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原很想回家去看看,看看他记忆曾经停留的两个地方此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他犹豫了很短的时间。
还是作罢。
顺手做贼拿了一坛酒。
在人群中逆行而上。
沿着当年剑仙曾经走过的道路。
只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又与当年剑仙不同。
剑仙走过时,天降大雪,城中百姓都忙着准备过年,他孤独向前,非常潇洒。
今日李牧原走着正阳道,城中却有无数人来人往。
李牧原缓缓走着,拍开酒坛上的封泥,大口饮着。劣质烧酒的浓郁味道很快就飘散开来,周围往来之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只是洛阳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特立独行的狂士每年都有那么几个。
“原来说过不喝酒的!”正阳道快要走到尽头了。
再远处,就是皇城。
此时行人已经日渐稀薄,生活的气息正在这条古老的道路上远去,只剩下皇家的威严。
李牧原随手将酒坛子一扔,听着远处传来的骂娘声,他哈哈一笑,快步从人群中传出去,顺手抽出了一个正在瞻仰皇城的士子腰间之剑。
那年轻的士子正望着皇城出神,忽觉腰间被人拽了一下,放眼看去,自己花十五两银子买的佩剑被人抢走了。
他勃然大怒,就要追上去,只是那人动作极快,转眼间已经过了金明河,朝着皇城冲了过去!
士子心中泛起了一点不祥的预兆,只是银子着实珍贵,他赶紧跟了上去。
谁知那厮一溜儿冲着皇城冲去,士子紧赶慢赶几步,却没有追上,眼看着那贼人逐渐靠近了警卫,他心中怵得慌,又不敢上前!只得远远的站住骂道:“你这混蛋!不长眼的小贼”
“贼人”很快就引起了警卫的注意,十几个侍卫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士子的心中浮现了一丝快感,他大叫道:“傻了吧!私闯皇城,可是大罪……爷爷就在这里看你被揍……”
“贼人”眼看就要和警卫碰撞,谁知道那“贼人”竟然拔出了剑来!士子心中还没有来得及骂一声愚蠢,就见一道璀璨至极的光辉从他的剑上倾泻出去。
一剑。
只一剑。
剑气所到之处,七八丈高的宫门瞬息化为灰烬,一道深深的**直冲开滦殿前,复而向上跳起,斩碎了半边房顶,碎落一地瓦片,复而没于苍穹之中。
啪!
士子手上的折扇掉在了地上。
“有,有,有鬼啊。”
开滦殿以近乎崩溃。
皇帝却依然已不紧不慢的速度缓步出现,她紧紧的抿着嘴,看着李牧原肆意挥发剑气,所到之处,无人是一合之敌。
剑气纵横八方。
在这刚刚修缮,古老与现代结合的宫厥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仿佛是一个醉酒的士子,正在自家后花园里起舞,斩落桃花,斩落春风,欺负自家的小丫鬟。
“陛下,贼寇凶残,避一避吧!”
有臣子劝诫道,皇帝却极为坚韧,断喝道:“自古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乃是应有之意!岂有推入之礼,我今日就在此,一步不动!人哪怕死了,朕的魂魄也不会动!”
李牧原似听到了他刚烈的言语,忽的一收剑,四溢的剑气猛的一收,瞬息玉宇清澈,死伤惨重的甲士们再也没有半个敢上前,甚至有人当场就瘫坐在地上。
李牧原呵呵笑道:“还是这手中剑,最能惹人尊敬。皇帝,你就算是死了,魂魄我也能赶走。你觉得如何?”
他声音平淡,只是其内却带着无尽杀机,太和帝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李牧原会是这个态度。
苏大人向前连行三步,大喝道:“龙骧王,你这是何意?朝廷的事情,自然要通过朝廷的方式来解决!有谁暗助贼人为非作歹,你大可上书,朝廷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何故自持武力,强行上殿?你今日所为,定然会传遍天下,传遍春秋史话!此时悬崖勒马,尚且来得及,你还不速速退去?换身蟒袍再来上殿?”
苏大人这话说的,其实里面已经带了三五分的软意,不过此刻敢于直面李牧原,已经是莫大的勇气,并无人责备他。
况且,从朝廷的角度来看,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非常不容易!
张梓玉拍了拍朝服,恭敬的在皇帝面前跪下。
“还请王爷三思!”
李牧原放声大笑,忽指着一处:“李守黑,你也敢对我拔刀?李智辰?我正要试试你的剑锋利与否?”
