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世民开了药方,送李世民回了甘露殿,李宽就被李承乾派人押送到了大理寺,大理寺这是李宽第三次来了,已过三年,本想着当初的人早已调往了别处,没想到还是见到了一位老熟人——孙伏伽。
当年进大理寺监牢住了大半个月,与孙伏伽的关系不错,李宽笑着打趣道:“老孙,你是怎么混的,都三年了,竟然还是一个大理寺少卿,当初与你同任少卿一职的戴少卿如今恐怕已是尚书了吧,论学识戴胄可比不上你,堂堂科举甲榜第一名这也混的太差了,三年都白混了啊!”
“殿下现在还有心情打趣老夫?看来殿下还不知道此事在朝堂闹出怎样的风波啊!”孙伏伽笑了笑,随后长叹了一口气:“玄胤兄确实被升任了民部尚书,可惜玄胤兄在去年已经病逝了。”
“戴少卿去世了?”
孙伏伽点点头,“去年八月病逝的。”
“唉,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啊,生前拼命的往上爬,死后还不是只留下一堆黄土,一切皆成空啊!”感慨了一句,李宽笑道:“老孙要不我给你看看身子骨,开一副药补补?”
“那就多谢殿下了。”孙伏伽不讲究也不客气,没在意监牢的环境,盘腿坐在了李宽的对面,将手伸到了李宽的面前。
“殿下,你到底又是图什么呢?为了一个陈云,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气得陛下晕厥,实属不该啊!现在上奏处置殿下的朝臣恐怕不少,丢官降爵已是必然,为了一个陈云,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的,陈云当年对我有恩,我又岂能有恩不报,眼睁睁的看着陈云蒙受不白之冤。”长叹了一口气,拍了下孙伏伽的手臂,笑道:“身子骨不错,还能活个几十年,去忙吧!”
看着孙伏伽的离去的背影,李宽怅然若失,他到底图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好,大概就是图个自己的亲朋故友能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吧!
傍晚,李世民悠悠转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将那逆子带来见朕,所以在大理寺住了半天的李宽被带到了甘露殿。
甘露殿,只有李世民一人端坐在床边,床上的案几上摆放着酒菜,看来是李世民有意挥退了所有人,打算和李宽深入的聊一聊。
“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朕,你才高兴?”这是李世民见到李宽的第一句话。
“微臣并未想要气陛下,只想陛下能秉公处置而已,太子乃是陛下看重的帝位继承人,若是太子都知法犯法,那天下的百姓何人遵守律法,至于息王,那是话赶话说到了那里,并非微臣有意为之。更何况陛下如今已坐稳帝位,息王之事已对陛下毫无威胁,若是陛下能承认息王功绩,也能显得陛下宽厚过人。”
“借口,一切都是你小子的借口,你小子就是因为怨恨朕而已,区区一个中郎将是否冤屈,与你小子有何干系,值得你小子打砸太子府吗?”
“陛下,您若是这样认为,微臣觉得咱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微臣若是真有怨恨也不会回长安替皇后娘娘诊治了。”
“难道你小子当真与那中郎将有旧?”李世民有些疑惑,如果连福现在在场,恐怕就会告诉李世民陈云能担任中郎将与李宽脱不了干系。
“陛下有所不知,当年陛下利用微臣之后,世家之人曾派人刺杀微臣······”
话没有说完,李世民打断道:“朕知晓,当初是朕考虑不周,没想到世家之人敢如此行事,可是这与陈云有何干系?”
什么考虑不周,若是没想到世家之人会派人行刺,又岂会派兵暗中驻守桃源村外,心里腹议的话没敢说,只是翻了翻白眼道:“当初世家派人刺杀微臣之时,陈云曾给微臣示警,所以微臣才有幸活到了今日,如今太子殿下却因与微臣之间不睦构陷陈云,微臣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坐上来,咱们今日好好谈谈。”见李宽坐到了对面,李世民吃了一口菜,说:“陈云宣扬息王功绩,太子如此处置有何不妥?何来因与你小子不睦构陷一说。”
“陛下说这话,您自己相信吗?明明贞观元年就发生的事,为何会拖到太子监国时才处置,无非是因为当初太子监国时下旨斥责微臣偿还耿国公的赔偿,微臣置之不理而已。”
“赔偿,什么赔偿?”李世民一头雾水。
“当年,耿国公十九子挑拨莆田叛乱,微臣率兵攻打广州,之后耿国公答应赔偿出兵钱粮,想必魏侍中告知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才下旨责令微臣偿还。”
李世民迷乱了,这些事他好像从未听说过,从泰山封禅归来之后,魏征和太子只是上书求情增加战死士卒的抚恤,并未提到有赔偿一事,李世民神色莫名,看来自己在封禅这段期间还发生不少事啊!
“罢了,你所请之事朕答应了,不过处置太子与侯君集一事,朕不能答应。”
“微臣代陈云谢过陛下。”能得到这样的结果,李宽很满意了,毕竟在官员的心目中,陈云谈论李建成的功绩是犯忌讳的,太子的处置并未有过失,所有都认为李承乾无错,李宽也扛不住这样的压力。
李世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问道:“你小子当年与太子的那点矛盾难道就不能化解?”
“陛下此言有误,其实当年的哪一点恩怨,微臣早就忘了,当年的矛盾不是微臣不愿意化解,而是太子殿下不愿意化解啊!”
