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若有所思,李宽也不打扰,父子三人不紧不慢的朝总务大楼走。
儿子倒是聪明的,刚进总务大楼的办公室,李宽就听到李哲说自己去闽州,李宽夸赞了几句,便很不客气的将此前处理过的政务和一些不太重要的政务丢给了两个儿子。
“不懂的问你哥哥,若是你哥哥也不懂,便记下来,等到父皇处理完了政务,再行询问。”
说完,李宽便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
看着奏章上批注的只有“可”或者是“不可”,李哲郁闷了,他认为自己父皇也太偷懒了,他在闽州这些日子可是看过不少的县令给他递上的奏折,他可是亲自批注解释了的。
许是察觉到了弟弟的想法,一旁的李臻拍了下弟弟脑袋,解释道:“别看父皇只是批注可与不可,这其中可是经过父皇深思熟虑的,若是像咱们进学时一样,写满了长篇大论,哪有时间处理这么多的政务。
而且其中有些重要的,父皇会召开会议,听取所有人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你难道忘记父皇说的要自己懂得其中深意,才知道判定一件事是可行还是不可行的道理了?”
见弟弟摇头,李臻才点点头,提醒道:“对了,记住一边看,要一边将自己见解写下来,到时候父皇和曾祖父会查看的。”
李哲点点头,发现哥哥面前有一个小本子,而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这才在办公室找了一个本子和笔,认认真真的看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等到李臻将自己的疑惑问完,等到李哲再将自己的疑惑问完,李宽这才有时间吩咐人准备中午的饭食。
饭食也简单,一碟酱肉,一盘油焖大虾,一盘蔬菜,再加上一碗汤,便是父子三人的饭食了,可以说父子三人的饭食连大唐寻常勋贵的饭食也比不上,但父子三人却是吃的异常满足。
李宽一边给儿子擦拭着嘴角的油质一边笑道:“此前臻儿给你的解释算不得完美,除了哥哥给你的解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兄弟二人都要牢牢记住。
自古以来,寻常人知道发明各种工具来减轻自己的劳动,聪明人会管理这些寻常人,治理脚下的土地,而作为咱们而言,便要懂得如何管理聪明人,让聪明人替咱们去管理。
事必躬亲是不错,可是于咱们而言却不行,要懂得学会抓住重点,将事情交给手下人,否则一国之事会让人累死的,会消磨掉你们的热情。”
“父皇,那如何才能保证手下之人做出的决定是有利于百姓的呢?”李哲问道。
“这就需要你们识人的眼光和对手下人的培养了,至于怎么培养自己的眼光和培养手下人,问你哥哥,父皇去睡会儿,你们兄弟俩商议完,也睡会儿。”
说完,李宽便毫无形象的摊到了屁股下的沙发上,不久便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就像是有闹钟一般,只睡了一个时辰,不用人叫,李宽就醒了。
睁眼的瞬间,见着两个儿子在找之前收拾好的笔记本,李宽笑了。
没管两个做笔记的儿子,李宽再次进入了忙碌的状态。
两个孩子很懂事,只要刘仁轨、马周等人前来找李宽商议国事,两个孩子都会放下手头上的事,静静的听着,等到刘仁轨他们离去,才会出言询问。
就这样,在陪着李宽去总务大楼办公,然后跟着李臻去学城上学,最后去军校锻炼两日的繁重中过去了整整半个月,李哲终于随王傅他们离开了台北。
不过李哲这次离去,李宽倒是很开明,让怀恩可以给李哲出任何主意,毕竟李宽也想通了,李哲既然要权势那就给,而怀恩又跟随他多年,懂得手段不少,帮着李哲收拢民心、聚权,没问题。
然而,李宽没想到的是,李哲这一次去闽州竟然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回来。
话说回原处。
李哲等人刚到闽县,怀恩和李哲就傻眼了。
因为李世民下了狠心,将房玄龄给派到了闽州。
当然,这倒也不至于令怀恩和李哲傻掉,不过房玄龄亲自带着一众大小官员在闽县迎接李哲,这待遇却是令怀恩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李哲嘛,自然是因为贤王的封号愣住了,而他愣住的原因也挺简单的,他没做福王几天就换封号,认为大唐的封号太儿戏了。
可不管怎么说,别人的恭喜还是要接受的,在怀恩的安排下,李哲亲切而不失威仪的接待了房玄龄等人。
从房玄龄口中听到换封号是因为李世民知道李哲在长乐县的作为,再听王玄策表功似得说是他给李世民去的奏报,李哲怒了。
当着房玄龄等人的面,便斥责道:“王司马,本王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福王府······贤王府的司马,并非户部官员,你可明白?”
