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盔舞动手中红色的钢丝,向正在后退的胭、弭、影、尾丈四人飞去,如果被它缠住,这四个人立时就会皮开肉绽。
投上前一把将红色的钢丝抓住,“嗞!”一股焦胡的味道,立即发散出来。投的眉头皱紧,手上也没有放开那根火烫的钢丝。
“嗖!”盔另一只手中的钢丝,冒着青烟,灼烧着空气向投飞扑过来。投来不及闪避,只得再次伸手,想要也抓住这根钢丝。但是在盔的控制之下,钢丝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避开了投的手,灵巧地缠上了投的腰。
“嗞!”又是一股青烟,从投的腰间升腾而起。
“啊!”投不由轻叫了一声。
“投,跟我一起死吧!哈哈哈!”盔猛然拉动手中的钢丝,想将投拉到近前,拉到他身边,与他一起享受燃烧正盛的火焰。
投脚下用力,牢牢地站在原地,盔没能拉动分毫。但是,缠在投腰间的钢丝,却顺势深深地嵌入了投的腰腹之中。
“嗯!”投闷哼了一声,额头的汗立时滚滚而出,顺着投的面颊向下滑落,有两颗汗珠还恰巧落在了钢丝之上,“嗞!嗞!”的声音,仿佛是钢丝舒畅的呻吟之声。
盔身上的火焰,已将他全部包围,腿部已露出了森森白骨。盔开始微微摇晃,他看无法拉动投,突然将手中钢丝的两端齐向投抛了过去,同时也纵身向投扑过去。
投被腰间的钢丝折磨,一时分神,没想到盔会突然扑身而至,等投发现危险时,满身火焰的盔,已将投牢牢地抱住。
火焰早已对投垂涎三尺,瞬间就将投吞没了。投对火焰来讲,是新鲜的燃料,是未开垦的处女地,它要占领这里,绝对不能让投逃走。
投用力想要摆脱盔,怎奈已决心一死的盔,一定要拉着投与他一起,双手锁抱投的力度绝对不次于,刚才投抱住他的力度。两人在挣扎中摔倒,在地上翻滚着,地面上也留下两人身上的血肉。
“投!”弭四个人在跑到门口时,才发现投并没能跟着一起退回来。
“不!要!过!来!”投的叫声尖厉而怪异,似乎是拼尽全力的哀嚎,但又被投努力控制着,不成为纯粹的痛苦嘶吼。
“投!”胭根本不顾投的警告,飞身扑了过去,弭跟在胭的后边,快步跑了过去。影也一拐一拐地,慌忙向地上那团滚来滚去的火焰跑去。
尾丈却扭身向外跑去,不知他是不是因为害怕,而逃之夭夭。反正这个时候,胭、弭、影的注意力都在地上那团翻滚的火焰上,也没人去理会他。
“怎么办?”胭站在那团火焰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水!”影终于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快去找!”胭厉声尖叫,一边跟着地上的火焰走来走去,却无法动手去扑灭它。
“水来了,水来了!”尾丈突然从外边又跑了回来,手里拖了很长很长一段管子,“快让开!”尾丈挥舞着管子,里边已有水喷了出来。
“不要!”投突然又尖厉地叫了一声。
“为什么?”胭和弭都没有明白投的意思,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都在向对方望去,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
“盔!”影明白了投的意思,但只能用一个字向两人解释为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烧死盔,一旦扑灭了火,那怕是留下一点盔的血肉,他都能重新复制出一个完整的盔,而投现在已基本难以救过来,那样投可就是白死了。
弭立即明白了这一点,可胭并不知道这一点,也许她知道,但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胭伸手就去抢尾丈手中的管子,”把它给我!“胭向尾丈瞪着眼睛。
尾丈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眼睛看着弭和影,身体向后退了两步。
”不要给她!现在扑灭了火,投就白死了!“弭上前两步,拦在了胭与尾丈之间,”胭!冷静!“弭伸开了双手,挡住了胭的去路。
”滚开!“胭挥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这一下,胭是一点留力的想法都没有。弭直接被打的滚到了一边,尾丈手一哆嗦,险些把手中的管子扔到地上,水在管子中早就闻到了它的天敌的味道,趁势冲出来了一部分。
胭再上一步伸手去抓尾丈的手,却被从旁边伸来的一只手拦住了。
”别!“影只能说一个字,但他的五根手指,却是有力的握住了胭的手腕。
另一边,弭也从那记耳光中恢复过来,又重新挡在胭的面前,”你想让投白白的死掉吗!?“弭怒视着胭。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弭从来不敢以这种眼光,这种态度面对胭。
然而,这一次,弭以绝对的气魄站在了胭的面前。
”你!“胭的手又举了起来。
弭站在那里,脸微微仰起,眼睛直视着胭。
胭举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眼泪也从她的大眼睛中滚滚而出。胭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越滚越慢的火团,扭身跑向了库房外。胭无法在这里看着投,被活活烧死,而她却不能施以援手。
火焰越来越小,投和盔已被完全融化成为一体,已无法分清谁是谁。两个两百多年的对手,就这样不分彼此地死在了一起。
火焰熄灭了,留下的只有非常小的一撮乌黑的骨头。
