时不能视事……”余大成推脱道。
余大成最后又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所准备,便对师爷道,“让标营做好出击准备,等待老夫命令。”
朝廷收到消息后,崇祯气急败坏,关外大凌河之围未解,山陕流寇猖獗,现在居然又在京畿附近多出一股乱军。
而且还是年费九十万白银的登莱。崇祯给气得不行。
皇上大发雷霆,兵部尚书梁廷栋只得赶紧想办法,但大军都被牵制在各处,兵部一时来不及调动兵力。
孔有德部吴桥兵变,就这样牵动了整个大明北方的局势,就连刚派去驻守山海关的秦良玉部川兵,也被命令随时准备调防京师。
好在和原来的历史上不同,咱们的穿越者王瑞王大人横空出世了。
所以梁廷栋也很光棍,直接便命令山东巡抚和登莱巡抚合兵夹击,尽速消除乱局。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山东巡抚没兵可调,登莱巡抚调不动兵。于是,就这样几转几不转,吴桥兵变的最终走向完全便被操控到了忠贞伯和登州军手上。
朝廷和各方在着急忙慌地准备应付孔有德部叛乱时,孔有德、耿仲明和李九成等人也焦急万分。
讲真的,无论是山东还是北直隶的军队,孔有德等并不害怕。但是雄踞登莱的登州军他们是真的怕。
孔部中人都是辽东东江来的。而登州军中,这些地方来的人也同样不少。所以,难免就有这样那样的七大姑八大姨、转弯磨角的人际关系。
因此,孔有德部从他这个参将到下面的大头兵,对登州的恐怖战力都是相当了解的。
原因很简单,光他们见到忠贞伯之后的这些时间,登州军就没少跑到辽东胖揍满虏,杀死抓获的满虏就不少。
而且为了宣扬武功,林思德的训导司还经常将满虏俘虏和首级四处展览,这可是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亲眼看到过的。
最开初听手下的人报告,说登州军内的老乡人都什么立功受赏、什么打死满虏多少多少人,孔有德等人还不行。满虏有那么好打么?
但见了几次展览的俘虏和首级后,他们选择了相信。
所以,和原来时空中的历史不一样,孔有德部可不敢轻易往登州跑。那不是去找死吗?
不过,现在吴桥这么一打,造反便成了既定事实,捞够了便得找个出路。
孔有德和李九成等人久经战阵,对军队指挥颇有一套,知道自己没有稳固地盘,必须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脱离陌生的地区,
到时是打是降再做计较。
所以,现在反应速度和转进方向成了最要紧的事。
“老李,你说说,咱们往哪里去吧?”孔有德看着抱着知县小妾在一旁乱摸的李九成就厌恶,干脆将难题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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