王玄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冷汗都下来了。
这事儿,他或许是为了李哲着想,可惜没经过李哲的同意,便是有罪。
往小了说,倒也算不得什么;往大了说,李哲甚至可以把他看成奸细,是李世民安插在李哲身边卧底。
王玄策当然明白其中道理,胆战心惊的给李哲请罪。
发现房玄龄等人的脸色和目光发生了变化,怀恩才在准备继续开口的李哲身边低语了两句。
李哲点点头,笑道:“此事,倒也算不得王司马的错,不过本王希望没有下次。”
“微臣明白,谢殿下。”
这只是饭局的一个小插曲,但这个插曲却令房玄龄等人食不下咽。
除了房玄龄之外,其他人的城府也很深,能被李世民派到闽州处置世家私自开采矿脉,都不是简单人物,他们心里不由得出现了一个疑惑,楚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快,他们就明白楚王到底想要干什么了,因为李哲很不要脸的按照李臻给出的建议,在闽州刚恢复的报纸上大肆宣扬自己对百姓的一片爱护之心。
这是在拉拢民心啊。
以前,他们不在乎楚王府在闽州拉拢人心,因为当年的楚王与如今不同,当年的闽州也与如今的闽州不同。
现在的楚王是华国的皇帝,如今的闽州不比关中之地差多少,楚王府在闽州拉拢人心,不管是为了什么,对大唐而言都是有害无益的。
房玄龄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有官员向他说明这件事的厉害,而且以房玄龄的眼光自然能看明白其中的利害之处。
不敢在闽州过多停留,就连剩下的荥阳郑氏也来不及处置便带着一众官员回到了长安。
回长安的路上,房玄龄想了很多。
想到了李宽如今的权势,也想到了朝中皇子争斗的情况,还想到李世民对待李宽的态度,就在他进明德门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心绪复杂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闽州的情况告知李世民。
等他进了明德门,顿时便坚定了自己想法,连家都没回,连夜进了皇宫。
“陛下,房相求见。”一个小黄门匆匆进了甘露殿禀报道。
“哦,玄龄回长安了,快请。”
李世民是高兴的,有任何打压世家的机会,他都是高兴的。
此次,闽州发现的世家私自开采矿脉,不仅给了他机会打压世家,而且还有一笔不小收获,毕竟寻找矿脉这种事情也挺不容易的的,所以李世民打心眼里提不起一点怒火。
房玄龄刚进甘露殿,李世民就像一个掉进了钱眼儿里的人一样,急不可耐道:“此次闽州查处的矿脉有多少?”
“陛下,查处矿脉之事老臣等等禀报······”
李世民狐疑的看着房玄龄,打断道:“难道闽州还有比世家私自开采矿脉更严重的事发生不成?”
房玄龄点头:“陛下,贤王殿下在闽州拉拢百姓。”
“就这事儿?”李世民满不在乎道。
房玄龄很正气,颇有魏征指着李世民鼻子骂的风范,怒道:“陛下,难道这件事还不重要吗?”
向来和和气气的房玄龄都发火了,李世民也摆正了姿态,正色道:“说说理由?”
“楚王殿下乃是华国帝王,而闽州与华国临近,殿下此前便从闽州带走了几十万的百姓,若是让殿下在这样拉拢下去,闽州将会是无人之州了,大唐再也无力从各地迁移百姓到闽州了。
楚王殿下与耿国公乃是姻亲,若是楚王殿下继续从大唐带走百姓,那整个岭南都将无人了。”
房玄龄说的情真意切,该叹息的时候叹息,该发怒的时候就提高音量,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对自己认为最为严重的问题闭口不谈。
毕竟他认为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李宽会占据岭南,与大唐开战。
这种行为无异于反叛,向李世民说出这个严重的问题,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李宽,还有李世民,毕竟房玄龄也知道李世民对李宽到底是何等的看重。
而且,他若是说了出来,离间的可不仅是李世民和李宽之间的感情,更是离间华国与大唐的关系。
若是猜测有错,那严重的后果,就是他房玄龄也承当不起。
静静的等着李世民的结论,却见李世民不在意的笑了笑,平静道:“此事朕只有打算,说说闽州查处的矿脉。”手机用户看大唐承包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35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