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石室里反复查斟,最终依然一无所获,只好退出暗洞,重新用石头泥块封闭了洞口。
罗子骞和萧柔倒是无所谓,最为失望的,便是黄仙儿,她沉着脸,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从伏羲洞出来,萧柔对黄仙儿说:“你到我们的泥丸宫里住两天吧,现在我们也不是将军,你也不是公主,大家一起做个老百姓,不好么?”
黄仙儿摇了摇头,“谢谢你,我不去,我……去找桑如霜吧,毕竟我们是亲姐妹,我以后跟她一起生活,唉……”
“那也好。”
……
罗子骞、萧柔和吕岩,纵马奔回泥丸宫。
罗子骞对吕岩说:“对不起,我们没能帮你逮着狐狸精。”
“没关系,逮着逮不着,自有天地造化。罗大哥,我觉得……咱们跑了一趟伏羲洞,也不算是白跑,这本奇怪的书,一定有名堂。”
“是吗?可惜咱们不认识字啊。”
“那没关系,等遇到了学识高深的人,咱们再请教。”
“学识高深的人,我倒认识不少,只是都不在眼前。”
回到泥丸宫里,向胡安、秋妃等人述说去伏羲洞里的情形,大家均感奇怪,那本古书,秋妃拿过来翻了几页,也是只字不识,不住摇头。
正在议论纷纷,忽然吕岩四下观察,用鼻子嗅,说道:“不对啊……我怎么闻着狐狸味儿了?”
“啊?”罗子骞吃了一惊,“狐狸精跑到咱们家里来了吗?”
“不知道,反正味道有点儿不对。”
除了吕岩,别人谁也没闻出有什么味道,但是罗子骞对吕岩的话,却是不能不信,于是,他和胡安等人一起,在泥丸宫里宫外,反反复复,搜查了一番。
什么也没找着。
院里院外,均无踪迹。吕岩说:“算了,不要找了,也许是它在炼功修身,大家注意点儿,如果看到有可疑踪迹,就赶紧告诉我。”
……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忽然来了客人。
这客人不是外人,却是萧免家的家丁,名叫二保,他是萧免派来,给罗子骞送信的。
说实话,罗子骞和萧柔虽然在泥丸宫里“隐居”,小日子过得挺快活,但是却一直担心着长安的局势,现在二保送信来了,大家都赶紧围上来,问长问短。
“二保,长安没出事吧?”
“皇宫里闹出乱子了么……”
二保胸有成竹,得意洋洋地说道:“萧老爷知道你们着急,因此事情一定下来,赶紧派我来给你们送信。别急,我一样一样地说。”
他喝了一杯茶,掰着手指说道:“第一,皇宫里没出事,也没闹出乱子,宪宗驾崩,穆宗继位,顺理成章。第二,这个顺理成章,其实来得并不容易,宪宗驾崩以后,局势一度非常紧张,有一些舒王旧部,趁机兴风作浪,要恢复舒王天下,但是……嘿嘿,他们没闹成功。”
罗子骞点了点头,“我猜,一定是裴度他们,把这些人给压住了。”
二保冲罗子骞伸伸大姆指,“姑爷,您是明白人,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裴度宰相,还有我们萧老爷,这些朝内大臣,紧急商议,做出动议,将舒王那一派势力,给硬生生压了下去,说起来,还得感谢罗子骞将军……”
“感谢我做什么?”罗子骞听得一头雾水,“我寸功未立,一直躲在这里享清闲呀。”
“嘿嘿,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您躲在这里享清闲,可是,您的威名在这儿摆着呢,当时,皇宫里乱乱纷纷,眼看着陈弘志等人,就要把持皇宫里的朝政了,裴度和萧老爷一拍桌子,召集群臣,把眼睛一瞪,对陈弘志他们说道,干什么,反了你们了,你们把羽林军给把持了,难道就想造反吗?告诉你们,灯火烤月亮,差得远,小小的羽林军,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要敢动一动,罗家军就在外面虎视眈眈,瞅着呢,你们谁敢动?谁敢动,罗家军马上挥师长安,把你们一个个杀得屁滚尿流,脑袋滚进茅厕里……”
二保描述得声情并茂,嘴里直喷白沫,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吕岩笑道:“你净胡说,裴度宰相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说话?”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陈弘志那些人,当时就给吓蔫了,他们哪里惹得起罗家军?嘿嘿……所以说,姑爷,您这份功劳,却是不可谦让。”
罗子骞笑道:“功劳不功劳的,我也不想领了,没闹出乱子来,就好啊。”
二保说:“不过,老爷让我告诉你们,虽然长安没闹出乱子,但是局势毕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穆宗继了位,和前朝老皇爷的路子,并不合辙,以前的事,都揭过去了,你们暂且不要回长安,先在外面躲一躲清静吧。”
“好吧。”
罗子骞轻轻叹了一口气,萧免说得对。
眼下,确实……不是以前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在宪宗时代,呼风唤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
吃过晚饭,罗子骞和萧柔,闲来无事,在房间里,研究那本奇怪的古书,忽然吕岩提着两股叉,跑进屋来,“罗大哥,罗大哥,快来。”
“怎么了?”
“你这院里有古怪。我明明闻着有狐狸味,可是却就是找不到,这院子里一定有洞。”
“哦……我想起来了,”萧柔忽然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对对,院子里有洞,有一个秘密地洞……”
手忙脚乱,罗子骞和萧柔便往外走,吕岩说道:“等等,罗大哥,这回逮狐狸,最好是……先用宝贝把它给镇住。”
“怎么镇住?”
“有玉石之类的宝物,镇住它的妖气,就容易捉拿了,保证十拿九稳。”
“咳,你怎么不早说……萧柔,快把银月令拿出来。”
萧柔匆匆从箱子里把两块玉石拿出来。
一黑一白,两块玉石闪着幽幽的光,温润而美丽。莹莹光华,把屋里都给映得如梦如幻。
吕岩赞叹道:“真是宝贝,探洞都用不着提灯笼了……真美,怪不得黄仙儿象急了眼一样要抢夺,只不过,她是瞧中了宝贝能给她带来权利地位,这样的心胸,一辈子也得不到。”
当下,罗子骞拿了黑玉,萧柔拿了白玉,两个人跟着吕岩,跑到院里。
萧柔指着屋前花坛旁边的一口荷花缸,“就是这儿,把它给搬开。”
罗子骞轻轻移开荷花缸,这缸其实是假的,只有浅浅一层水,下面都是空的,大缸移开,下面露出一个洞口。
三个人依次钻入洞内。
洞里漆黑,黑白宝玉发现淡淡的光芒,只能照出眼前不远的距离,但是这就够用了。
黑玉和白玉,各自发出蔼蔼光华,就如两盏灯,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淡淡的光雾,三个人的身影,笼罩在这一片光雾里,只觉得眼前五彩迷离。
只有身处这样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的暗洞里,这才体会到玉石竟然如此神奇,罗子骞赞叹道:“萧柔,你看,两块玉石的光,互相辉映,这才是浑然天成,原来它这么好看,咱们一直也没发现。”
“是啊,黑玉和白玉,也许本来就应该合起来用,这一片彩霞似的光,呀……我怎么觉得有种到了天庭的感觉,简直不象人间……”
没错,罗子骞也感觉到了。
在黑白两块宝玉的映照下,心里自然而然升起一种神圣的感觉,光芒五彩,心底一片纯净和舒适,那种安闲与圣洁,直似……进入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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