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山村老尸 > 五十 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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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虽然我跟他认识也不到几天,但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个任尔八方风雨我自岿然不动的人。所以他会这样,不光我感到奇怪,其他人也很困惑。

    米又悄声对我和庄闲说,他好像在念上面的字啊,可是我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只千年老妖,突然找到回去的法门,等会儿念完咒语,咻地一下就穿越回去了吧?那往后我牛皮可就有的吹了,不光见过活的古人,还跟他成了朋友。

    虽然我不确定秦仇有没有把我们当作朋友。

    当时正胡思乱想呢,秦仇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满是痛苦和疑惑的神色,喃喃地说道,我……我好像认识上面的字。可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痛苦的根源是什么,是因为突然觉得自己有可能失忆了先前很可能是哪个游民部落的性感小王子感到失落,还是因为突然有了读懂天书这么一项牛逼的技能感到惶恐。

    安叔凑过来问,你说你认识上面的字,那上面说的是什么?

    秦仇的脸瞬间转为阴厉,与渐黑的夜幕融为一色。他恢复常态,平静地说,这是水书,是水族先民用来记事的文字。崖壁上的文字,大概意思是留书之人在此处遭遇不测,最终逃出生天,最后是一句诫文:此妖邪作祟,火行命格者避趋之,恐反煞噬之。

    这诫文意思倒也还能理解,无非是说五行命格属火的人在这里会遭遇不测。只不过我们这儿跟这个沾边的也就米又一个,而米又在生辰八字、五行命格上的造诣连入门都谈不上,更不可能立时判断我们这些人里谁那么点背就属了火命。

    我问秦仇刚才失魂落魄的到底怎么回事。秦仇叹口气,脸上又有了那种痛苦的神色,只不过一闪而过。他声音轻如蚊蚋地说,那些字,是我刻的。

    我们同时啊了一声。庄闲满脸不可置信地说,大哥你这玩笑可开得有点过,先不说那些字看着年纪就比你大。你要是会水书,你倒是写一个给我们看看。

    秦仇摇摇头说我不会,但那就是我刻的,不信你们看。我们顺着他的手电望过去,就看到离那排字符不远的地方,有两个细脚伶仃的小字,应该是这副字的落款。起初并不能一眼看出是什么字,但细看就发现,那是汉字秦仇两个字的反写。

    秦仇解释说,水书又被称作反书,顾名思义,它的字形结构,基本上是汉字的反写、倒写或者部首重组。当然,字形相似,意思却并不一定相同。这点跟日本的片假字有些相似。

    庄闲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脸上始终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有些担心地说,如果崖面上说的是真的,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有可能那个五行属火的人,就是你。

    秦仇不动声色地说,我刚才读那些文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如果这就是我的命,是我要走的路,我却这样避开,心里总会有遗憾。换做是你,你会离开吗?

    我理解他的心情,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似乎苦笑了下,对我们说道,更何况在这里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难道你们不会好奇?

    我们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秦仇继续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红崖天书?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问那种问题,点点头说,红崖天书在关岭县境内的红崖山上,相传最早发现它时,岩上红光如火,火光过后,就出现了这些字符。据说迄今无人能破译上面的文字内容,其神秘性不亚于古埃及的金字塔和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秦仇点点头,感叹道,红崖天书只是夜郎天书的冰山一角,就已经成为千古之谜,让世人孜孜苦求。如果把大夜郎国所有的崖刻天书集齐起来,可不知是种怎样的光景?依我看,这皇仙川的崖刻天书与那红崖天书,说不定都是当初夜郎古国留下来的东西。

    庄闲本来心不在焉,这下可算逮着个话头,哎哎了两声说,大哥,你这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成古人了,这不占我们所有人便宜呢么?

    秦仇愣了愣,似乎觉得自己确实言语间有失,也不反驳,转头看向了峡谷深处。

    已经入夜,我们在峡谷汇入大江的山涧旁找了片较开阔的空地,拾了些枯枝杂草生火,准备宿夜。秦仇说夜里渡江不安全,晚上先砍些木头做筏子,等明天天亮了再下水。

    我和庄闲、秦仇去砍树,米又他们留在火堆旁,把登山绳拆成一股一股的细绳。我只砍了两根手臂粗的杉木,胳膊就一阵酸软,怎么也使不上劲。庄闲发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昨晚没睡,去歇着吧,我和秦老哥弄就好。

