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们上了瘾似的没完没了,白寒清收好剑,悠悠站出来,拱手朗声道:“晚辈白寒清,不知两位前辈尊姓大名?”
此话一出,一紫一青同时微微一愣,立马停下了争吵。∶书荒阁www.shu huang ge.com←
“只因晚辈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如若是我们无意之间冲撞了前辈们,晚辈在此向你们赔不是了,望前辈们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让出一条路来。晚辈自当……”他稍稍低下头,吐出四个字,“感激不尽。”
紫衣老人一边耐着性子听,一边不屑地掏了掏耳朵,将小指凑到嘴前,轻蔑地吹了口气,懒懒问道:“白寒清?这名儿挺耳熟啊。白梓心是你什么人?”
眼眸中划过一丝隐痛,白寒清脸色立马就变了,严峻而疏离道:“那是先父。”
“哦?是么?”开口的是另外一个,那泼猴似的紫衣却没了声响,韩冰儿听着青衣话中的那股调侃,不知怎的,心头像是被万千只爪子在挠一般,七上八下的。直觉告诉她,后者比前者要危险得多,显然白寒清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来……”白寒清沉着气,又往前走近了些,“前辈与先父,是旧相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着彻头彻尾的警惕与防备,他于无形之中已动起了真格。
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地步。
“小子,脑子倒是挺好使的啊。但是……”紫衣人不知怎么的,之前还像被封了喉似的哑然无声,还以为他会就此收敛了,没想到憋了一阵,转眼却仍是忍不住,接过话头就重新欢脱了回来。
他耍宝一般摇了摇食指,透着十足的痞气,“你别想得太好了,你那死鬼老爹欠了我五两银子外加三枚铜板,曾对我出言不逊,调戏过我的宝贝女儿,还弄死了我家后院养着的两只鸡四只鸭八条鱼,这些账我可都记着没和他算呢!”每说一句,每按下一根指头,数得那叫一个专注。
白寒清眼眸中的怒气倏然被点亮,并且一点一点地疯长,让人不敢逼视。然而那不知死活的紫衣人简直就是个话唠,根本就不懂得收敛二字怎么写,“唔……如今他的尸身估摸着都要被蛆虫钻空了,我想找他算账也不现实得很。不过,老天爷还是长眼的!这不,正巧你撞到我的地盘上来了。哼哼,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紫衣人居高临下,勾着手指挑衅道,“还等什么?出招吧!”
正和他意!
话音还未落地,白寒清却已如离弦之箭般飞窜了出去。
狂风扫过,尘土飞扬,韩冰儿身旁倏地就空了。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面前又是一道一闪而过的寒光,再去看,清风剑稳稳地现在他的手心,快得她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
“小子!”顺着风,紫衣人张开双臂,急退而去,随便一喊,却比狮吼功的效果还要厉害上十倍,“老子和那满口脏话的老混账可不是一路货色!这可是你自己挑的,与旁人无尤!同我打,你死定了!”
白寒清大喝一声,置若罔闻,劈手扫开挡住他的气流,发丝高高地扬起,在风中毫无轨迹地旋绕着,远远望去,宛如入魔一般可怖骇人。软剑鸣动,剑气四溢,轰然炸裂!
韩冰儿紧张得心都揪紧了。
“我呸,放你的狗屁!”青衣人显然没法装作没听见,闻言大怒,吹胡子瞪眼地蹬了一脚,折过就近的一根树枝,朝那夸下海口的某人猛掷了过去。
速度之快,一息之内便跻到了他的眼前,正对着那闪闪发亮的瞳仁,仅差一寸,下一瞬,便能刺透那脆弱的眼珠。完全能想象之后那副鲜血四溅的惨状!
冷哼声却如期而至,紫衣人抬起手指,轻轻一点。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那树枝却倏然断成了两截,半截斜斜插入树干之中,几乎全部没入,粗壮的大树震颤,抖落了一地的树叶。
另外半截,转过锋头直指白寒清,急速射去!
韩冰儿心惊肉跳,连“小心”二字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见他敏捷地侧过头,横起剑身格挡。“铮”的一声巨响,心脏险些从口中跳出来,若不是清风剑是上好神兵利器,她真要以为,那疯狂抖动的剑随时会裂得粉碎。
“寒清……”韩冰儿紧紧按住胸口,无意识地唤出声来。
“怎么?现下是你放松警惕的时候么?”
双耳猛然一动,抬眼,却见那张皱纹密布的蜡黄老脸离自己仅余一臂之距,那人皮面具极为逼真,老态立现,韩冰儿虽未被吓到,但还是止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敛气疾呼:“你们究竟是谁?我们明明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这般步步紧逼?”