李智辰弃剑跪于地上:“李智辰蒙王爷提拔之情,不敢忘!只是此刻智辰乃是朝廷守备,自然要尽职尽责!若一会刀剑无眼,伤了王爷一根汗毛,智辰自刎以赔罪!”
李守黑手握恶神,怪笑着却不做声。
李牧原摇头,却也不伤心,从此情此景看来,自己所给出去的龙气,才算是真正的扎根了。
龙者,戏弄云雨,摆弄雷电。
看起来威风,实际上暗含反复无常,唯利是图之意。这也正是王者本意!今日这些人要是站出来,与自己一起的话,李牧原反倒是觉得自己的栽培有些无用。
“妙妙妙!只是你们想过没有,凭借你们的力量,可能阻止我多少?张梓玉,我要是硬往前呢?你现在站的地方,可是恰好挡着我的路呢!”
张梓玉叩头出血:“那,唯有一死以谢王爷大恩,君王在后,不敢让。”
李牧原嗤笑一声,随手甩了甩剑上之血,缓步向前。
太和帝深深的看着李牧原,嘴唇咬出血来:“你当真如此绝情?”
回答她的是越发逼近的脚步。
“群仙何在?”
太和帝忽然喝道,远处宫厥之中,陆续走出了三五十个人来。
这些人男女皆有之,服饰也各不相同,只是每个人的身上都凝聚着强大的力量,甚至有两个人,已经有了接近地仙六阶之力。
李牧原脚步微缓,诧异道:“范先生,你掺和干什么?”
范跃一身麻衣,头上扎着白色布条,他缓声说道:“无他,天下实在是经不起更大的震荡了,我只能前来,劝一劝你。”
李牧原苦笑道:“那也不应该劝我啊,若是无人打搅,我一个人的话,三亩地,一瓢水就能够,能引起多大震荡?树欲静而风不止,岂是树之罪?难道树非要被刮断折烂,才能显出树的品德来?这样的话,对树又有多不公平?范跃先生,你可知夫子?”
“老丁?”
李牧原点头道:“夫子他为了将荒漠变为良田,冥思苦想之下,决定以身化为天道,与那方荒漠彻底融为一体,操控云雨之气,要有千万年的日积月累,变荒漠为良田。”
李牧原没由头的提了这么一件与此事此刻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范跃却脸涨的通红,他深深的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在场的六阶地仙,只剩了一个。
那人一身蟒袍,头戴紫金冠,美髯飘飘,面目威武,眉心之中,似有一枚竖瞳。
“你是谁?”
“某乃龙虎山天师,张行云……”
李牧原粗暴打断他:“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处?我只需要一瞬,就能将这满朝的文武大臣杀过来一个遍,你们又能如何?又能怎么阻止?”
张行云大怒:“李牧原,你以为你真是天下无敌?这皇城之中早就布上了我龙湖三祖传的点星阵,你大可试试!”
言语间,一染墨色迅速从天边扩散,将苍穹染成漆黑之色。混沌一片之中,隐约可见点点星芒。
李牧原看的出来,这点点星芒就是刚才走出的一个个地仙。只是此刻,他们彼此连为一体,将所有的气息都合二为一。
“这是弱者的阵法。”
“阵法本质上就是一种联合,是弱者才用的手段。”
李牧原不屑一顾。
“你们随意来,我走慢点。”
苍穹上的星辰似在咆哮。
李牧原在黑暗中没有半点不适,脚步也没有停下。
星辰之上,光芒大作。
璀璨的星光联合在一起,化而为一只百丈大手,从苍穹上空捉拿下来。
“怎么不去学好,去学这些惫懒手段!以为上苍垂落巨手,就真的是天地之意志吗?”
李牧原冷哼道,完全不顾及巨手,继续向前。
阵法之外,依旧是一片晴空。
若是有人在远处眺望,就可以看破点星阵的本相!点星阵并不是影响了整个世界,而是化分出了一片区域,加之以黑暗,远看处,就像是将一个黑色的大碗扣在地上。
施展阵法之人,都立于黑暗之上,取黑暗在下,光明在上,星辰点缀其中之意。
张行云眼见李牧原不屑一顾,顿时冷笑连连。他暗自传信:“这厮轻视我等,正好借此机会,杀杀他的威风!这点星阵可以十倍放大我等之力,老夫就不信了,我等这么多人加起来,再放大十倍,还不是他的对手!”
群仙都齐齐点头,这要是能放翻李牧原一次,对他们的进步大有帮助。
只是……
有人忽然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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