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暴君一般的火烈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是不可能放任她偷跑溜走的,未免又会被他折磨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索性她也就弃了去救重隐的念头,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他服下了那药石,任何毒蛇都不敢近他的身,暂无性命之虞。↖书荒閣中文网www.shuhuang ge.com√↑↓
白寒清不愧是白道新星武林翘楚,功力深厚到常人仰望的地步。这次换他游刃有余,一来二往的,势头渐渐倒向他那方。
而季云虽处于劣势,但除了肉眼可见他那被狂乱的掌力刮开的青衣衣角,谁也没法从他脸上窥见一丝一毫的慌乱。
气息稳如泰山,两叶眉平静地挂着,斜飞入鬓,沉静如斯,就如同他只是在闲适而淡然地坐看天际云卷云舒,而不是在和白寒清生死相搏一般。
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韩冰儿神色复杂地敛眉,脑中迅速思索着退路,却一无所获。
一旁的火烈却忽然来了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很久没见过他这般兴奋的模样了。”
韩冰儿正诧异,却是说时迟那时快,白寒清猛地皱紧眉头,收掌迅速退离,转瞬间便和季云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他的眼神冷得可怕,和对方那淡然无波的眸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冰儿愣住,脑袋中塞满一堆问号。她揉了揉眼睛试图想要看得再清楚些,可依旧没办法从现状中读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她有漏过什么了吗?顶多就一刹那的功夫,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片刻的安静之后,蓦地听到“咔嚓”一声,白寒清脸上的面具竟然碎成了两半。
银质面具从他洁白如玉的脸颊上缓缓脱落,带着一种雨蝶破茧而出的壮丽与绝美。他一动也不动地停在半空中,宛如一尊无瑕的石像。
只听得到风的轻吟声,韩冰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白寒清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韩冰儿不是没见过美男子,连天下第一都是她的未婚夫。但是那一刻她发现,搜肠刮肚了老半天,竟然想象力匮乏到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藻可以用来描绘他。
根本无法形容,那种比飘逸更加的飘逸,比潇洒更加的潇洒,比精致更加的精致,比完美更加完美的容貌与气质。
那张面具下的容颜给了韩冰儿太多的震撼与惊喜,让她一时间无法正常思考。
“看清楚他的相貌了?”季云给了他们足够的间隙,他垂下头,朝着火烈的方向问道。四平八稳的声音,恰到好处地足够在场所有人听清。
“我会牢牢刻进脑子里的。”
一道灵光蓦地闪过,韩冰儿恍然明白了季云的目的。之所以先火烈一步与白寒清交锋,之所以没有胜算也毫不退缩,原来只是为了要他露出庐山真面目。他倒是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践行得彻底。
而这样一来,白寒清将永无宁日可言。
他是白道之中的灵魂人物,统领着正派人士,一旦神秘不再,对邪魔歪道来说无疑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何况以火烈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的狠绝,世上所有带着面具的男子都必然会遭殃,到时人人自危,江湖必将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更糟糕的是,火烈还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然而恰恰是这个人,让他没办法不忌惮,让他没办法将这只视之为不值一提的小事来看待,让他没办法继续悠然而安稳地度日。
韩冰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季云,又扫过火烈,心想这两人实在是阴险得可恨。她不禁咬了咬牙,尽管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却暴露了过多的心思。
火烈全看在眼里,眸色一沉,似笑非笑的脸庞阴霾一片。
“冰儿,我们走!”白寒清也不是好对付的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那一瞬走神的功夫,当即迅猛掠过韩冰儿身畔,在她还未察觉到的情况下捏住她的肩膀,轻轻一带,两人如风般轻盈地往前蹿了十几丈。
“你……”韩冰儿被他领着,后知后觉地吐出一个字,但整句话显然还未组织好,待她觉得后悔出口也是为时已晚了,就只能那么苍白地吊着,留下一长串单调的呼吸声。
白寒清也不甚在意,只是没了面具的遮挡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权当自己挑剔敏感的徒儿没适应他这副模样罢了。
“拦住他们。”
火烈眯起眼,冷冷地下令。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骨头咯噔作响,能把人逼出一身冷汗来。话音甫一落下,季云便运功提气,会意地追了上去。
这种危急关头,扰乱军心是大忌。
“唔……”沉闷的低哼不期而至,尽管压抑到极致,却终是没逃过季云的耳朵。
谁也没料到,火烈会在此刻吐出一大口血来,面上的血色大片大地急速退去,瞬息之间徒留惨白,他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之前那个张狂飞扬狂狷不羁的火烈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竟然提前发作了。”季云沉吟,足下轻点,飞身返回到他面前。
“噗……”无法控制地,火烈身子前倾,将血喷在他的身上。艳色妖冶扩散,与冷淡的青合二为一,刺眼得逼人。他咬紧牙关,勉力撑住,额角的青筋绷到极致,“给我……追!”
