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儿遥遥望着他,也就两日未见,浓厚的思念却像随时会决堤一般。←書荒阁中文网www.shu huang ge.com\她扯起嘴角苦笑,自己真是输得一败涂地,连翻身之日都没有了。
怎么会,怎么能,喜欢他到这种程度呢?尽管窝囊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步步深陷……无可救药。
“回马车里去,别再随便跑出来了。”
花镜夜似乎精神不佳,绝美的容颜刻着浅浅的倦色,却别有一番韵味。他左手扶着额,遮住了凤眼和眉心的那点美人痣,脸色比平日里更显白,无暇剔透,加上青丝一衬,简直令人不敢逼视。
花满园附耳对他说了什么,他朝着乖乖走向马车的韩霜儿投去一眼,便轻轻颔首,转身放下帘子,大概是不愿再多吹风,进里头休息去了。
“逃得可真快。”马上男子轻哼一声,眼角翘起,羽翎随之上扬,栩栩如生。
韩冰儿收回视线,既然花镜夜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她也不能让他白费力气。
她本就忍耐到极致,手下人被重创当作示威,罪魁祸首还能大摇大摆地来到面前,目中无人,口不择言,他真当她是任人欺凌又逆来顺受的废物吗?
“你到底是谁?为何出手伤我的家丁?朝廷钦犯?笑话!就算我真的藏了,恐怕你也没那个本事能够彻查!”
一气呵成的怒斥,她气势逼人,视线如刀,声音虽不大,却字字千钧,要不是对方很强,非被砸得体无完肤不可。
不过男子显然愣了片刻,大概是诧异于外表柔弱如斯的女子竟能这般凌厉,只是他依旧笑着,就仿佛那笑容是印在脸上永远不会消失似的。
“韩小姐,我并非有意打伤他,只是他当时实在讨人厌得很,问这问那,我便用法子让他闭嘴了而已。况且,那些跳下车来剑拔弩张的人,我可是全都放过了。至于那个钦犯,那位大人说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那位大人?
韩冰儿捕捉到这一模棱两可的称谓,蓦地抬起头,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只停了眨眼的功夫,又迅速塞了回去。
他确定她看清了,眯起眼睛轻笑起来,惨白的脸,却布满生气。
大内……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韩冰儿周身冰冷,一边摇头,一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
“如此,你还想知道,我是谁么?”
韩冰儿眉毛上扬,眼睛越张越大,她是太过惊讶了,以致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女皇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三皇子抗旨的事同她有牵扯吗,那为何还会有大内高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还要退到哪儿去?”重隐拉过她的手臂,牢牢扣住,韩冰儿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往前倾去,说时迟那时快,腰被人顺势一揽。
“重隐?”她的气息有些急,手握住他的,温热的触感总算使她觉得真实了一些。
“不要再同他对视。”他低声道,转而放开了她,走上前,声音冰冷到能让人发抖,“我不管你是谁,总之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
韩冰儿紧了紧力道,重隐皱着眉头半侧过脸,低下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眼睛里闪过一丝抗拒,但是,他到底是没有甩开她,不知是不忍下手,还是慷慨地随她所愿。
“杀了我?”男子呵呵笑着,完全没有害怕,“我知道你有那个能耐,只是,你们会惹上天大的麻烦。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重隐轻蔑地冷哼,看都不愿再看他,却还是竭力控制住了翻腾涌动的杀气。大开杀戒也好,不动干戈也罢,他总要等,她拿准了主意。
韩冰儿有些惊魂未定,想不到,他竟会用摄魂术这种邪门功夫,她中了一次招,再不敢抬头直视他,只沉声反问道:“你说我们藏匿钦犯?你要是搜不出来,又当如何?”
“那自然要韩小姐,同我走一趟了。”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呵,也就是说,我是出不了城了?”
“我是奉那位大人的旨意前来,自然不能无功而返。总得带人回去交差,你说是不是?”
马儿们开始不耐,各自踏着蹄子,长声嘶鸣着。
韩冰儿陷入两难:她若是执意要逃,只要杀光他和他的属下,有重隐在,一盏茶的工夫就能搞定。
他们能顺利离开皇城,照着二爹的计划去栖霞县避风头。
但是,这要真动了手,她就得拖着一干无辜的人,一辈子躲避大内的追捕。
难道她只能对他言听计从,同意他搜查马车,完事之后连自己都受制于他?那她辛辛苦苦出府还有什么意义?被他带走,任他为所欲为,她憎恨这种无能为力的屈服!
