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送去的求援信比李世民送去的信要慢上许多,毕竟李世民的书信关乎疫病,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远非商队的信件可比。
当李宽拿到李世民送来的书信时,他笑了,李世民也太杞人忧天了。
林邑距离大唐有多远?
他不清楚,总之不近,而且大唐西南部地区用荒凉都不足以形容,妥妥的无人区,什么疫病能传到大唐之地啊!
更何况,中南半岛上的疫病不是他能解决的,能解决这种情况的只有的时间,在这个年代中南半岛上爆发的疫病非人力可抗衡。
不过,出于医者的本心,李宽找到了孙道长,师徒二人研究了两日讨论出了一个药方,让送来书信的士卒带回了长安,而管不管用那就不是李宽所关心的了。
至于,李世民询问的和亲的信件,李宽没看,因为信封之上标注了“家书”两个字,所以李宽理所应当的扔给了李渊,毕竟家书这种东西,想也知道是李世民给李渊的。
李渊的思想可不像李宽那么激进,毕竟封建社会土生土长的皇帝,而且还是一位老了的皇帝,他所求的是一个“稳”字,自然希望和亲的。
在他眼中,和亲在正常不过了,根本没必要为了区区一宗室女子妄动刀兵,哪怕这宗室女是李道宗的爱女,所以看过信件后,知道李世民是给李宽的信件也没交给李宽,只批注了一个“可”字,便吩咐人送到了士卒手中。
两封信并未在李府起大多的波澜,
李宽依旧每日按时上班,但归家的时间却没一个定数,毕竟身为皇帝加班在所难免。
李渊的日子有规律的多,每日用过早饭便陪着万贵妃打理一个时辰的菜园子,然后和孙道长下棋下到午时用午饭,用过午饭后午睡一个时辰,然后在陪着万贵妃散散步,不然就是在书房写些为帝者的心得体会,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也不嫌烦就是嫌弃重孙儿和孙女每日都要去上学,只有休沐的时间才能带着孩儿一起玩。
总体来说,台湾的发展稳步向前,李宽一家家庭和睦,李府上下除了欢声笑语还是欢声笑语。
不过,此时的气氛却很有些凝重,苏媚儿眉头紧皱,李臻和李哲兄弟两面带忧愁,万贵妃和李渊面带不满,安平她们一脸怯怯的看着苏媚儿使劲往嘴里抛饭,像似桌上有凶恶的母老虎一样。
只有李宽,悠然自得的吃着,不时给李渊和万贵妃布菜。
事情不大,也就是苏媚儿尽了当娘的职责而已。
今日正好休沐,一家人一个不缺,所以李渊吩咐胖厨子做了一顿美食,想着大家能高高兴兴的吃顿饭,可这顿饭却吃出了问题。
问题来源于李臻和李哲两兄弟,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偏偏都不喜欢吃蔬菜,使劲的抱着卤猪蹄啃,所以李宽就说了一句——多吃些绿菜。
知道老爹从来不会在吃上面发火,两兄弟都不在意,依旧抱着啃,油腻的东西吃多了难免吃不下饭,也就吃了两口就说着要下桌忙自己的事,毕竟两兄弟都很忙的。
两兄弟都要做作业就不说了,李臻要研究李宽以往的手稿和台湾的为政举措,还得学习李渊平日里写的体会;李哲就更忙了,一到休沐时间就很难见到他的人影,要跟着怀恩去台湾的各个产业查看不说,还得接触楚王府在大唐的产业,学习各种商业手段,查看李宽当年留下来的各种发家手段。
知道孩子忙,李宽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才七岁大的孩子就比大人还要忙碌,李宽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在吃饭用度上尽量宽松,再宽松,不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李宽一向不怎么说。
所谓慈父严母或者慈母严父,父母中总有一人会扮演严格的“恶人”,而这个“恶人”的角色自然由苏媚儿担任了,所以见到两兄弟剩了一碗饭,苏媚儿怒了,教训着必须吃完才能走,可是两兄弟已经吃的饱饱的了,又怎么吃得下呢?
