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回台北,李世民既想走又不想走。
他想去台北看看华国的情况,了解当年李宽的豪言壮语实现了多少,但他听怀恩和福伯说过,再有一日左右便是闽州一年一度的年底总结大会,闽州各县的官员会抵达闽县。
这是李宽当年在闽州为官时定下的规矩,李世民不知道这个规矩是否还存在,便让连福去询问过闽县的县令,而他得到的答案是没变。
他便想要留在闽县看过所谓的年底总结大会,听听各地县令的总结的情况之后,再去台北。
带着一家人在闽县城中转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回到府邸,见到天边的夕阳,李世民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
听到连福回禀的时间,李世民越发觉得自己那个被过继了的儿子不凡,竟然真如李宽所言,冬季的南边日落要比北方来的晚一些。
“日不落帝国啊,也不知那小子如今怎样了?”李世民喃喃自语。
“是啊,陛下亦有四年未曾见到过楚王殿下了,四年未见楚王殿下,楚王殿下当年的豪言壮语仿佛昨日才听过一般,如今依旧回响在老奴耳畔,当真令老奴佩服不已。”连福学着李世民样子,看着地平线上的落日,接过了李世民的话头。
主仆二人的话语,令平阳公主等人停下了脚步,一头雾水的看着李世民和连福。
“父皇,什么是日不落帝国啊?”安平问道。
“这日不落帝国······”李世民大抵能明白所谓的日不落帝国,但让他讲述出来,却不知如何讲述,看着安平组织语言,余光却发现了怀恩在笑,看着怀恩气恼道:“什么是日不落帝国,问怀恩。”
李世民眼中的恼怒,怀恩清楚,所以他很委屈,他又不是在笑李世民一知半解,而是因为高兴发笑,高兴他自己跟了一个雄心万丈的好主子。
听到李世民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怀恩身上。
怀恩也不客气,不紧不慢的说起了李宽当年的打算,毕竟怀恩当年一直伺候在书房之中,从小便跟在了李宽身边,对于日不落帝国的理解可比李世民要清晰许多。
听完怀恩的解释,李哲脸上满是骄傲之色,他父皇果然并非一般人,而其余之人明显还处于震惊之中,哪怕是听过一次的李世民再次听到,依旧感觉到震惊。
天色渐渐昏暗,李世民一行人才进府邸,用过晚饭后,李世民便再次躲进了书房,至于在书房之中干了什么,无人得知,就连连福也只知道李世民出来的很迟,睡的很晚而已。
本就睡的晚,再加上离开了长安,李世民身心放松,等他起身之时已是日上三竿,只见士卒在府中来来往,李哲和安平带着怀恩和福伯指挥着士卒搬运东西,明显是准备启程。
“这是作何?”
“回台北啊,最近两日风和日丽正是出海的好时机,再迟些恐怕来不及赶回台北过除夜了。”安平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李世民。
李世民想了想,吩咐道:“在等两日,明日或后日,闽州各县县令便会到闽县,待朕听过所谓的年底总结大会再走不迟,听说闽州到台北亦不过两日的时间,正好能赶上除夜。”
李哲很不高兴,他不知道回台北只要两日的时间啊,他回台北还有事儿呢,若是今年只有哥哥和小芷姑姑外出摆摊,那得多无趣啊!
“年底总结大会有什么好听的,陛下若不走,那我可不等陛下了。”
所谓爱屋及乌,李世民对李宽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多年的愧疚和悔恨,再加上李宽为大唐立下的功劳,李世民如今对待李宽一家是宽厚仁爱的,李哲亦是李世民所喜爱的,毕竟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李世民亦了解到李哲的情况。
对于聪明而懂事的孙儿,长辈难免偏爱一些。
见到李哲不耐烦,李世民并未发怒,反而静下心想了想,想到李哲这一路上都急着赶回台湾,认定了李哲是想父母了,毕竟从未长时间远离过父母的李哲,离开了一个多月,想父母亦是人之常情。
孙儿有孝心,李世民很高兴。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只听连福禀报道:“陛下,您若是想听闽州各县县令的年底总结会,老奴认为没有必要。”
“为何?”
“老奴认为,如今闽州的年底总结会恐怕会令陛下大失所望。”
李世民点头。
其实,他在问出“为何”两个字时便有些后悔了,如今的闽州早已并非当年的闽州,所谓的年底总结恐怕已变成了闽州各县县令的一场酒会,一场充斥着各种小人之举、污言秽语的酒会。
不看也罢。
“唉······既然如此,收拾好之后便动身吧!”
