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动作,皆可温柔
[战败者的义务由此开始,招待战胜者,当然必须和颜悦色,温良恭顺。莫泊桑·羊脂球]
所有一切大地之物,尽皆如此!
战胜者给予优先释放怒火的热量,以城池为软垫,以百姓为顽石,将顽石附着于软垫之上,让它们在适当的时候悄然入睡。然后……包裹着热量的熔浆,深沉而热烈地施以温柔的爱抚,温柔地渗入他们每一寸肌理。
顽石可能无法呼吸。但它想着,有如此软垫作为他的温床,那么,让熔浆侵入自身,四肢得以柔和软化,把它当作棉花也未尝不可。
于是,顽石枕着软垫,安然入睡了!
软垫可能无力承受。千百年来,他的身体被宽石子、暗河、细沙、溶洞堆积成了千层蛋糕。每一层,既有物种的腐朽,也有他们的进化。它的眼睛,似一直睁着,且随着领域的拓宽,其瞳孔也在不断容纳更多的东西。他本身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熔浆的霸道占有,还是顽石的坦荡安眠——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见证了什么,却也只能悲哀地做个见证而已!毕竟自己,不能行走,不能言语,不能反抗,无法喜恶……
因此,软垫接纳了一切,准备下一轮!
至于熔浆,可能不喜欢作为熔浆的普遍意义存在于世,蹦出火山口那一刻或许也并非自己的本意。但是,谁叫作为熔浆的一份子,他也只能顺势而为呢?就算偶尔蹦哒几下,想要跳出这样一股炙热,去往深水河流,或者沿途草坪——可跳上来才知道,这些渴望的东西早已成为彼岸,无奈只能眺望。
所以,熔浆不再犹豫,妥协了大势!
或许,顽石在想:只要我的脊背还在这软绵绵的垫子里,只要熔浆的烈焰不把我灼伤,我可以微笑着拥他入怀。而软垫在想:我所能做的估计就是接纳一切了,只要他们少泼洒尸体的恶臭与血液,我还能在此地屹立不倒。熔浆似在说:我希望我的威焰的赐予可以被他们温柔地接受,当然,我的所有动作也将极尽柔和到可以同白水媲美!
都在渴望温柔,都将变得温柔。
软垫,你或许看到了——白日走在大街上的普鲁士军官,威武而令人战栗;到了晚上,他们褪去一身军装,卸下防备,同城里人共进晚餐时时候,桌上微黄色的灯光,好像聚集了这一天的和谐。军官亲切地抚摸小女孩儿的额头,说,“我也有像你这么大的天使”。小女孩儿咧嘴微笑,“叔叔,我困了”。
顽石,你或许曾经感到害怕——因为,军刀掺和着紫黑色的晚霞,挽来漫天墨色,不见星光,没有暖意。然而,当他面无表情地将军刀刺入你身后的入侵者,说:“你走吧”!这个时候,你却不再惧怕了,你也许明白了,武器除了沾染血腥,也在不断保护。
熔浆,你大概觉得自己本身是为了占有而生,为了侵入而变得强大。可当她将食物送入饥饿的你的嘴里,你的手便再也没办法挪动一寸了。“都是人,你何必那么辛苦?”她说。是啊,你何必那么孜孜不倦地流淌,纵然容颜再姣好,也有老的一天哪!
既然我们都那么向往内心的柔软,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试着放慢脚步,停止有意的动作,卸下心中的浮媚……如此,就好!手机用户看学苑随笔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918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