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令行礼之后,见李宽点头,总算直起了身子;说真的,当李宽责问他的时候,整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倒不是害怕就是李宽的气势让他心惊,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气势了,就是太原王氏的家主当初怒问他的时候也不曾感觉到。
敲打了何县令,李宽才看向了议论纷纷的工人。
“本王知道你们的想法,不过本王认为钱财终有挣到的那天,或许在五年后,甚至用不着五年,三年之后你们便会认为其实一件制服要不了多少钱财,你们也不会吝惜那点买布的钱。本王不知道何县令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制服和口罩的重要性,但是今日本王便告诉你们为何让你们穿制服和戴口罩的原因,因为穿制服和戴口罩有利于你们的健康,延长你们的寿命,难道你们就为了节省那两身布料置身子于不顾?”
“王爷,您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昨夜问李宽的壮汉再次开口了。
“怎么说话呢,王爷会骗你一个糙汉子?”胡庆大概是在军中养成了习惯,走过到开口的汉子身边咣咣就是两脚,然后一脸傲然道:“咱们王爷的医术那可是在长安城有名的,就是当今陛下亦佩服不已。”
那汉子倒是没有生气,身形动也没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李宽,等着李宽的回答。
“本王有必要骗你们,要知道这制服和口罩乃是本王出资购买的,难道本王让你们穿制服戴口罩还是害你们不成。”
李宽这话一出口,众人愣住了,想想也对,制服和口罩是李宽出钱买的,他们是白捡的便宜,若是穿制服和戴口罩没有作用,李宽也不会强制要求了。
那汉子一下子便跪到了地上,头磕的咚咚作响,嘴里大声说:“俺带大家谢过王爷大恩。”
话音落下之后,在场的众人全都跪下了,学着那汉子的样子朝李宽谢恩。
眼前的一幕让何县令愣住了,当初他好说歹说也没能让工人们穿制服戴口罩,可是李宽仅仅是几句话就让众人磕头谢恩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局面,何县令想不明白。
说穿了,还是因为李宽那句不穿制服戴口罩便不能继续在糖厂做工的言论,要知道糖厂做工的工钱可比他们种地得到了收益高处许多,而且糖厂做工的时间乃是年尾,家中并无事务,能在糖厂做几个月的工挣些过年钱也是好的。
然而,李宽的想法可和他们不一样,他要的可不是短短的两个月的制糖时间,他要的是糖厂能形成一个全新的产业链,从而保证南安县的百姓衣食丰足。
“老何,你看到这杂乱无章的蔗渣难道就没点别的想法?”李宽看向了何县令。
“王爷,这蔗渣都是让工人拿回家做柴火所用,难道这蔗渣还有别的用处?”何县令知道李宽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没有用处的蔗渣,脸上带着不解看向了李宽,在何县令心里甘蔗渣确实是没有用处的东西,就算是当作柴火也显得一无是处。
“老何你太小看这些蔗渣了,这些蔗渣可是有大用处的,因为他们造纸,所以你理当派人打理好这些蔗渣,派人着手造纸。”
“蔗渣能造纸?”何县令大惊,宣纸在关中有多贵,何县令一清二楚,更别说在岭南了。
“老何你也别激动,蔗渣造出来的纸可不是咱们用的宣纸,其质量还是比不上宣纸的。”李宽解释了一句。
就算比不上宣纸,那也是好的,毕竟纸这个东西可不便宜。
得到了李宽的肯定,何县令很激动,甚至连李宽也不顾及了,当场便吩咐人收拢散落四处的甘蔗渣。
看了眼激动不已的何县令,李宽笑了,还是要给出实际的利益才能让人有所行动啊,要不是说出了蔗渣能造纸,老何或许当着自己的面能吩咐人打理,但自己走了之后大概还是会恢复之前的样子。
何县令在招呼众人忙碌,李宽倒是显得无所是事了,只好带着怀恩和胡庆他们四处查看糖厂的情况,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说到底还是因为硫化糖也在糖厂提炼导致糖厂有些杂乱,导致环境不理想。
看过糖厂的情况之后,等到何县令带着工人收拾好散乱的蔗渣之后,李宽将工人聚集到了一起,人不多,几十人而已。
不过这已经让李宽很满意了,想想前世,家乡的作坊不过才十几人而已,现在初建的糖厂能有几十人做工已经算不错的了,这一切好多亏了何县令这两年在南安县推广甘蔗种植,否则以前几年南安的甘蔗种植量,别说请几十人做工,就是能有十人已经算不错了。
看着眼前的几十人,李宽没忘记昨夜的承诺,大声道:“本王昨日傍晚便说过要给你们涨工钱,或许有人尚且不知道,那本王就在此再说一遍,你们每人每日的工钱涨一文。”
确实有人不知道,就像最开始替何县令辩解的老汉,愣愣的问着李宽真要涨工钱?
李宽点头,“工钱都只是小事,更为重要的是本王今日看了糖厂之后有了其他的想法,咱们提炼白糖这一项必须从糖厂分出去,所以就需要人手来管理,今日咱们就选管事。”
不知何人在人群中说了一句不是有何县令来管理吗?
这句话把李宽逗笑了,“何县令当然是总管糖厂的事务,不过你们别忘了何县令还是南安县令,他的第一要职是治理南安而不是管理糖厂。”
“王爷,咱们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哪知道怎么管理糖厂啊!”老汉再次开口道。
“谁一出生就知道打理事务了,不会可以学嘛,再者说了,论到制糖手艺,你们也就比本王差一点,将来甚至比本王的手艺还要好,难道你们要本王前来管理糖厂?”李宽笑问道。
“王爷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来管理糖厂。”老汉诚恳的回答着李宽的问题。
老汉在糖厂应该是德高望重之辈,就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便有不少人开口附和。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他的决定,那还说什么,一场明主的选举会开始了,说是明主其实也不尽然,毕竟最终的人选问题还是要李宽来做决定。
人选问题简单,全凭手艺说话,管事自然是要手艺高超的人来当的。
人选的结果也让李宽知道了老汉为何在糖厂之中德高望重了,只因老汉的手艺是在场人之中手艺最好的。老汉的手艺最好没让李宽怀疑,或许有些人会因为老汉年纪的原因,因为老汉是熟人的原因,但全都认为老汉的手艺好,那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连何县令也在旁补充了一句,能提炼出白糖全靠老汉认真专研李宽送来法子。
李宽也是一个舍得放权的人,直接吩咐老汉全权打理炼制白糖的产业,而且还给了老汉充分的信任,让老汉直接找何县令要所需的钱财,至于蔗糖厂便给了公认手艺第二的那个汉子。
不过,李宽也不可能对他们完全放心,倒不是不放心他们会不会贪墨,只是单纯的不放心他们能不能做好,于是乎,他便送个了何县令一句胆战心惊的话——若是糖厂还不能让他满意,便拿何县令问罪。手机用户看大唐承包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35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