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魏明惊慌后的仓皇拔剑,慕容恪淡定很多。他本就判定其真实身份是牧清,故而抬手压下魏明手中长剑,说道:“你慌什么,急什么。牧清也是人,又不是牛鬼蛇神,你怕什么?把剑放下来。”
“可是他……”
“放下。”
“是。”魏明垂剑胸前,保持防卫姿势。
慕容恪率先坐下,他征询牧清说道:“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客随主便。“牧清与慕容恪一南一北对面而坐。像极了一场政治谈判。
慕容恪对牧清说道:“我想要药方,牧元帅开个价儿?“
“小池熏罢兵,万流城退兵。“
慕容恪摇头。“不值。“
牧清给慕容恪斟满一杯酒,推到慕容恪身前,然后说道:“那就没得谈。“
慕容恪端起酒杯至于唇边,将饮未饮之际,说道:“如果再加上你的命呢?“
牧清也给自己斟满酒,举杯与慕容恪碰杯后一饮而尽。然后只说了俩字:“不卖。“
慕容恪淡淡一笑,他从“合舟共济问鼎天下“给牧清夹菜放于碗里,说道:”命重要还是药方重要?“
牧清说道:“当然是命重要。“
“那为什么不卖?“
“因为我的命属于我,别人拿不走。“
“小池熏拿不走,还是易枫拿不走,还是……“慕容恪指了指魏明,”他们万流城拿不走?“
“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拿不走。“
魏明听之则怒。“放屁!你算老几!”
牧清对其置之不理,反问慕容恪:“殿下也觉得我是在放屁?“
“如果加上我们奥克帝国呢?”慕容恪说道,“本王带来的人马不多,也就十几万吧。“
“小池熏、易枫还有万流城的兵马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万了,不差殿下这十几万人。“牧清说道,”他们完全可以收回青山谷、夺下函谷关,但是他们……“牧清再次给慕容恪斟满酒,两人撞杯饮下,牧清接着说道,”当然也包括殿下您,你们抓不住我。“
慕容恪问道:“纵然抓不到你,可是天下之大,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牧清回答八个字。“红土世界,蛮荒之地。”
慕容恪听之色变。“你要投奔蛮族?”
牧清追问说道:“可以吗?”
慕容恪愁容微显。“大流王本就善战,他的军队假如得到你的了幽兰白药,必将如虎添翼。”
牧清笑而不语,静看着慕容恪。
慕容恪说道:“既然牧帅有意投奔蛮族,小王也只能在今夜把你强留此地了。”
“殿下凭什么留我?”
“听闻你斩杀了东方白?”
“侥幸获胜。”
慕容恪夹起一块肉,递向牧清。“牧帅可否将这块肉取下?”
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挑衅和考验,比的是元气内深厚程度。牧清举箸取肉。两双竹筷甫一接触,啪,碰撞出了一团小火花,接着就像充满吸力的磁石一般黏在一起,僵持不下。
牧清身心为之一凛,暗叹慕容恪好深的功力。自从他解封一部尸鬼夜煞印以来,在元气内力上还没有遇到敌手。而今天,两人竟然半斤八两不相上下。慕容恪元气内力之深湛,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慕容恪同样为之心惊。他出身王室,又备受皇帝宠爱,自小就是煨着天材地宝长大,内力深刻鲜有敌手,从来都是无往而不胜。而今遇到了牧清,两人内力竟然不相上下。更令他感到惊异的是,牧清身上的元力普通人大不相同,他的元气波动澎湃有力,脉动中似有一阵阵高亢嘹亮的龙吟之声。难道牧清修炼的也是龙阳之力?学习龙阳之力务必要在出生之时用龙血洗脉。作为奥迪帝国皇太子,慕容恪自然有条件接受这种无上荣光的龙血洗脉,但是牧清是怎么做到的?他哪里来的龙血?更为让慕容恪觉得可怕的是,牧清元气中波动的龙吟之力有一种冰霜巨龙的威压,比他接受洗礼的龙血要高贵许多。在这场内力比拼中,牧清龙阳之力的纯度和厚度明显要比他精纯一些。但是慕容恪只用了三成元力,他自认为不会输。于是,他将元力提升到了七成。
牧清顿觉压力倍增。他的元气之力得自暮雪寒山,照理说自然比慕容恪的更精神更纯正更深厚。然而,牧清与慕容恪相比,他少了一个循序渐进的步骤过程。这就好比健身者,肌肉强健是无氧有氧混合锻炼出来的。而牧清现在更像是一个吸脂者,浑身也是一身强健肌肉,但是比那些自然锻炼出来的,要差了许多。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尸鬼九封,他刚刚解开了一个封印。因而,当慕容恪将元气之力提升到七成以后,他吃不消了。头顶开始出现一团一团的白色蒸汽,像袅袅炊烟般升空。
黄直也是武学行家。特别是相对于对牧清而言,这一刻处于下风。他知道此时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间节点。更为关键的事情是,他发现魏明竟然悄悄地举起了手中长剑,从防御姿势变成了攻击姿势。于是向前迈一步,秋水长剑出鞘,剑指魏明。“不要动!”
魏明侧脸对王仲达说道:“现在正是好时机。你也出剑,随我一并将牧清杀了。”
王仲达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大胆王仲达,你想死是不是?”魏明侧脸咒骂,“本将军命令你拔剑!”
王仲达依旧不言不语。这时商景然挑帘进入房间里,他快速浏览一下当前形势,他问黄直:“怎么回事,牧清怎么露出了真身?”
黄直说道:“一言难尽。牧清又随机应变自作主张了。现在是关键时刻,这场比斗只能他们两人自行散去,外力强加,他们必然元气大伤。”
魏明听到此处,焦躁地对王仲达说道:“你听见没有?现在是好机会。是你我立功的大好机会。我一个人打不过黄直,你帮我拖住他。我命令我的士兵开始冲锋。”
王仲达终于说话:“万一误伤了殿下,不好交代向万流城交代。”
“你是不是傻?”魏明几近于吼了,“伤了慕容恪,自然有牧清背黑锅。现在不管是泰达帝国还是我们万流城都想要牧清的命。这么好的机会,我可能让他从我手里溜走。你现在也命令你的士兵冲进来,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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