“赤鹰,够了,别再为难她了。”陌生而熟悉的男声,打破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僵局。
“你是……”原本胜券在握的男子攥紧了缰绳,眼皮蓦地一跳,笑容顿时僵硬了不少。
缓慢的马蹄声从后方清晰地传了过来,此刻在韩冰儿听来,无疑是分外清脆动听的鸣响。
她回过头,看清来人之后,霎时愣住了。
“程将军,你来这儿做什么?”名唤赤鹰的男子恭谨地问道,面对着来人,他表现出了真正的谦卑和敬意,或者说,是发自内心的畏惧。
韩冰儿也很想知道此时此地他的出现所为何事,仅仅是替她解围?或者,他看不惯赤鹰的作风,想给他个下马威?
算了吧,她又不是三岁顽童,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人能不劳而获,说他们官官相护还合理些。
程同风的衣着和昨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仅是将发全拢到了脑后,扣了个半大不小的玉冠,说不出的清爽利落,精神奕奕。他跨坐在马背上,整个人像是一棵笔挺的劲松,衣摆被风吹得呼啦啦响,举手投足之间流溢着勃发的英姿。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叫你不要为难她了。”程同风潇洒地跳下马,然后牵起缰绳,“放他们离开吧。”他轻轻地说道,慢慢地往前走着,棕色的马儿打了个响鼻,乖乖地跟在主人后头。
“程将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赤鹰再也坐不住,直接从马上飞到了他面前,对着他和煦的笑容,他也只能僵笑着低声道,“他们的车上有可能藏匿了……这万万不可,我奉旨而来,至少得把韩冰儿押回去。”
“赤鹰,你这是不买我的账了?”
脸色本就苍白的男子此刻更是惨白到极点,他抿紧嘴唇,冷汗从鬓角渗出,沿着脸侧流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迅速地上下滚动,像是他因紧张而狂跳不止的心脏。
面对气势逼人的韩冰儿,杀气腾腾的重隐,他可以一笑置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在话下。他料定了他们不会出手,只不过嘴上逞能罢了,根本不需畏惧。
但是,程同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过就是音调扬高了三分而已,他竟会被吓到如斯田地,简直愧对那枚大内的金牌!
再也笑不出来……他的脸颊轻轻颤抖着,眼角的羽翎也跟着舞动,像是随时会乘风而去。
“重隐,你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韩冰儿凑近他,好奇地问道,她恨不得自己的双耳大些,再大些,这样就能偷听成功了,也不用眼睁睁看着他们演哑剧干着急。
一直提着刀精神高度集中的冷面男子,听到她的声音,不耐地斜了她一眼,弄得韩冰儿一个激灵,忙摆手辩解,“其实,我也不怎么想知道。”
不过,刚才那个心狠手辣口出狂言的赤鹰和眼前这个宛如低头认错的小毛孩般的男人是同一个人,还真叫人不敢置信。无论哪方面,都差得太多了!
“程将军……”赤鹰收紧手掌,攥成拳,咬着牙道,“恕……恕难从命。”
“你打不过我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诶……”他猛地攥住他的肩膀,呼出口气道,“那么危险的招数,我不会让你用的。就算是帝后派你来的,若是真若怒了我,下场照样很惨。”
尖锐的痛感刺入脑海,别说用摄魂术迷惑对方,他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自己的狂妄强大,在那个令千军万马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面前,连草芥都不如。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是办不成事……只有,死路一条。”
“我答应过寂汐,好好照应她。要是让她连城都出不了,我可就食言了。”程同风摸了摸鼻子,唇角轻轻扬起,笑意盎然。
不远处是频频传来的韩霜儿的嚷嚷声,无非是“还要磨蹭多久”,“本小姐没耐心再等下去了”,其间夹杂着鹂黄的劝说,也就是些安抚性的体己话,低低的,听不清楚。
不过她闹归闹,吵归吵,也没有耐不住性子越马车一步,看来,花镜夜的随口一说对她来说简直是圣旨,违背不得。
再瞧瞧程同风这边,她叹口气,一点要结束的势头都没有。干脆,就让他拖住他,他们一行趁机开溜好了。她想了想,又将这大胆的念头塞了回去,看他信心十足的模样,还是再静观其变一阵,说不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也不愿重隐大开杀戒清出一条路来,血淋淋的,还吃力不讨好,万一不慎受伤了,自己又要心疼老半天。
“你看够没有?”
心里刚念着他呢,重隐就冷飕飕地来了一句,韩冰儿歪着脑袋迷茫地直盯着他瞅,他避过她的视线,微微抬起手臂,挣了挣。手机用户看女尊:六夫难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1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