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哼,无话可说了吧。∶书荒閣www.shu huang ge.com▲→”少年洋洋得意,眉眼仿佛都飞了起来。
“竹心。”蒙面男子只淡淡地唤了一声,少年忙答“是”,收敛了所有表情恭谨地退后了好几步。
“姑娘,在下的侍从少不更事,鲁莽冲撞了你,还望海涵。”
真会做好人,韩冰儿腹诽,等人骂完了骂爽了他才开口制止,还假惺惺地致歉,这跟伤了人后赔银子有什么差别?可难就难在,他礼数周到,和气谦逊,自己还真不能跟个泼妇似的纠缠到底。
简直……阴险透顶!
“恩,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就算低头,也得给自己挣点面子。
对方形状姣好的眼眸微微一动,像是在笑,韩冰儿霎时忘了眨眼,魂魄恍若被那清丽高雅的眼波吸进去了一般。
“在下唐突,敢问姑娘芳名?”
韩冰儿没设防,张嘴欲答,却被一道眼刀扎了个正着,余光瞥见重隐正杀气腾腾地瞪着自己,她赶忙急中生智改了口,“先说好,咱们得有来有往,我可不想吃亏。”
她见到竹心扭曲的面容和冒火的双眼,顿时心情大好,觉得自己漂亮地扳回了一城。
“好。姑娘言之有理。”蒙面男子脾气好得简直人神共愤,被人这般言语挑衅,仍旧心平气和,“在下白寒清,字信之。”
灵剑山庄少庄主,玉宇楼的主人,一把清风剑使得出神入化,一管紫竹箫吹得如同天籁,却也是兵不血刃且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利器。这不是简单的三个字,更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名讳。他是白道的希望,正派的领袖,亦是武林的神话。
有词云……
清风剑,紫竹箫,长忆君子,莫入江湖。
而面对如此一个声名显赫威严森然的潇洒男子,韩冰儿脸不红心不跳,满不在乎地答道:“真是对不住,我没听说过你。”
她无奈地耸耸肩,似乎在表达“哎呀我是真的不知道”的无辜。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角落里咬牙切齿良久的竹心,他拔剑出鞘,横眉竖目道:“女人,你找死!”
白寒清没有丝毫犹豫地劈手夺剑,一声脆响乍起,下一刻,剑已回鞘。他似乎根本没使力气,而剑身却一直在微微震动,像是随时会断成好几截似的。他不疾不徐地斥责了竹心一句,少年咬着唇,委屈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白寒清转正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韩冰儿。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却不开口说话。
韩冰儿知道,他在等,等她主动自报家门,但她骨子里又不想服输,索性紧抿着唇,有样学样地一言不发。
两人僵持不下。
重隐不知道她小小的脑袋瓜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怎么会不挑场合地闹起别扭来了?他可不是来陪千金小姐过家家的!
“韩冰儿,你闹够了没有?”
“重隐!”她耳朵动了动,气得直跺脚,险些暴走,他肯定是故意的!
“重隐?”白寒清显然对后者更有兴趣,沉声默念了一遍,再开腔时,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令人胆颤的杀意……“应该,不会是重名吧?”
韩冰儿正不明所以,眼睛一花,却见重隐已到了白寒清身前,挥刀狠狠砍下,白寒清并未躲闪,握紧箫翻过手臂,挡住了他的攻势。
重隐料他会如此,也不急欲使第二招,冷声反问道:“你说呢?”
白寒清眸光清冷,漠然道:“刀势狠绝,不留余地,果然不负你‘血杀’的名号。”
韩冰儿总算从云里雾里摸出了一丝线索,看目前剑拔弩张的状况,两人必定有仇,看他们的架势,不拼个你死我活恐怕不会罢休。可问题是,她怎么办?她非但帮不上忙,而且还注定是个拖后腿的。更要命的是,还拖着昏迷不醒的花镜夜,她就算有九条命,明年的今天也会成为她的祭日。
情势相当不利,不行,她必须得想办法扭转!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已转战至半空中,你来我往打得昏天暗地。刀锋频频碰上紫竹箫,发出的声响尖锐而刺耳,听得韩冰儿心惊肉跳。
她急得团团转,高手过招往往都难以喊停,现下是高手厮杀啊,估计天王老子来阻止都会给他们俩撕碎!
“哼,若是公子出剑了,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死吧!”耳畔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脖子上像是忽然被吹了一口冷气似的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韩冰儿身子一颤,本能地退开一大步。
竹心站在离她一臂之遥的地方,懒洋洋地歪着头,一双大眼睛微眯,透着危险的冷光,面上带笑,只可惜是冷笑,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
韩冰儿顿感头疼。他就那么站着不动她都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难受得很,更别说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抽出剑,猛地一挑,稳稳地、却又狠狠地指向了她的鼻尖。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韩冰儿欲哭无泪,她垂下眼瞅了瞅离自己的脸仅仅只差一寸的剑锋,望着那流过的寒光,周身冒出冷汗。
她完全理解竹心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因为强烈的逆反心理和一股狠劲而在冲动之下做出的举动,但,好歹也挑个适合的时间不是?