两个都是儿子,两人的性格,李世民都清楚,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当年对李宽的态度导致的,李世民没有强求,叹道:“此次替皇后诊治之后,你便回闽州吧!”
“微臣谢过陛下恩典。”李宽笑容满面。
得,李世民又不高兴了,“你小子就那么想离开长安,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朕?”
“陛下误会了,如今微臣妻子怀有身孕,微臣自然希望回闽州。”
“你小子有后了?”
李宽点点头:“在半年就要出生了。”
李宽的儿子在李世民心里,那就是他的孙子,毕竟是第一个孙子,李世民也开心,大笑着说好,然后和李宽喝起了酒。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想到自己的孩子,李宽喝醉了。
一早醒来,见自己躺在甘露殿之中,李宽愣了愣神,没想到自己还有在甘露殿睡觉的一天。
“殿下,昨夜喝醉了,都是陛下在照顾殿下。”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连福说了一句。
“是吗?”
回了一句,李宽就没了后文,在甘露殿用过早饭之后,让胡庆回了府邸拿来药箱,而他去了皇后的立政殿。
初春时节百花开,立政殿外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香气扑鼻,还在感受春天气息,就听见了长孙的咳嗽声,不由的加快了进门的脚步。
还没进门就有些怒气,毕竟长孙得的是气疾,说穿了就是哮喘,殿门外跟个百花园一样,不是加重病症吗?进门就更怒了,明明当初离京之时曾说过,尽量不要再生孩子了,结果还是生了,生孩子导致的身体亏空可不是那么容易补上来的。
“宽儿,你回长安了?”
李宽点点头,没给长孙诊脉,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婴儿,问道:“这是娘娘的亲子吧?”
“不错,你还没见过兕子呢,快看看。”
李宽微微一愣,兕子?!晋阳公主李明达?
“兕子是不是身子不太好?”李宽没去看,反而问了长孙这么一句。
“宽儿尚未看过如何得知?”
“不用看了,兕子遗传您的气疾,想必自出生之日起就时常哭闹吧!”想到历史上记载的晋阳公主,李宽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出生了,晋阳公主的出生说不上好坏,毕竟是一条生命,可惜一生被病痛缠绕。
“何为遗传?”一下朝就听说李宽来了立政殿,李世民马不停蹄来了之后就听见了李宽这句话。
“遗传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就是皇后娘娘的气疾,小兕子也有,正是因为小兕子有气疾,呼吸不畅,导致哭闹不止。”
“可有办法根治?”
“没有,小兕子太小了,不能用药,就连皇后娘娘的气疾也没有办法根治,只能控制,待微臣替皇后娘娘诊脉之后再说吧!”
一边诊脉一边摇头,李世民心惊不已,当年李宽给杜如晦诊脉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结果每过两年,杜如晦就病逝了。
“很严重?”待李宽诊脉之后,李世民就急不可耐的开口了。
“陛下何必如此问呢?皇后娘娘的病症,宫里的御医想必也看过了,若非病重,陛下也不会召微臣和师父立即回长安了。不过,皇后娘娘如今的情况,不是没有办法控制,但是微臣再次说明,皇后娘娘已经不适宜产子了,若是再次怀孕产子,微臣也束手无策。”
说完,李宽就开始提笔写药方,将药方递给一旁等候的女医官,李宽看向了一旁研究药方的医官道:“我现在传你一套针灸之法,以后你替皇后娘娘行针。”
按理说,得到李宽传授针灸之法,女医官应该高兴,毕竟李宽医术得于孙道长,医术那是杠杠的,可她却愁眉不展。
“有什么问题吗?”李宽推了推女医官。
“殿下,这药方中的药材,太医署没有,许多药材闻所未闻。”
“麻黄这些都是常见药材,怎会没有听说过?”
“确实闻所未闻。”
“行了,先学针灸之法,待学会之后,你随我回桃源村,李府的药房中都有。”
给长孙行了针,女医官记录了行针的穴位,问了李宽许多行针的注意事项,然后别有意味的看了李宽一眼,眼神中全是嫌弃,嫌弃李宽的行针手法。
李宽也知道自己的行针手法难以入眼,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平日太忙,没有时间练习呢?
“皇后娘娘,这药方已经开了,针灸之法也教了,微臣还得提点您两句。”
“宽儿,你说。”
“平日要开窗通风,像现在这般窗门紧闭可不成,不过开窗通风会引发感冒,导致气疾加重,所以得注意保暖,加强身体锻炼,平日多走走,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夏天也一样的,不吃生冷的食物,切记冰食店的食物不能吃,多吃些清淡的,容易消化的,最好是流食或者是半流食的,多吃新鲜的蔬果,最好是一日三餐都要有。”
“殿下,何为流食或是半流食?”
“易于吞咽的食物就叫做流食,如鸡蛋羹之类的,像蔬果之类的就可以磨成浆饮用。”
“殿下,可还要其他告诫?”
“门外的花不适宜,全搬走,最好多种植些不开花的草木,花粉也会加重皇后的病症,差不多就这些吧!如果能做到,病情就会有好转。”
关乎到长孙的身体,李世民当即就吩咐人开了窗,搬走了立政殿外的花草,然后才满意的点点头,说:“观音婢,如今你身子欠佳,后宫之事暂时放下,静心休养。”
对于李世民的关心,长孙很受用,笑着朝李世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李宽,问道:“宽儿,兕子真有气疾之症?”
“不错。”
长孙一脸愧疚道:“当真是因为本宫导致兕子身患气疾?”
李宽再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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