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说你的伤不要紧,这种话只能去骗你的儿女,骗不过我。”
洗星河脸上带着自信:“你从天水塞回来就一直在养伤,岑霜也一直设法为你寻觅名贵药材调养身体。
武人沙场受伤是寻常事,可是以你的修为,一般小伤根本不用药物,只靠自己的身体就能恢复。
如今连岑霜都要去找名贵奇珍,就证明你的伤势不容乐观。”
墨门先祖建立门派时天命铁骑荼毒南曜,民间百姓困苦不堪,墨门子弟更是一无所有的苦人。
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普通的药材对于墨门子弟都是奢侈品,就更别说名贵药物。
当时墨门祖师根据所处环境,创立了一门独特的吐纳心法,旨在淬炼筋骨锤炼体魄,同时激发自身潜能,让伤势好得更快。
不过这种方法也有弊病,其根本还是在于向自身借寿。
以饮鸩止渴的方式,让自己身体快速恢复,所透支的乃是身体元气。
一两次偶尔为之无关大局,长期施展必然早夭。
是以在墨门稳定下来之后,便开始大力研习医术,这门心法固然还可以修炼,但是已经没几个人真的去施展。
杨烈作为墨门矩子,对这门心法早以熟知,而且修为极为精湛。
是以少年时久经战阵也曾受过重伤,但每每快速恢复继续生龙活虎投入战场,靠的就是这门功法。
如今连他都要吃名贵药材,就知道伤得有多严重。
对于洗星河的分析杨烈并不否认,而是反问道:“所以你就有把我向我发起挑战,想要夺这矩子之位?”
“矩子之位本来就应是我的!”
洗星河毫不退让。
“你是个优秀的人才,可惜不适合这个大乱将起的时代,更不适合做墨门矩子。
我执掌墨门之后,可以保证墨门得以延续,日后还能纵横天下,让各国侧目。
若是让你和你的继任者继续掌权,墨门迟早会变成大燕的傀儡!我知道我所做的事和祖宗之道不和,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非常之时行非常手段,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再讲规矩也不晚。
正如我跟你说过的,天下间有光就有影,你来负责光,我来负责影。
之前四海升平,理应光照天下。
如今乌云密布,自然是影子出来的时候。
等到天下重归太平之后,你再出来制我的罪,哪怕请祖宗家法也没关系。
眼下,就让我执掌墨门,承付一个矩子理应承付的恶!你这个好人就去闭门养伤,好好恢复身体。
这个天下需要你这把神剑,而不是让你活活累死!”
杨烈看着洗星河:“你以为自己说这些,我就会让你如愿?”
“笑话!堂堂墨门矩子如果这么容易被说服,墨门早就完蛋了!不过我既然敢来提这个要求,自然有把握。
你可以选择不听我的话,我也不会和你交手,而是直接向长老会发起弹劾。
除非你打算用你的剑压服整个长老会,否则……就只能乖乖认栽。”
“这么说,你已经说服了所有长老?”
“我不需要说服所有人,只要让一部分人支持我就够了。
燕国的大军就是最好的说客,让所有人都愿意支持我。
所以现在一切由你决定,是拔出剑杀个血流成河,还是交出矩子令,让我解决这一切。”
杨烈盯着洗星河,洗星河也看着他。
两人四目对视,彼此的目光都格外坚毅,没有半点退让游移。
过了好一阵,杨烈忽然长叹一声,自怀中取出矩子令,将其放在桌上。
“为了这么一块令牌,真的值得么?”
“是否值得,总要试过才知道。”
“你应该知道,武者不会服你,可是术者会服我,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区别。”
“我当然知道,自己并不讨人喜欢。
不过也没什么,你虽然不是矩子,可依旧是墨门长老,你可以带着武者去做你想做的事。
至于云中这边……你们武者已经扛了这么多年,接下来轮到术者来扛这个包袱。
太多人安逸的太久,以为自己真的坐在机关房里搞些器械出来,就算是墨门弟子。
让他们经些风雨,也不是坏事。”
说到这里,洗星河沉默片刻,又说了一句:“答应我一件事,别把武者的家底败光。
虽然我不认为一群蛮勇匹夫有什么大用,但是武、术两宗传承多年,如果其中一个被连根拔起,总归不让人舒服。”
杨烈把矩子令朝洗星河眼前一推:“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别把这东西看得太重。
墨门矩子靠的是品行风骨,而不是一块令牌或是其他本事。
如果有一天墨门矩子沦落到比剑夺帅的地步,这个门派也就不再是我所知道得那个墨门了。
告辞!”
云中城上方,大雁成排飞过天空,橙红色的落霞为它们提供了最好的背景,让大雁们的旅程显得轻松写意。
杨烈钜子离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云中城。
站在云中城各处守护的武者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大为惊讶。
他们连忙去追问祝天雷:“钜子被罢黜的事情是真的吗?
那以后我们武者要怎么办呢?”
祝天雷一言不发,落寞的向前走着,身后跑来越来越多的武者,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问着。
忽然,祝天雷脚下一停,身后的各位也纷纷站定脚步。
他回头望了望议会大厅,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后,你们就跟从洗长老……不对,是新的钜子吧。”
身后的武者继而追问:“那你呢?
你要去哪里?”
面对身后亲如手足的武者们,祝天雷深深呼吸,决然的转过了头:“我心目中的钜子,唯有杨烈一人!”
“我也是!”
“那我们也跟着你们!”
“就是!”
说话间,大半武者已经解下了腰间的墨门腰牌,重重摔到地上。
“谁摔得腰牌?”
就在这时,忽然杨烈从众人身后走出,面沉似水眼神冷峻,让所有武者都不敢鼓噪。
看着地上的腰牌,杨烈面色阴沉:“抛弃腰牌,等于抛弃自己墨门弟子身份。
你们是想要破门出教?”
“矩子!”
“师父!”
杨烈语气没有丝毫松动:“给我一个答案,有谁是想离开墨门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我送他走路。
如果想要当墨门弟子的,就给我把腰牌戴好!下次谁再敢扔腰牌,就别怪我执行门规!我虽然不是矩子,可依旧是武者长老,我活着一天,就容不得肆意妄为!”手机用户看问鼎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681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