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抬了抬手：“起来吧。”
那老嬷嬷说了一声‘谢皇上’，这才颤颤巍巍地扶着潇湘的手站起来。
道光指了指斗彩缠枝花卉桃寿字纹盘里的桃花味的沙琪玛，随口问道：“这道点心是你做的吗？”
那老嬷嬷点头道：“回皇上，是奴婢的。”
道光又问道：“具体做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老嬷嬷道：“是奴婢的主子教给奴婢的。”
道光一愣：“你的主子？”
接着问道：“朕记得这款桃花味道沙琪玛是朕的额娘孝淑睿皇后的喜塔腊氏的独创，你的主子从哪里学来的？”
那老嬷嬷声音颤抖道：“奴婢的主子就是孝淑睿皇后喜塔腊氏。”
这话一出，道光登时大惊：“你说什么？你的主子是朕的额娘喜塔腊氏？”
那老嬷嬷重重点头：“正是！”
道光眸光一转，打量了面前的这位老嬷嬷一眼，细细分辨她的面容，但她实在太过苍老，却怎么也认不出来，正要摇头。
却无意间瞥见她耳畔戴着一对南洋金珍珠流苏耳环，可能是佩戴的年头久了，珍珠的光泽都没了。
珍珠是一种有机宝石，寿命有限，佩戴时间久了，光泽就是一点一点消失，所谓“人老珠黄”就是形容珍珠的这种状态，珠老了变黄，就会失去光泽。
道光扬声道：“把你戴的耳环摘下来给朕瞧瞧。”
那老嬷嬷闻言，立刻把耳环摘了下来，由王安伸手接了过去，放在道光面前。
道光一见，登时认出这是他额娘喜塔腊氏生前佩戴过的，喃喃道：“这对耳环是额娘命内务府精心制作的，朕小时候见她佩戴过她好几回，但后来随着内务府给她送来的精美首饰越来越多，这对耳环就不戴了，朕记得她把这对耳环赏给身边的一个宫女当陪嫁……”
他一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嬷嬷：“你是……你是额娘身边的春花姑姑？”
道光从记忆中想到，当年这对南洋金珍珠流苏耳环就是被他额娘喜塔腊氏赏给身边的宫女春花秋月中的春花，当做陪嫁之物。
那老嬷嬷一听，苍老的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对着道光又是一个重重磕头，嘴唇颤抖：“难为二皇子……应该是皇上才对，难为您还记得奴婢，奴婢还以为今生今世不能再见到皇上，当真是苍天有眼啊。”
道光皱着眉头看她：“朕记得姑姑当年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怎地如今变成这样？”
春花嬷嬷失笑道：“皇上，奴婢当年出嫁之时，皇上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如今四十二年过去了，您鬓角都见了霜白，更何况是奴婢了，早就老得不成样子，难怪皇上认不出奴婢来。”
道光道：“朕倒忘了，时光弹指一瞬，转眼便是四十二年，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中，姑姑老了，朕也老了。”
全贵妃莺啼婉转道：“皇上一点都不老，在臣妾心目中，皇上依旧是那个俊朗不凡的十八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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