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率先跑开了,她浑身差不多都被冻僵了,只想让自己快些动一动,否则,她便要冷死在原地了。∷.*书荒阁www.shu huang ge .com↗↗↘
火烈眉毛跳了跳,他饶是有火气,见着她处处为自己着想,也实在是发不出来了。他别过眼,不去看冰棺,朝着另外一边,仔细地探寻。
韩冰儿一边呵着气,一边用力地跳着脚,但又怕将这冰层踏碎了,强迫着自己收敛力道。身上的神经仿佛都被冻住了一般,连扯动嘴角都很是困难,她摩擦着手掌,努力仰起头,缓缓走过冰壁,希望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果然有异!
若是肉眼,根本发现不了这细微的不平整。就算真去触碰了,在如此让人麻木的寒冷之中,也不见得能感觉得到。
韩冰儿一喜,扭头叫了一声,“火烈,冰壁上有字。”
火烈应声走到她身边,韩冰儿指了指那些辨识不清的字影,“你运功的时候,调出两成内力即可。”
否则,冰全融掉了,别说看字了,我们能不能逃出去都会成问题。她撇了撇唇,在心底腹诽。
“哼,出嗦。”暗讽她的斤斤计较,火烈轻笑,张开手掌,看似随意地朝着冰层隔空挥动了两下,眨眼之间,他闪动身形,将整个偌大的冰窟的壁面都如法炮制了一遍。
这法子果然奏效,韩冰儿在感到身上一暖的同时,就听见一阵刺啦刺啦的响动,破冰之声浩大不已,倏然亮起白光的冰壁动人夺目,俨然奇观。
韩冰儿和火烈齐齐抬头,显现出来的不止是密密麻麻的奇异的文字,还有明显是武功秘籍的图刻和解说。
“这上头,写的是什么?”韩冰儿一头雾水,明明是她发现的,却除了图画看不懂其他任何的讯息,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火烈却没有回答,他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眼眸中跃动着复杂的微光,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脑海中回放着什么:是父亲威严的肃容,还是画像中母亲温婉的笑颜,抑或者,只是一片空白?
韩冰儿轻叹一声,默默走到一边,百无聊赖地去看那些刻得分外逼真的图,权当解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火烈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呢喃着吐出一句话,“怎么……会这样?”也不知是自问还是他问,他强硬着站稳了脚步,手按着冰壁,就听得“刺啦”一声,白气四溢,冰水源源不断地淌下,直破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火烈!”韩冰儿飞速赶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你知道了什么?”
“原来……原来天下,竟还有同如日中天功并驾齐驱的功夫。呵,哈哈哈哈哈……”火烈蓦地一阵仰天长啸,“寒冰诀,寒冰诀!我娘就是为了它,背负了一生的骂名,落得个孤独终老,无人送终的可怜下场?”
“火烈,你清醒一些!”韩冰儿拿近乎失控的他毫无办法,急得阵脚大乱,“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冰儿,这是只有你才能修习的武功!”酣畅淋漓的大笑之后,火烈又不明所以地拥住她的双臂,话里含着隐约的兴奋,“我要助你练成它!你相信我!”
韩冰儿吃痛地看着他疯狂有余却张扬不足的眉目,心里大致有了底:火烈,如果难受的话,你便说出来吧,万事都埋在心底,那该有多钻心,多痛苦!
如日中天功,乃烈火宫第一代宫主呕心沥血所创,一出世即为武林第一邪功,从此,再无功夫能与其争锋。魔教虽为名门各派的眼中钉,但百年来,一直屹立不倒,不得不说是江湖上的神话。
直到烈火宫第二十三代教主,也就是火烈的生父,他娶了一个毕生都渴望着破解如日中天功的旷世奇女子,事情才发生了转变。正是因为深爱,他才容忍了她的过激的意图,力排众议,将她纳入了烈火宫。
火烈的娘亲才貌双全,世间少有,但却来历不明,加上她又素来不肯与教中其他人亲近,落下了不少的话柄。渐渐地流言四起,许多人试图离间他们的夫妻情分,火老教主每每只当耳旁风,从未放在心上。
几个月后,火夫人便有了身孕,少宫主即将出生,风言风语自然识相地少了去,火教主喜出望外,更加疼爱自己的妻子。
只是,好景不长,物极必反。
当时,火老教主的如日中天功已练至了最后一层,正处于最危险的散功之际,稍有差池便会立即毙命。偏偏火夫人却告诉他,她十几年来潜心研究,终于创出了一套绝世的武功,虽不能破解如日中天功,但却与它不分伯仲。
火老教主望着妻子笑容满满的面庞和隆起的小腹,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将杀念按了下去。但是,他知道她是留不得的,历代教主的心血,断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于是,在火夫人产下双生麟儿的那一日,火老教主趁她体虚气浮之际,狠下了心,将人锁在了凌云峰之下。
然后,他带领着千百教众,远赴栖霞,重觅新址,并将烈火宫的总坛设在了那里,自此,抚育双子,忙于教务,再未回过凌云这个伤心之地!