那头重隐和他的公子生死相搏,他还有闲情逸致来报私仇?而且还是个不会武功的弱智女流?真不嫌丢人!
然而竹心的下一句话让韩冰儿彻底懵了。他动了动手臂,像在游戏一般将剑尖移至她的下颚,少年清脆的嗓音轻轻地倒出来,生生撞进她的心口……“你听了公子的箫声,没有失常,更没有倒下,想必功夫不弱。我要同你过招,快把兵器亮出来!”
韩冰儿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都听到了些什么?功夫不弱?还要……亮兵器?
就她那在闺房里扎的连一炷香都撑不下来的马步,踢个腿还险些绊倒的功夫底子,说她差强人意都是在抬举她了!早知如此,当初一听到那古怪的箫声晕过去便好了,这会一点麻烦事都没了!
而且,她从头到脚哪里有藏兵器的迹象了,拜托,她又不是重隐,竹叶在他手中堪比飞刀。要不是怕竹心年轻气盛冲劲上来将她捅成马蜂窝,她真想拔下头上的木簪子,问一句:“我拿它和你对打,成么?”
少年的耐心有限,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以为自己被看轻了,登时怒吼道:“喂,你聋啦?我让你亮兵器!还是你要赤手空拳同我打?”
韩冰儿支着脑门不知在想什么,面上浮着淡淡的笑,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竹心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抬手刺过一剑,意在先吓她一吓。韩冰儿虽说不会武功,但躲总是会的,身子一侧,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利落地甩起,好死不死地扫过竹心的脸颊,“唰”地一声很是响亮。
韩冰儿顿住,忙举起双掌立在脑袋两侧,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气啊……诶,说了叫你别发火了……别乱刺呀你!”
“我管你!”竹心执剑狂舞一番,双目怒火迸发,他停下来喘口气,又小兽般地扑了上去。
韩冰儿无法,只得一躲再躲。
竹心似是在等她出招,一直没动真格,一路追着她玩儿。但那剑可是货真价实的,万一不小心给刺了个正着……
她没敢往下想,而是趁机看了看不远处一刀一箫格斗正酣的两人。重隐眼神凌厉,宛如下界修罗。浸透杀意的刀锋专挑对方薄弱之处进攻:双目、颈项、胸口、小腹……皆是些柔软且致命的部位。
他的刀令人胆寒,令人不敢靠近,令人很轻易地联想到死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日月失色……
“你在看哪里?”竹心抓狂的喊声将韩冰儿乱飞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息,差点栽倒。
她看不下去了!
“姓白的!”韩冰儿蓦然仰头大喊。竹心听她这么喊自家公子,脚一歪,险些拿不住剑,女子狂妄尖锐的声音历历在耳……“姓白的,救命!你的手下要杀我,当主子的怎能任其妄害无辜?”
韩冰儿当然不会去拖重隐的后腿,只不过她这一喊,虽说也挺荡气回肠的,但白寒清压根不为所动,眼皮子都没挑一下,单手挽过紫竹箫,抵住直击面门的刀锋,再反手出掌,移形换影之间,重隐微敛目,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仿佛钉在左肩的手掌。
“重隐!”韩冰儿惊呼,顿时花容失色。之前不是还势均力敌的么?怎么她一出声,他就被伤了?
“臭女人,你竟敢扰我家公子!”竹心呆愣片刻,恍然回神,狠劲又上来了,磨磨牙,又开始喊打喊杀。韩冰儿无奈地重新躲避开去。
“刚才有一瞬,你的气息极乱。”白寒清收回手,双方对打了这么久,他的眉宇之间却毫无戾气,清明如初。
重隐虽对他那未施功力的一掌略有讶异,但也不会感恩戴德,听他话中含笑,他脸色更冷,漠然道:“胡说八道。”
“竹心少年心性,顶多是戏耍韩姑娘,绝不会动杀念,但请放心……”
“那与我何干!”重隐负气截住他的话头,两人算是歇了一阵,既未分胜负,自然得再战。
重隐凝气提刀,举在半空中,还未砍下,又听得韩冰儿喊道……“我认输,我认输!喂,你别朝脸刺呀!”
“我管你!”又是这一句!韩冰儿咬牙切齿。
“抓他脉门!”重隐紧急关头分神,急吼道。
韩冰儿大为感激地回忆起人体筋脉图来,她从未实战过,只知大概的位置,正巧竹心又迎头一剑,她捏住少年的手腕,随意掐了个点,试探问道:“脉门是这儿么?”
竹心呆住,竟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多谢!”韩冰儿喜不自禁,使足吃奶的劲攥紧他的脉门,竹心吃痛,失声大叫,剑应声落地。手机用户看女尊:六夫难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1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