“是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季云的表情麻木,不慌乱也不焦急,俨然局外人一般的口吻,说出的话却是丝毫没给他留一点余地。
火烈的脸色由白转青,眼见着浓重的黑气逐渐地爬了上来,他不甘心地阖上眼,任由季云封住自己的任督二脉。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几道身影登时闪现,恭敬地跪在了他们面前。
“传令下去,关闭所有宫门。若有教众遇到可疑人物,不必理会,所有人同往常一般各司其职即可。”季云一面将火烈搀起,一面吩咐道,“主上要就寝了,派四暗卫在外头守着。还有,将我在后宫挑好的女子带过来。”
“把她抓回来!”火烈艰难地调息,压抑住四处乱撞的真气,将之逆行,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暂时稳住了痛楚,他冷冷低吼,“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一干手下纷纷迟疑,拿不定主意:忤逆左护法的决定,是必死无疑;而不遵教主的命令,是生不如死。这简直是拿命在赌啊!
“除了你,整个烈火宫没人制得住白寒清,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白白去送死么?”季云一脸淡然地望着火烈的眼窝,看着那两团熊熊燃烧着的火苗愈演愈烈,摧毁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神色却与先前毫无二致,没有半点变化。
“他们敢说个不字!”怒吼,吓得众人心肝狂颤。
话音还未落下,周围一圈人便重重地磕着头,拼命地表明心迹……“为了主上,属下万死不辞!”
“那还不快去!”
“罢了。”季云似乎也是拿硬钻牛角尖的火烈没辙,摆摆手道,“谨记穷寇莫追。”
众人轻吁一口气,这才领命而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白寒清和韩冰儿师徒二人,早就趁着他们意见不合激烈争吵之际,悄无声息地逃出了烈火宫。
夜,黑得深沉而又安寂。月光时隐时现,各种昆虫的叫声交错,显得于黢黑之中豁然开朗,静谧之中别有洞天。
韩冰儿大口呼吸着外头清新的空气,心头浮起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她回过头,朝身后浅笑着的白衣男子问道:“你怎会如此熟悉烈火宫的地形?”
大得荒唐且如迷宫一般的地宫,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寻到了出路,且没有惊动一个守卫,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奇迹?其中必有蹊跷。
“你会这么问,想来心里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吧。”
韩冰儿轻笑,颔首道:“看来,你还真的在死对头的身边安插了内应。师傅,您的城府还挺深。”她刻意将“您”字咬得重了些,话中的调侃溢于言表。
“好说好说。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不好!”韩冰儿极煞风景地低叫了一声,狠狠地拍上了脑门,“重隐还未脱险!”
“怎么?”白寒清拉住急欲往回跑的冒失徒弟,镇静道,“先把话说清楚。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你还想回去送死?”
“重隐……重隐他,中了火烈一掌,重伤在身。”韩冰吞吐的话中颤音明显,“然后,他被人带去了蛇窟。那地方在哪,你知不知道?”
“你不要急。蛇窟是蛇群聚集之处,就在烈火宫的正上方。”话锋一转,“只是,若被扔进那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韩冰儿坚决反驳:“这个你不用担心,快带我去!”
她一边催促,一边竟自顾自地使出了‘轻烟’。
“冰儿,你怎么了?”
清凉的嗓音拨开层层空气传来,“好难受……”
白寒清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嗯?”
“你一直这般半推半就,我便当你默认了。”
“不要憋着,我想听。”手机用户看女尊:六夫难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1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