听到李世民这句话,李哲当即便让士卒加快了速度,看得出他现在很高兴,但李世民却一脸愁苦之色,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心累。
当皇帝不容易,终年有操不完的心,自从他登基以来,便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时常被噩梦惊醒,梦中时常出现百里无人烟、千里无鸡鸣的场景,要不然就是百姓哭嚎之声响彻天际的场景,根本容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同样感觉到累的人,不仅是李世民,还有远在台北的李宽。
按照惯例,台北在除夕之夜的前十日便进行年底总结大会,总结大会以军务为先,但军务上的事令李宽感到尤为郁闷。
经历了四年的战争,华国的大军已经停不下出征的脚步,自从台湾各地的守备将领回台北开会之始,李宽便收到了无数请求来年出征的奏折。
在李宽看来,这种情况很危险。
华国的大军倒是不少,有十五万之多,比起当初出征三万楚王军而言增长了五倍之多,但实际上却只能算是五六万人而已,毕竟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完全是两回事。
五六万人的战力,攻打南洋群岛的各个小国倒也没问题,关键是现在的台湾需要消化掉之前四年的积蓄,如今的台湾百姓尚未融合,一旦再有其他地方的土著运到台湾,难免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且,刚加入的十万新兵尚需训练,训练尚未完成便出征海外,无异于枉送性命,这种要求出征海外的意识要不得!
没办法,只好强制吩咐不得提起出征海外之事。
好不容易压下了这件事,台湾军校的任职人选又让李宽感觉到一阵头大。
在李哲离去之后,李宽便开始着手创办军校一事,但军校已经开始修建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本想等到年底总结大会时,让各个军中将领推选出几人,但结果不言而喻。
“俺们都是些只是会打仗的厮杀汉,哪会教书育人啊!”
这便是将领们给李宽的回答。
李宽也能明白,华国大军之中的将领几乎全是凭借杀人立功而提拔上来的,军中真正懂学识的人没有,了解大规模作战的人并不多。
大抵也就只有王翼和刘仁轨懂得一些,但王翼如今乃陆军的领兵大将,大军少不了他,而刘仁轨乃司法院的主官,不得参与到军队建设之中,毕竟军政分离一直便是李宽所强调的重点,他不能开这个口子。
更何况,就算李宽将王翼和刘仁轨安排到了军校之中,但仅仅只有两人的军校,还能称之为一所学校吗?
说到底,台湾的底子终究薄弱了一些,若是放在大唐,大可从无数的老将之中挑选一批人担任军校教员。
想到了大唐,李宽便不由得想到了大唐的老将们。
或许······可以将大唐的老将们诱惑来任职。
但这样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便被李宽毫不留情的给掐灭了,暂且不说他能不能将大唐的老将诱来台湾,就是李世民恐怕也不会放人的。
对于军校之事,李宽愁啊!
有诗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但,喝酒并非李宽的意愿,因为他不得不喝,军中人好酒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虽说军务上的杂事让李宽心累,但到年底了,又正值华国立国第一年,他这个做皇帝的人总得陪着喝几顿庆贺之酒。
临近除夕这几日的时间,李宽每天几乎是被人扛着回府的,好在他酒品不错,喝醉了倒头便睡,倒也没闹出什么笑话。
在过年前的第三天,军中事务算是草草处置妥当,李宽便召开了政务上的总结大会,得到的结果倒是不错,除了台湾百姓之间融合这个一直存在的老大难问题,其他的各项情况让李宽很满意。
既然满意了,总得犒劳一番官员。
原本以为军中之人乃酒桶,哪知政务上的官员却是酒缸,论喝酒,一个个的比军中将领还要厉害,将近五十度的高度酒就像喝水一般的喝,一口便一碗见底,还砸吧两下嘴,说什么没有当年在长安喝到的高度酒烈。
李宽认为自己是文人雅士,文人雅士就该有文人雅士的样子,慢慢小酌才是文人雅士该干的事,和一群酒缸拼酒,那是自找不痛快。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他喝的随意不假,但在一间酒楼庆贺的官员上百人,哪怕一人一小口,也得有一斤左右。
当然,李宽的酒量不止一斤,但官员们也不会只敬一轮,连着两三轮下来,李宽意思迷糊了,在醉倒的最后一刻,隐约见到马周和刘仁轨两人给李臻敬酒,说什么这是庆贺之酒,太子殿下不能不喝。
总之,父子二人是被人抬回去的,抬回去的一路上,李宽就没停止过呕出,就连胆汁也吐了。
虽说嘴里苦涩,但经过这一路的呕吐,李宽清醒了几分,在回府时也能歪歪扭扭的自己进门。
进门之后,抱着桌上的茶壶便开始喝。
见到李宽没一点身为皇帝的举止,李渊皱了皱眉,倒也没说话。
不过,见到小脸红的像猴屁股的李臻被护卫背进大厅后,李渊怒了,指着李宽鼻子便骂:“混帐,你喝酒便罢了,为何让臻儿一起喝酒,臻儿才几岁大的孩子,你看看现在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李宽置若罔闻,晃晃悠悠的走了。
李渊也知道不该和醉汉讲道理,看着李宽的背影怒道:“最近两日哲儿便要回来了,世民也跟着一起来了。”手机用户看大唐承包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35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