闹了两下,被苏媚儿打了一顿手板才规规矩矩下来,这才有饭桌上凝重的气氛。
以前苏媚儿对两个孩子是宽厚的,从来不舍得打一下,不过自从李宽立国之后,苏媚儿对两个孩子越发严格。
在学校上课,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第一个人永远是两兄弟之中一人,两兄弟以前还觉得挺高兴,毕竟他们也能显摆一下自己的学识不是,但时间长了,他们也烦,也知道这是在母亲的意思。
好不容易回到家之后,两兄弟越发郁闷,只要李宽没回家,苏媚儿对两兄弟比在学校更严格,小到他们走路的样子都要指着一番,说什么已经是皇子了就要有皇子的威严,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
老天爷啊,父皇平日里不也懒懒散散的吗?他们可都是跟父皇学的。
一想到这些,两兄弟越发愁苦。
“行了,吃不下就不吃了,去忙吧!”两个孩子一粒一粒的夹着米粒往嘴里送,李宽实在看不下去了,笑道:“明日准许你们都不用去上学······”
“耶(陛下)。”
还没等李宽说完,苏媚儿和几个孩子同时开口,苏媚儿一脸幽怨,孩子满脸笑容。
看着苏媚儿摇摇头,李宽看向了几个欢呼的孩子,笑道:“别高兴的太早,明日你们得陪我一起做事,至于做什么,你们明日就知道了,去忙自己的事吧!”
李宽神秘一笑,朝几个孩子挥了挥手。
孩子走了,李渊和万贵妃也被孩子们拉着走了,留下苏媚儿和李宽两人在饭桌上斗眼玩儿。
“陛下,您就在孩子们面前当好人,这恶人就知道留给臣妾,您看看祖父和祖母,都快对臣妾冷眼相待了。”苏媚儿白了李宽一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李宽想了想,笑道:“对了,慈父严母,这是自古传下来的俗话,咱们也要遵循规矩不是。”
“您啊,别想唬弄妾身,人家都说严父慈母、慈母多败儿,哪有慈父严母的说法。”
“有这个说法吗?我怎么不知道?”李宽打着哈哈,笑看着苏媚儿。
“您现在是皇帝了,您得自称朕。”苏媚儿纠正道。
苏媚儿越来越有作为皇后的觉悟,李宽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叹道:“看吧!你就是太注重这些繁文缛节了,所以才让儿子和你不亲,又不是在上朝,这是在家里哪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还是臣妾的不是了,臻儿将来的继承您的皇位,哲儿也是堂堂王爷,掌管楚王府的所有产业,没有威严和礼数怎么行,臣妾也是为了他们好。”
“谁说臻儿将来就一定得继承皇位?”
“难道您还打算传位给哲儿啊!”苏媚儿心中一惊,连忙阻止道:“那可不行,哲儿一心都在商业上,如何能继承皇位?更何况臻儿可是哥哥,长幼有序······”
李宽打断道:“别提什么长幼有序,谁有本事,谁更喜欢从政,就由谁来继承皇位。再说了,两个孩子还小,将来之事谁说得清,且行且看吧!”
“臣妾失言了。”
苏媚儿的话,李宽很明白,却不喜欢。
无非是觉得他年轻力壮,与他谈论继承皇位有些不合适。而且,太子之位说到底也是朝堂上之事,作为皇后的苏媚儿与李宽谈论太子之位有干涉朝政的嫌疑,毕竟苏媚儿也在万贵妃那里学到了不少。
“你啊,想的太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别那么注重繁文缛节,你看看两个孩子在外面失了一点气度了吗?祖父亲自调教两个孩子,在气度上是不缺的,在家里能宽松一些就宽松一些,两个孩子太辛苦了,若非这家业需要他们,我宁愿他们像寻常孩童一样,天真无虑。”
说完,李宽自己都愣住了,他原本的打算就是为了一家能无忧无虑的在台湾生活,可是如今看来好像一切都变了,他自己每天忙忙碌碌,两个儿子比他还要忙碌,好像这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自己在台湾自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李宽暗暗问着自己。
一时间,李宽陷入了迷茫之中。
为了百姓能富足安康?为了能青史留名?
李宽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和理想,他只是一个寻常人,只是不愿见到自愿跟随他来台湾的百姓受苦罢了!
沉默良久,李宽突然感叹道:“人啊,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化,或许你的本意并非如此,可环境总在不断促使你发生改变。”
说到底,还是“情”这个字影响着天下芸芸众生,无论友情、亲情、爱情、敬仰之情、感恩之情等等,往往促使人不断改变自己的初衷。
就像李宽,他的本意可不是让一家人操劳不止,可不愿台湾百姓受苦就不得不操劳,说到底还是他心怀感恩之情,毕竟所谓的明君、所谓的青史留名并非他的追求。手机用户看大唐承包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35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