弭和影又在周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信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残留物,是属于盔的,这才慢慢地走出了这栋库房。尾丈也拖着那段管子跟在他们后边,低着脑袋走了出去。
胭就站在库房门外边,她的脸上,如同是被一线穿的江水冲刷过一般,横七竖八的水道,在她的脸上留下了足够多的印记。
看三个人走了出来,胭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沉默的如同是另一个人。弭用尽全力,想在脑子里找到一个能安慰胭的词,却发现自己的脑子中空空如也,有一片白色,不知何时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白色中没有一丝的其它颜色,还反射着强烈的光芒,让弭根本不愿也不敢去正视它。
“现在该怎么办?”四个人一直走到前边一排的库房,尾丈才率先打破了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沉默,从无形的屏障下钻出来,透了一口气。
弭的脑子里那片白色,似乎淡了一些,其中生出了一些灰色,让他偶尔能够瞥上一眼。弭把这一眼瞥向了旁边的影,他正在作一个深呼吸的动作,两片肿胀的嘴唇微微抖动着。
“影!”弭轻轻叫了一声。
“嗯!”影回过头,似乎才听到尾丈的话,“回!”,影还是只能用一个字来表达他的意思。
“你们走了,这里怎么办?”尾丈一时没了主意,这里若大的空间里,仿佛隐藏着巨兽,让尾丈感觉不安。
“我们还会回来!”弭轻声说道,似乎这时候说话大声会惊扰到什么人一样。“这段时间,你带着人,把这里摸清楚,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来这里!”
“好的!”尾丈答应的声音也很轻,他似乎也与弭有着同样的担心,他也没有问那很多很多人都是谁。
三个人在很多人的注视下,默默走向他们来时的路。来时,他们一共有七个人,现在只有他们三个。来时,他们认为七个人很少,现在他们感觉七个人很多。
来时,通道中七个人基本保持沉默,现在他们三个人,依然保持沉默,但此沉默非彼沉默。现在的沉默,挂在他们心头,来时的沉默,锁在他们口中。
通向广寒宫的通道还是那么长,然而这三个人却时而希望它能变长一些,时而又希望能立即走到尽头。即想见到月老们,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三个人最终走到广寒宫时,用了来时两倍的时间。
这里的人们,似乎从他们七个人离开时起,就一直没有回去,还都在那里等着他们的消息。
月老、胡、俞、庸,还有更多的月光族人,都还在广寒宫的厅堂中,这里非常罕见地亮起了更多的灯。
三个人一出现,就立即引起了一阵阵的声浪,惊叹、询问、质问、宽慰之声不绝于耳。其中最刺耳的声音莫过于询问投的声音,也是传来最多的声音。
“投呢?他在后边吗?”
胭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弭低垂着头,仿佛没有听到。影挺着还有些肿胀的嘴唇,两眼凝重地注视着人群。
三个人,从那个库房里出来时,似乎就默认了一个约定,谁也不提关于投的一个字,仿佛这个字一被说出,有就被什么淹没的危险。
现在,这个字,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向三个人涌过来。三个人不由向一起靠拢了一下,只有这样才抵御这种善意的攻击。
月老和胡两人,慢慢迎着三个人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俞和庸。越是走近,月老脸上抹过的速冻剂越多,他的脸也就越僵硬。
周围人群询问的声音,在俞和庸的示意下,渐渐安静了下来。其实,很多人看到只有三个人回来,就已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有些人不肯定接受事实,还抱有一线的希望。
一切都在沉默中发生,在沉默中进行,除非必要,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我们先回鸦山,去报告发生的事情!“弭和影在临走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影由于嘴的原因,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是因为,俞给他敷了一种药,清凉而香甜,并要他这两天不要多说话。
鸦山在望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
弭和影站在海岸边,拖着长长的影子,等着渡船来接他们上到鸦山岛。
可直到影子在海面上消失,还不见一只渡船来,弭和影只好选择了他们第一次上鸦山岛的那条道路。
”会不会是岛上又出什么事情了?“影的嘴已恢复了正常,只是有些字音还会发出”噗!“的声音。”这两天,我一直在想,盔那个备身会在那里的事情!“
”我认为,如果不在那个地下仓库,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鸦山!“影趟着海水,跟在弭的身后。
”哗啦,哗啦!“的海浪似乎淹没了影的声音,弭没有回答。其实,他早就想到这种可能。手机用户看冰封五百年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168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