“这世上大多数人做事,往往都是不需要理由的。这一关,你们必须要闯!闯得过,那是造化,闯不过,那就是命!”
青衣人气势骇人,光是站着不动散发出的威压便逼得她够呛,韩冰儿死死盯着他挺得笔直的躯干,一字一顿冷声道……
“只可惜,我从来就不信命!”
既说不通,韩冰儿也不同他废话了,当下击出一掌,带起的气流强劲有力,地上的树叶刷拉拉倒退开去。
对方自不是好对付的主,甚至没见到他有任何眼神的变化,出掌的速度极快,力度极狠,正面撞了上去!
“轰……”尘土四扬,足足溅起三尺之高。
急速回身,韩冰儿与他对掌的时间不足一刹,她垂头怔怔看着自己的掌心,喃喃自问:“灵寒心法?”
“灵剑山庄最上乘的内功心法,你是如何习得的?”眉峰已不足以用扭曲来形容,她上前一步,高声冷冷反问。
“真是没用。”
“你要杀便杀!”韩冰儿忍着剧痛,扭过头,瞪着眼怒道,“哪来这许多废话!”
那人的声音幽幽地从后方传来……“这一点,倒是像足了赵若煌。哦,不,瞧我这记性,每次都抬高他。应该是你那早已死透了的不成器的爹,才对。”
“什么……啊!”
或许,准确来说,这不知名的二人,熟知的应该是自己和白寒清皆已亡故的父亲才对,用深仇大恨来形容,大概都不过分。这不,父债又是子偿又是女还的,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韩冰儿痛得浑身麻木,欲哭无泪,心想她究竟是摊上了怎样一个爹呀。活得又不是很久,怎么能在有生之年竖了这么多的敌啊,还偏偏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她刚刚拼死拼活费尽心机地解决了一个,没想到这么快又遇上了另外一个。
并且,更棘手,更残酷,更难对付!
完全动弹不得,尽管对方没点她任何的穴道,但是韩冰儿还是愈挫愈勇地暗自较了大把的劲,也还是没能挣脱哪怕半分。思及他那句恶狠狠的威胁,她也不再白费气力了,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索性乖乖地僵着身子,任他反扭着。
“别指望姓白的那小子能来救你,且给我好好看着。就算是十个白寒清,我们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韩冰儿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半空中对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白寒清杀意迸露,气势全开,难得能见到他赤红着双目,面容完全不复潇洒温润的常态的模样。但不得不说,那种咬牙切齿而又恨入骨髓的暴戾,衬着他精致的眉眼,更显得无可挑剔,极度张扬的锋利的美丽犹如罂粟一般,让人就算是毒入骨髓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可偏偏面对着这般招招毫不留情的白寒清,那紫衣人却还能闲散地飞来飞去,像是在嬉戏玩耍一般,他的笑声清晰无比,身姿比天际间的白云还要轻飘飘。
他懒懒抱着臂,高贵的那抹紫随着微风摇曳,宛如一朵飞快旋转着的,又开得正盛的蔷薇。他只防守,不进攻,每一次的躲闪,都带着明目张胆的戏弄。
韩冰儿简直要急疯了,眉头拧得极其扭曲,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在胸腔内不安分地横冲直撞,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喂,这女娃子可看不下去了!”青衣人极不耐地朝上吼了一声,“你玩够了没有?”
“烦死了!我正在兴头上呢!”紫衣人狂妄至极,竟胆敢在如此惊险的厮杀中分神,恶狠狠地扭过头往下瞪了一眼,转眼之间又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急速偏头,紫色衣袖掠过,他的声音一时间听上去有些虚无缈缥,“噢,差点……”
却又倏然没了下文,韩冰儿眉眼一亮,只见锋利的软剑堪堪擦过他的脸颊,没留下任何伤痕,却偏生刺下几根发来,不出一息,就听得他呼出一口气,声音猛然沉了下来,“小子,你胆子当真不小哇!”
“呵,有好戏看了。别的好说,那娘娘腔可最宝贝他那头毛毛糙糙的乱发了!你等着看那小子被凌迟吧!”
“你说……什么?”一想到那个嚣张狂妄的紫衣人竟跟自己一样爱发如命,韩冰儿只觉腹中一片翻天蹈海,酸水上涌,随时都会破口而出。不行,忍住!白寒清正处于危险边缘,她绝不能在这种时候示弱!手机用户看女尊:六夫难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1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