    我见他突然友好,有些不习惯。庄闲倒也不在意,冲我挤挤眼说相比那俩老流氓,小又跟你在一块儿安全些。说完吹着口哨继续去砍树。

    我苦笑摇头,回到火堆旁,要帮米又拆绳,被她推开了,指着铺在地上的苇草垫让我躺下。跛唐抢了我手上的刀,说是去帮忙,走前冲米又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客气,挨着米又在苇草垫上躺下,只觉得浑身酸软无比,侧身盯着米又映在火光中的俏脸,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等我醒来,发现米又和庄闲也都醒了,秦仇他们还在昏睡。庄闲手里拿着烤棒,棒尖是条河鱼,正和米又聊得起劲,鱼尾都快烧糊了。两只绑得格外结实的木筏被斜放在涧边,手法专业熟稔,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见我醒来,米又让我去洗把脸,把烤好包在树叶中的河鱼递过来,说是庄闲昨晚和安叔在山涧中抓的,让我趁热吃。我问她怎么不吃,米又笑着说吃过了。庄闲撇撇嘴说小又就是偏心,我又是抓又是烤的,也没见她给我留一条,你这一大早起来就有爱心早餐吃。

    米又笑嘻嘻地说你手上这条焦尾巴鱼那么大,还不够你吃的?庄闲察觉过来,哎哎惊叫了两声,忙缩回烤棒去扑鱼尾上的火苗,逗得米又咯咯直笑。

    秦仇他们也相继醒来。大家用过早饭,我们几个男的抬起木筏,就往山涧下游走去。

    秦仇边走边对一旁的米又说,皇仙川入口在大江中游崖面下的洞门里,依着阻止我们那人的性子,决计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找到,可能还得你出手。

    米又知道他想让自己再次开山,闷着头不开腔,眼神有些躲闪。秦仇也不多说,带着我们走到江边,把木筏扔进水中,用木杆稳住。他俯身用手掌感受了下水流的速度,回头对我们说,照这个水速,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到洞门那边。大家留意江岸崖壁,别漂过了。

    米又咬着下唇,鼓了鼓腮帮,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喊我们停下,说开山符在水中无效,你们等一下。她看了眼秦仇,继续说,我要先确认是不是有人封山。

    她从包里拿出张纸人,手点朱砂,边念叨边用手指在纸人上画了个奇怪的符,把纸人往空中一扔,口中喊了声去。那纸人借着江风,飘飘悠悠地冲远处山崖飞去。米又拍拍手,喊我们都别傻看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众人不解。安叔问,我们在等什么。米又说刚才自己用的是请神咒,喊了个小仙去问江对面山崖里的山神。如果纸人飞回,那表示有人封山,山神不接待外人;如果纸人落江,那就表示山神接受,或者无人封山,我们可以直接渡江。

    说实话,我心里并不怎么相信,估计其他人也都将信将疑。说话的当头,也不知道真有神力还是江风转向,那纸人打着转,又飘飘悠悠地飞了回来,而且径直向我们这边飘来。

    米又轻轻一跳,把纸人拿在手里。只见那纸人上的朱砂符,不知怎地变花了,就好像有人用指甲来回刮,刮掉了上面发干的朱砂墨。

    米又抿嘴捏着那纸人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开山用的道具,转身对众人说,果然又有人封山。这次情况比较复杂,可能会有人阻止我开山。你们帮我留意点,要是有人出现,帮我赶跑他。她见我们都呆看着她,撅嘴嘟囔了句你们别看我啊,看其他地方。

    我们没办法,只好背对着她,假模假样地四处观望。米又一个人唱大戏似的在黄杨木圈成的法阵里又跳又念。过了一会儿,安叔有些不耐烦了,正想拉我说上几句,旁边庄闲突然起身大喊了句谁。我们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就见对岸山冈的浓荫下探出半个人身。

    那人听到庄闲的声音,似乎也没料到会被发现,顿了顿,闪身躲到山岩后面去了。

    虽然只是一瞬之间,但我还是看出那人身材娇小,而且穿着碎花衬衣,应该是个女的。

    我当时根本猜不出那女人的身份,只隐隐觉得她是幺叔请来的帮手。大家见不幸被米又言中,之前对她的怀疑也都消了大半,认真给她护起法来。

    米又念完咒,走出法阵拍了我肩膀一下,示意大伙儿完事。我见她满头大汗,似乎很累的样子,问她有没有事。米又摇摇头说,刚才施咒的时候,一直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说你们,而且一直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束缚我的手脚,直到小闲哥哥喊了一声,那股束缚的力量才消失。我猜应该是有人在施咒阻止我。

    秦仇说了声辛苦了,当先跳上木筏。我和米又跟他一组,庄闲和跛唐安叔一组。几个人拿木板当船桨,顺着大江水流的方向往下划去。

    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了秦仇说的洞门。那是口延伸到江水中的崖面下的大洞。江水在这儿分成了两股,一股涌进洞内,一股绕过崖脊继续往下游走。

    我望着那黑漆漆的洞门,突然觉得特别像魔鬼张开的大口,竟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手机用户看山村老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60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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