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火老教主虽未亲下杀手,却将至爱活活困住,任她自生自灭,更是至死,都没有去瞧她一眼。
说什么最爱,说什么矢志不渝,字字句句,都是残忍的谎言。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天下第一,终身不败。
****对着她的画像出神伤感,为了她余生未娶,那又如何?他终是负了她,连带她的骨肉至亲,白白怨恨了她大半辈子,到头来,皆是错,皆是悔,皆是痛!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沉重,压抑,火烈皱着眉头,阖着眼眸的痛楚落在韩冰儿眸中,她虽有心劝他,但却一时之间想不出宽慰人的话来,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自虐,着急得咬破了嘴唇,关心则乱,不外如是。
火烈终于停下来,已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了。所幸他是铜皮铁骨,没有撞出什么伤来,韩冰儿默默舒了一口气,朝他伸出手。
“答应我,你一定要练成寒冰诀。这也算是,替我娘完成了遗愿。”
韩冰儿深深注视着他,你是不是想证明自己不会重蹈覆辙,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绝不会像你爹那般,忌讳我,辜负我?火烈,我何德何能,值得你为我这般牺牲?
她吸了吸鼻子,嫣然笑开了,着实不该在这种时候掉眼泪,“只是,这寒冰诀,要多久才能习成?”
据传,如日中天功,要花十年的时间才能够练成,寒冰诀既是同样上乘高深的功夫,想必也不是短期能够练就的。只是,眼下的她,怎么可能将宝贵的光阴花在练功上?
“据冰壁上所写,需三十年才能有所大成。”此话一出,韩冰儿的眼睛都直了,火烈却不紧不慢地接道,“只是,有我相助,顶多三十天,你便可掌握住此功的精髓。剩下的,只要****温习,绝不松懈,便能达到顶峰了。”
如日中天功与寒冰诀相辅相成,当年的火夫人亦是罕见的至阴体质,琢磨出这门功夫来之后,怕是也有想请夫君帮忙的念头,只是,谁也没料到,祸从口出,她非但没能如愿,反倒被囚,穷极一生,孤独终老。
韩冰儿不得不承认,这门能与如日中天功比肩的武功,对她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复国之路似乎更为坦荡了些,因此,将一个月的时间耗在上头,值了!
“你……做什么?”
“只想问问你,沐浴得如何了?”火烈垂下头,也不去看她,这些衣裳都是从他娘的遗物中翻出来的,虽件件都是顶新的,但终究是不吉利,只是她实在太过喜洁,熬了三天,终究没有忍住,一个劲地吼些“受不了”、“脏死了”的话。
火烈无奈,直听得耳朵都起了茧,最后,也顾不得吉利与否了。
“恩,很好啊。”韩冰儿含笑眼眸一动,却是惊讶地叫出了声来,“喂……喂你怎么也下来了!”
“看你洗得这般开心,我也来试试。”
他漫不经心地答她一句,动作却是一等一的迅速,说话间,水已没到他的脚踝。
韩冰儿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滚出来了,心潮被他搅得大乱,歇斯底里地叫唤“水潭又不止这一个,你干嘛非要同我一起!”
对方挑眉,将微湿的发拢到一边,喑哑地反问道:“你说呢?”
他的声音当真是好听,韩冰儿愣了好半晌,才对着他完美无缺的脸庞,咬牙切齿地吐出了“无赖”二字。
与此同时,来人于不知不觉之间已离她很近了,火烈只轻声哼笑,长臂出其不意地一伸,便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韩冰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息,她好不容易得了空,才不想搭理罪魁祸首,湿淋淋的手背抹过潮红的脸颊,她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柔媚妖异让贴身的男子就快要克制不住。
蓦地,两腿之间感受到的硬挺让韩冰儿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尴尬地别过脸,低声斥道:“不行!你是想弄死我么?我不久之前,才刚刚……”
讲起孩子的事,尽管没有将那些字眼吐出口,她的心又是满满的一阵抽痛。小产之后,一个月之内再行、房事那是大忌,她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就没在火烈兴头上来之前阻止他呢,这下倒好,自以为大方地给他尝了甜头,他却意料之中地不知足了。
“可是,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
火烈紧紧抱住她,玩火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如今骑虎难下,他也别无他法了。
“如日中天功,每月月中必须有一次双修,如若你与我不行那事……”
“会怎样?”
火烈垂下眼睑,眸底一派冰凉,“后果不堪设想。”
韩冰儿一怔。
“我兄长的性命,以及季云的脸,都是我失控之下毁掉的。冰儿,我冒不起这个险,你懂么?”
他的语气极为平淡,像是在叙说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但是,双眼之中的光芒,却渐渐淡了下去,让人不忍观望。
“我知道你的身子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但是,双修之法并不会像平常的鱼水之欢那般伤身,若是……”
顶多也就是体虚气损,她连死都不惧,还怕这个!他口口声声全在替自己考虑,谁又去考虑过他心底该有多痛多苦了!
“你婆婆妈妈的作甚?”韩冰儿稍稍移开脸,“不是忍不住了么?”语罢还挑衅地拿指尖去刮他的胸口。
她要尽自己所能让他忘记,哪怕,片刻也好。
“呵,你不要昏过去便好!”火烈托起她,重重挺身而入。
走在青纺城热闹的街道上,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由于太过怀念香喷喷的米饭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韩冰儿迫不及待地拉着火烈去了酒楼,实在是连日来吃了太多的烤鱼和山兽,且都是没有调料的,弄得她的味觉都快要退化了。
叫了酒菜,韩冰儿也不同火烈客气,立刻动手,吃得津津有味的。
“怎么,没胃口?”
韩冰儿停下筷子,疑惑问道。
火烈摇头。
“有话就说,不要和我打哑谜。”她将嘴中的食物嚼尽,正色道。
“接下来,你要去哪?”
韩冰儿漱完口,表情很是幸福,这一顿真是吃得心满意足的。忙不迭地被火烈这么一问,她顿了顿,诚实地答:“自然是回府。”
她消失了近两个月,韩府估计要改头换面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恐怕又付诸东流了。二爹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这么长的时间,绝对够他兴风作浪个够本了!
也不知道重隐怎么样了。他的那个师傅,似乎不会那么轻易便饶过他。他伤了她,虽然是为了救她,但是,有些东西,毁掉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不免思及枉死的孩子,韩冰儿的眸底一派冰冷,周身寒气四溢,很快蔓延开来,桌上原本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一下子就给冻住了。
火烈见她又无意识地失了控,赶忙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唤她的名。
韩冰儿抬眸,瞥见四周的人全都畏惧地退开了,心下顿时一片烦躁,她的衣袖悬在半空中一抹,寒雾立刻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我陪你一块去。”
火烈搁下酒杯,一字一顿坚定道。
韩冰儿倏然愣住,半晌才回神,又惊又喜,嘴上却不饶人:“你在说什么胡话?凭你一教之主的身份,跟着我算是怎么一回事?”
“呵,这算是欲擒故纵么?”火烈轻笑着调侃,“你放心,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季云协理宫中大小事务的,绝不会出事。”
韩冰儿斜他一眼,果然是任性妄为的主,偏偏又强大到无人敢置喙半句,莫明觉得季云这左护法当得实在憋屈。
“我已经放开过一次了,绝不会让你逃第二次。”天知道等她解决了所有事情,会不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她身边有太多的“莺莺燕燕”,他绝不要冒这个险。
韩冰儿只能由着他,火烈的疑心病最重,放着他一个人,难保不会胡思乱想,若是哪日不小心暴走了,那她在意的那些人,必定会遭殃。
“如此,我们也别再耽搁了,这便走吧。”
青纺城其实离出云城不远,她当时顺着远山下的大江一路漂流,最后搁浅,花了几日的功夫,实在是因为水路太过蜿蜒,七绕八绕的,这才耽搁时辰。
真要算起来,快马在直道上跑个半日,便也到了。
日头已经西斜,韩冰儿眯眼望着远处排得跟长龙一般的进城队伍,眉头皱得死紧。眼下府中情势尚未明了,她不可操之过急。
这会进去,估摸着也得站到天黑了,倒不如明日起早,再去不迟。
火烈牵着马,见她犹豫,哼了一声,嗤道:“婆妈什么,直接飞进去不就得了。”
韩冰儿抱着胸,懒懒一笑,问道:“你不累么?前头便有客栈,先好好休息一晚再说。更何况我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笑话,这儿是皇城,他还真当守城门的卫兵都是吃软饭的么?是,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所有人解决了,但是,她好歹是城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姐,虽然心有反意,总不能提前暴露了吧。
想来想去,还是光明正大进城的好。
火烈支着下巴沉吟,一袭艳绝的红衣,以及身上别致的饰物,无一不吸引着过路之人的目光。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张不管从哪个角度瞧都无懈可击的脸。
蓦地,他隐晦地堆出一个笑,撩着顺滑的青丝,轻声道:“今晚,终于可以有个规矩的地方安寝了。”嗓音充满了刻意的磁性,低沉得让她的骨髓都酥麻了。
韩冰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她拉过还在埋头吃草的马,僵着表情道:“你,你想做什么?”
火烈神不知鬼不觉地贴上她,“别再和我扯些‘身子受不住’的破借口,你可不可以,我清楚得很。”
韩冰儿的耳朵顿时烧得绯红,咬牙道:“你的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就不能想些别的么?”手机用户看女尊:六夫难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1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